铜镜里，清晰地倒映出女子的美丽容颜。
晶莹剔透的皙白面庞上，神色自信，一颦一笑皆是瑰丽的风景。
顾长欢看清楚镜子里的自己，秀气的眉毛不由一挑，脸上的防水妆怎么掉了？
几乎是同时，顾长欢条件反射地伸手摸了一把额头的水，凑近鼻子闻了闻，不由恍然大悟。
方才她将夜言兮从水里拖上岸的时候，脸颊应该是蹭到了夜言兮的头发。
这古代女子梳头护发都习惯用头油，而混合着头油的水是黑斑妆的克星。
记得上次，她在夜沉临面前露出真容，也是被从天而降的一盆洗头水破了伪装。
脑子飞速运转的同时，顾长欢清丽脱俗的面庞上，带起了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落落大方地开口。
“十三公主，我知道自己长什么样，不用你专门拿个小镜子提醒。”
说着，顾长欢随手拂开举在她面前的镜子，动作利索地开始生火。
无视夜言兮灼灼的尾随目光，生完火之后，顾长华拍了拍脏手，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用一根竹竿撑着，径自放在火堆上烤。
“哔哔啵啵”的干柴燃烧声，时不时响起。
夜言兮脊背挺直地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居高临下地盯着没有丝毫做贼心虚的顾长欢，眼底升腾起一抹浓浓的疑惑。
真面目被戳穿，她就一点都不害怕？
“喂，你犯得可是欺君之罪！”
少女稚气的口吻中，透着一抹想当然，趾高气扬地开口。
她一定是在假装淡定，其实心里肯定慌极了。
只要她跟本公主诚心忏悔，本公主可以考虑放她一马。
“我知道，不用公主提醒。”
这时，顾长欢秀眉一挑，翘起二郎腿，慢悠悠地搭了一句。
听到这话，夜言兮胸口一阵憋闷：“顾长欢，你别以为装出这副无所谓的样子，本公主就会吃你这一套。”
“告诉你，本公主可没那么好糊弄的！”
说着，夜言兮从石头上跳下来，三步并两步地走到顾长欢面前，不客气地继续道。
“顾长欢，你给我听好了。”
“如果你现在跟本公主服个软，为之前害的本公主被父皇禁足道歉。”
“本公主可以看在咱们共患难一场的份上，放你一马，否则……”
“否则怎样？”顾长欢清丽的杏眸中，一抹淡笑直达眼底，冷不丁打断。
闻言，夜言兮不由愣了愣，她看上去怎么一点都不害怕？
心念微动，夜言兮不由气鼓鼓地接过话茬。
“否则，等回去之后，本公主一定去父皇那里告你一状，父皇若是知道你在骗人，你肯定完蛋……”
“公主尽管去找皇上告状。”顾长欢似笑非笑地插了一嘴。
夜言兮呼吸一滞，透着稚气的少女面容上，脸色憋得通红，她一定是在虚张声势，本公主才不会上她的当！
“顾长欢，你敢藐视君威，罪上加罪……”
“公主你的想象力很丰富，这是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