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萱重重摔在椅子上，金属框架磕在身上，她疼得脸色发白，连发出的惨叫出声都带着一丝颤抖。
她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着神色冷冽的男人。
心中有些不安，但还是微微哽咽。
“修远，你怎么了？”她红着眼圈，“我是小雨啊！”
呵……
小雨？
听着这个名字，顾修远冷笑。
他慢慢上前，居高临下地死死地盯着摔在地上的霍雨萱。
当初，他重伤昏迷。
梦里总有一个声音。
她在哭，在叫他快点醒来醒来的时候，霍雨萱坐在床边，就是因为这个“小雨”，他才以为她就是他梦里的那个人，就连梦中的那模糊的脸，都因为这个名字而自动带入了她的样子。
所以，才会有后边的事情。
他记忆深处所有和小语的回忆，那张脸都变成了“小雨”的样子。
看着他眼中汹涌的怒意和熟悉的厌恶，霍雨萱知道，他想起来了……
他再也不是会对她柔声细语的顾修远。
可是，她不甘……
这段时间以来，已经习惯了他满眼笑意的温柔眼神，一时间接受不了他的冷漠。
人就是这样，一旦得到，就再也不甘失去了。
“修远……”霍雨萱叫他，依旧试图唤起他的柔情，“我好疼。”
她不相信他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否则他不会不顾一切地保护她。
她朝顾修远伸出手，想让他拉她起来，可他已经漠然转身，走向纪舒语。
他牵起她的手，满眼心疼地亲吻她通红的掌心。
“……”
纪舒语愣在那，有些不敢确定自己看见的一切。
此时，她还沉浸在“谁给你的胆子对她动手”的那句心痛里。
她以为他是在凶她，她以为他要维护霍雨萱。
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那份心痛。
纪舒语怔怔地看着顾修远，一时间忘了反应。
看着她呆愣的模样，顾修远的眼圈泛红，整颗心都扭到一起。
她怎么瘦了这么多啊……
脸颊、嘴唇都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连眼窝都陷下去了。
此时，他恨极了自己。明明说了要好好照顾她，不让她再受到伤害，可他却把她弄丢了。
“小语……”
声音出口，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我回来了。”
纪舒语站着不动，亦或是动不了，只有眼中的泪水控制不住地往外滚。
顾修远伸出手臂把她抱在怀里。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对不起……”他不断地拢紧手臂，一遍遍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纪舒语红着双眼，喉头似乎被堵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只能紧紧揪着他的衣襟，慢慢哽得上气不接下气。
顾修远心疼极了，他紧紧地抱着她，却不知如何才能抚平她心中的委屈。
他恨自己忘记她、让她受到那样多的伤害、那么多的委屈，还让她一次次地发生危险。
“……修远？”
纪舒语哽了一声，终于叫出他的名字，可似乎依旧有些无法确定。
因为不确定，而有些小心翼翼。
这一刻，顾修远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撕裂了，疼得他全身都在发抖。
顾修远，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啊！让她这样小心，连发泄自己的情绪都要小心试探。
“是我，我回来了！”他抱紧她，“小语，我是你的顾先生，我回来了。”
他说着，深深地吻她的眼睛，忍不住眼角泛湿。
听着他的回应，纪舒语的手握得更紧。
她紧紧地抱着他，似乎是这一刻终于确定了他是她的修远，终于可以发泄自己的情绪和委屈。
“修远，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她委屈地哭出声音。
顾修远心疼到颤抖，可此时除了抱紧她，除了对不起，他再也找不到别的语言来安慰。
“都是我不好，我是混蛋。”他红着眼睛抱着她、亲吻她，悔恨又无力，“小语都是我的错，是我把你弄丢了。”
他一遍遍说着，不断地收紧手臂，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小语，我真的回来了，别怕……
听着这些话，纪舒语的情绪更加控制不住。
纪舒语抽泣着抓紧给他，所有的委屈和害怕都在这一刻涌出来。
顾修远心疼地亲吻她的眼睛，一点点吻去她的泪水，然后轻轻地、怜惜地亲吻她的唇……
霍雨萱坐在地上，简直要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她捂着痛处，又恨又怒，却疼得站不起身来。
他竟然在她面前抱着别的女人？！
他竟然敢在她的面前吻别人！！
“顾修远！！”
霍雨萱受不了地吼着，试了几次终于爬起来，然后气急败坏地冲过去。
她想要将他们分开，可是还未近身，已经被顾修远拦住。
他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即便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即便掌心满是烫伤，他依旧紧紧攥着她。
他的额头青筋凸起，可见已经怒到极致，那样的力度，像是恨不能捏碎她的骨头。
此时，顾修远的心中满是恨意。
都是她，都是因为她们，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他绝对不会管她。
霍雨萱疼得脸色发白，更有些被这样的眼神吓到了。
她想要叫人，却在他冷厉的眼神里，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放开我……”
虽然有些虚，却依旧撑着自己的面子。
她觉得凭她的身份，顾修远不敢动自己。
“趁我还客气，滚。”
顾修远冷冷吐出几个字，一把将霍雨萱甩开。
他又一次动粗，彻底地点燃了她压制的怒火。
“顾修远，你竟敢这么对我？！”霍雨萱气急，“我要你立刻、马上，把这个女人给我丢出去！”
顾修远听着，眸色骤冷。
“如果你照做，我还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颐指气使，可话还没说完，已经被粗鲁地扯着手腕拖拽到病房门口，下一秒就被狠狠推了出去。
咣——霍雨萱被推得撞到护士推车，又狼狈地跌重重撞到墙壁上。
嘭，额头撞到墙壁的同时，病房的门重重关起。
疼痛，丢脸。
霍雨萱气到发抖，妆容精致的脸也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
此时，她甚至顾不得自己的教养和身份，大发脾气。
她受不了这样的羞辱和委屈，可是不管她如何叫喊，里边的人都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