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远接到电话匆匆回来的时候，纪舒语正从房门的玻璃处往里焦急张望，急得直哭。
“小语，怎么了？”顾修远快步上前来。
“修远，奶奶，奶奶……”她无措地指着病房里边。“她一直咳，一直咳……”她抓着他衣襟的手一直在抖，话都有点说不利索。
“没事，没事，奶奶不会有事的。”
奶奶平时并没有咳嗽的毛病，怎么会突然咳嗽不止。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她着急的，都是我不好。”
她哭得满脸是泪，就如那晚等待救护车时一样慌张、无措。
她哭着握着奶奶的手，求她不要有事，她说……奶奶，我只有你了。
想到她破碎、无助的声音，顾修远的心不由得紧缩一下。
这种情绪好像很陌生，又好像……在某个午夜梦回的时候，来到过……
“奶奶不会有事的！”他将哭得发抖的小丫头拥入怀里，然后轻抚她的头发。
病房的门刚打开，纪舒语就扑到医生面前。
“医生，我奶奶怎么样？”
“放心吧！老人没什么大碍，就是情绪有些不稳，以后注意别刺激她就行了。”
“好，谢谢，谢谢。”纪舒语说着，已经冲进病房，扑到病床边。“奶奶……”
白淑岚此时的呼吸已经稳定下来，只是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奶奶，你怎么样啊？”纪舒语握着老人的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她抽泣着，“都是我任性闹脾气，以后我再也不把那两个字挂嘴边了。”
“嗯？”虚弱的老人这才有了点精神。
纪舒语见状赶紧擦掉泪水，然后保证道：“以后我再也不随便发脾气了。”她说着倾身抱住老人。“奶奶，我再也让您担心了，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啊，咳……”白淑岚轻抚她的头发，满眼的心疼。“小语啊，奶奶就是希望你好。”
老人轻叹着，好像有什么话没说完。
纪舒语只顾着着急，什么都没发现，可一边的顾修远却看得真切。奶奶哪里有一点受刺激，咳到不能呼吸的样子。
因为老人不能受刺激，纪舒语在她面前再也不躲着顾修远。
顾修远每天下班就来医院，然后祖孙三人一起吃饭、遛弯，晚上就直接在隔壁的休息间休息，这里俨然成了他们的小家。
……
事发时，傅晟凯和秦川都不在云城，回来一听说老太太的事情就赶紧来探望。
“你脸色怎么这样？”
老人在睡觉，兄弟三人一起进了医院的接待室。
“有些累。”顾修远疲惫地叹口气。
傅晟凯看着他这样子，好像确实是“累”，累到心情都不好了。
也难怪，顾家现在是多事之秋，这事儿搁谁身上，都是身心俱疲，何况……，还有苏颜。
“奶奶怎么会突然晕倒的？”
老太太身体向来不错的，比他们家那个动不动就追人打的老太太身体还要好。
“她听见纪舒语说要离婚。”顾修远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
咳~
“什么？”一边的秦川听着顿时来了兴致。“鱼儿妹妹威武啊！”
他一脸的兴奋，顾修远一个冷眼扫过去。
这话倒是让傅晟凯有些意外。
纪舒语也算是他们看着长起来的，小丫头柔柔弱弱的，最重要的是他有些难以相信，她会是那个提出离婚的人。
“那你不是应该很开心吗？”秦川白眼。“你跟苏颜俩做了什么缺德事儿了，把人家伤成这样？”
事关素颜，他的嘴巴总是要更恶毒几分。何况能把小兔子逼得咬人的，一定不会是小事。
顾修远懒得理他，只觉得他是又欠收拾了。
“那你怎么想？”傅晟凯问。
顾修远认真想了一下，然后摇头，“不知道。”他说着，又狠狠吸了一口。
秦川挑眉，“我还以为苏颜一回来，你就会迫不及待地甩了小鱼儿。”
顾修远拧眉，不知是不满他的揣测，还是不满于他对纪舒语的称呼。
“我说认真的。”秦川看着好友。“既然那么放不下苏颜，你就做个人，放鱼儿妹妹自由，不好吗？何必三个人这么互相折磨呢？”
秦川家庭和睦，父母感情极好，自小在爱里长大，性子也随了母亲。
从小起一长大，真的很少见他这样认真严肃。
“我离婚对你有什么好处吗？”顾修远咬牙。
“对我倒是没有。”他耸肩。“至少，不是你们三个人都不好。”
“滚——”顾修远阴测测地吐出一个字。
傅晟凯在一边看着，秦川的故意那么明显，顾修远没看出来？
看来，他是真的烦躁，然后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看着顾修远那副“我好烦”的样子，秦川是真恨不得揍他一顿，可奈何……自己不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