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每说一句，白造景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等到林南最终说出结论之时，白造景就像是整个人被一柄大锤击中，表情既有难以置信，也有一种谎言被揭开的绝望和呆滞。
不需要林南再多说什么，白造景自己的表情就已经证明了一切。
“你能猜到？”
“这不叫做猜，这叫做推断。”林南淡然说道，“穷困的炼丹师本来就相当少见，莽苍山青牛观既然也是个隐世门派，你更加不可能穷困到这个地步。”
“所谓的奇物拍卖，你是闻风而来，也是来碰碰运气；包括最后的五行莲花、五行丹也都是碰运气。”
“这一条条蛛丝马迹都摆在眼前，就算是你不想要承认，那也是昭然若揭。”
“你的晚辈，可不是天生五行缺陷，而是天生五行断绝，并且在不断的衰败。”
“每一次衰败都是一次致命危机。”
白造景嘴唇微微颤抖，声音艰涩：“不错！正是如此。”
“你很疼爱那个晚辈吧？为了他居然散尽家财和一切？”
白造景点点头。
“度过几次致命危机了？”
“从出生到现在，共有八次，一次比一次困难。”白造景眼眶湿润，“我们白家代代单传，传到这一代是一个女孩，是我的玄孙女。”
“可以说，她一出生就是我们祖孙三代所有人掌心的宝物！”
“但是我们谁也没有想到，居然上苍不公，让我们白家遇上这样的事情！”
林南微微颔首：“八次，那就是八岁了。”
“八年时间，耗尽家财，终于撑不住了，这九次你是坚决撑不住了吧？”
白造景摇摇头：“说不定，五行莲花炼制的五行丹可以？”
“不可以的。”
林南直接说道：“五行丹只是弥补五行缺陷的潜力，自身要有一定的修为在身，才可以考虑这件事情。”
“如果没有修为在身，五行丹本身作用也不大。”
“况且，你的玄孙女不仅仅是五行缺陷，而是五行断绝，自身不断衰败。”
“是啊……”白造景赞同地说了一句，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吃惊地看向林南，“你对这种绝症知道这么清楚？”
“难道说，你有办法？”
林南微笑一下：“我如果有办法，你要怎么做？”
白造景立刻沉声说道：“阁下如果真的有办法，帮助我玄孙女度过第九次致命危机，我立刻将五行莲花双手附上，并愿意听从阁下的命令一次！”
“我们白家上下，也欠阁下一个人情！”
“度过第九次致命危机？”林南反问一句，“这算是什么条件？”
“太难了吗？”
白造景喃喃自语：“也对，的确是太为难阁下了。”
“只要阁下愿意将这个绝症的情况告诉我，还有可能的应对之法告诉我，我现在就可将五行莲花交给阁下！”
林南听他这么说，更是微微摇头：“看来，你的确是误会了我的意思。不过也不要紧，我们慢慢说吧。”
白造景有些急得难受，那还有心情慢慢再说？
坐立不安地看着林南，将盛放着五行莲花的玉盒取出，放在林南的面前。
“道友，阁下，算我求你了。”
“只要你告诉我，我的玄孙女到底是什么样的绝症，为什么全无五行，生机衰败，一年一次生命危机，这五行莲花就交给你！”
“我翻遍了门内的典籍和古书，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也没有找到任何踪迹……”
林南看着这个白发老者，也是微微感叹：家人之间的亲情浓烈到这个地步，叫人看了也难免有些恻隐之心。
“五行莲花交给我。”
林南开口说道。
白造景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担心林南会是个骗子。
但是一想到自己无比可怜的玄孙女，他终究是一咬牙，将五行莲花交给了林南。
林南微微一笑：“先说你问的最为急切的问题吧。”
“你玄孙女的绝症问题。”
“古时候有一种情况，叫做天人五衰，本意是天人临死之前会有种种异象，全都不是好事。比如身上分泌秽物，带有隐约异味，身上毛发脱落，皮肤松弛，牙齿松动。”
“有时候某些老人寿命大限到了，虽然无病，却也会难免出现这样天人五衰的情形，同样都是寿命大限到了，身躯衰败到极点的情况。”
“而你的玄孙女，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处在生长和天人五衰的矛盾复杂过程之中，这个绝症，称之为天人五衰不太合适，叫做天生五行衰败，还有点合情合理。”
“因为本质上，就是五行断绝，生机不断生而灭、灭而生。”
“每年一次生命危机，也是由此而来。”
白造景听后，将这些牢牢记下来。
天人五衰自己知道，天生五行衰败这个名字自己从来不知道，或许能够从这样的名字上面，最终找出度过玄孙女第九次生命危机的办法。
这就比之前毫无办法的时候要好得多了！
虽然五行莲花因此送出去，无法完成对奇风门尚道长的承诺，但是白造景依旧不后悔。
只要能够拯救自己的玄孙女，自己以后给尚道长赔偿多少都可以，甚至把自己的命全部赔出去，也都可以！
“多谢道友指点迷津，我想我总算是找到一点头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