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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攻略对象2号(大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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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意极为单薄,冷冰冰地散落在两人之间门的空隙中,碎成了无数尖锐的刀刃。

“我自然也有能力推你下去。”

唐梨探出些身子,贴着唐弈棋的面侧,嗓音轻细,一个字一个字灌进去:“我只是没那个兴趣罢了。”

她微笑着:“唐上将,”

“我们各取所需,不好吗?”

唐弈棋皱了皱眉,独眼微微眯起些许,隐着些孤傲与不屑:“你可以试试。”

唐梨直起身子来,褐金长发散落着,少将制服披在肩膀上,佩戴的星衔映出一点碎光,隐着几分深邃的寒意。

“之前啊,迟思说她想要听钢琴曲。我琢磨了好久,就特意跑去练了一首钢琴曲。”

她的声音轻轻悠悠,气流一般飘忽着滑过耳际,清晰无比地砸落:“格林卡的《夜莺》。”

唐弈棋:“……”

唐弈棋的表情蓦然沉下来,独眼落在唐梨身上,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她。不过比起愤怒,眼睛里更多的是惊讶。

“真巧,听说上将您也喜欢这曲子。”

唐梨搭上唐弈棋的肩膀,不着痕迹地压近了些许,浅色的睫微微弯着,笑意浅浅:“改天我也为您弹一曲?”

唐弈棋推开了她的手,神色也恢复了平静,依旧是那副沉稳如山的高位者姿态,只是声音里多了几分无奈。

“唐梨,已经够了。”

她叹口气,说:“不用了。”

唐梨耸耸肩,少将制服上的银链撞击着,蔓开一阵细碎的响:“好吧,那就太可惜了。”

她擦着唐弈棋身侧,大步走了出去。

长廊里寂然无声,只有脚步声在回荡。

那厚重而深邃的北盟旗帜,缀着五颗闪烁星辰,悬挂在高高的穹顶之上,投下的暗影似乎凝成了实体。

唐梨渐渐慢下些脚步,慢了些。

她快走不动了。

那些黏稠而流动着的黑暗,就这样一滴滴,一幕幕地向下坠,沼泽般缠住她的手脚,将她吞没至顶。

唐梨再也走不动了,她颤抖着扶住墙壁,一手捂住了额头,身形向下弯去:“迟思。”

她的声音细弱低微,不复刚才与唐弈棋对抗时的凌然气势,太过沙哑,又太过脆弱:“迟思。”

零落的气音在无人的穹顶中回荡,荡开一阵又一阵细密的回音,窗沿有风吹了进来,将北盟旗帜吹得猎猎作响。

像是雪山之上,呼啸过耳畔的风。

唐梨闭上眼睛。

再睁开眼睛时,那些昏沉的暗影似乎变淡了,变轻了,飘飘渺渺地散落在风中,变成了晶莹剔透的雪花。

那雪花来自许多年之前,在空中轻盈地飞旋着,带着零碎的温度,带着那些刻入骨髓里的回忆,降落在她的怀里。

唐梨伸手想要触碰。

用那一双满是伤痕,扎满了爆炸碎片的手,去捧起那洁白漂亮的雪花。

雪山之上,狂风呼啸。

唐梨再也走不动了,她猛地栽倒在雪中,腿骨不知道折断了多少处,大半个肩膀都扎满了爆破时迸裂而出的碎片。

“咳,咳咳……”

皮肤被灼烧得严重,透过撕裂的黑衣,隐约能望见猩红的血肉,一阵阵向外蔓着血。

她知道自己会死在这里。

与其继续挣扎,还不如就这样躺在雪中,看看雪山,看看天空,然后无声无息地死去。

唐梨枕着松软的雪,浅色的睫晕满血泽,稍微睁开一点眼睛。

瞳孔里倒映出一片澄澈的夜空,那里缀满点点星子,闪烁着,璀璨无比,像是她笑起来时的眼睛。

就和小时候一样。

唐梨弯了弯眉,眼角蔓出一个单薄的笑容来,而本已冻僵的四肢里,也涌起了些虚无缥缈的暖流。

血液流淌着,带走了温度。

她枕着苍茫的天地,身上披着漫天的雪花,金发被风吹得扬起,拂过她满是血迹的面颊。

唐梨慢慢闭上了眼睛。

一片漆黑。

一片令人安心的寂静。

耳畔的声音越来越轻,不知道是风声减弱了,还是她已经快死了。

就在这时,肩膀忽然被人推了一下,力气很轻,绵绵软软的,然后有接连推了好几下。

唐梨睁开一丝眼睛。

黑发自肩膀垂落,柔顺地落在她的身上,那人弯下身,费劲地似乎想把她抱起来:“你还好吗?”

唐梨垂着头,没力气说话。

抱是抱起来了,可是除了唐梨,那个人其实还背着个沉沉的背包,拖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起来像是什么仪器。

“咳,咳咳。”唐梨咳了几声,她慌忙过来扶,细白漂亮的手都染上了血。

那个人看看唐梨,又看看好不容易一路拖过来的检测仪器,她一咬牙,小声嘀咕:“不要了。”

她把绳子解开,黑色背包也干脆地扔到了雪地里面,然后依依不舍地看了几眼。

唐梨听见在她在叮铃哐啷找着什么,对着一堆仪器,碎碎念叨了句:“再见啦,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用力把唐梨拉起来,费劲将她挪到自己的背上,用几条绳子紧紧地绑好。

唐梨彻底脱力,任由她动作。

那个人肩胛很瘦,触感却很柔软,唐梨枕在背上,莫名感觉自己像是枕着一个糯米团子,又绵又软,将妥帖的温度送到她的怀里。

她就这么背着唐梨,沿着刚刚一路走过来的脚步痕迹,踩着松软的雪地,慢慢在雪山之上一步步挪动着。

脚步明显没有受过任何训练。

一下深,一下浅。

走得跌跌撞撞,艰难无比。

她为什么要救我?唐梨疲惫地低着头,她声音沙哑,血气一股股向外涌:“…你是……”

那个人一顿,猛地回过头来。黑色长发铺着密密的一层雪,长睫上的霜被热气融化,融成细小的水珠:

“你不记得我了吗?”

她似乎有些失落,小声解释道:“我现在叫楚迟思,我们的科考队就在附近,我背你过去。”

那声音轻而缥缈,裹挟着漫天雪花吹进耳廓里,竟有一种令人怔然的暖意。

距离自己很远,却又很近,仿佛只要唐梨愿意伸出手,她便可以触碰那可望而不可即的温暖。

楚迟思又问:“你呢?”

她问的是自己的名字,还是自己在这里的理由?唐梨不知道怎么回答,声音被风雪淹没:“我没有名字。”

她倒在楚迟思的肩膀上,困倦地阖了阖眼睛,脖颈间门的狗牌晃动着,晃着细细碎碎的响。

金属映出冷光:【63号】

楚迟思的步伐有点不稳,背着沉沉一个人,还要分一丝呼吸来说话:“唔,你没有名字啊。”

雪花自天际飘落,落在她漆黑的发间门,越积越厚,恍然间门像是为她披上了一层如月般的白纱。

“我之前也没有姓名,不对,确切的说,我之前只有个字母和数字组成的代号。”

楚迟思晃了晃头,碎雪被她摇了下来,落在肩膀上,落在唐梨的手背,被温度融化了。

晶莹剔透,小小的水珠。

“名字只不过是…呼,是一个代指个体……怎么还没到…代指个体的‘名称’。人类社会中,一种用来交流的工具。”

楚迟思一晃神,差点没踩到雪坑里,好半天才缓过气,居然又接着说:“只是一个符号而已,没那么重要的。”

唐梨听着她,忽然笑出声来。

也很想哭。

楚迟思听到她的笑声,眼睛也跟着璀璨起来,声音轻快:“雪山温度过低,你不能睡着,会失温的。”

她又开始唠叨失温的风险等等,脑子里装着一堆奇奇怪怪的知识,唐梨沉默地听着,血液涌了出来,浸湿了她的衣服。

满是斑驳血痕,很难看。

楚迟思说了半天,忽然反应过来,唐梨好像很久都没出声了:“你怎么不说话了?”

她有点着急,问道:“我给你讲几个物理公式好不好?很有趣的,你想听多普勒公式,还是电磁波?”

唐梨:“…………”

这都什么和什么东西啊。

楚迟思仰着头,墨发散落开来,露出一小截细腻柔软的脖颈。

淡香从皮肤上一点点渗出来,比细雪要细腻,比草木要清冽,就这样低柔地缠绕在鼻尖。

无比柔软,无比温暖。

唐梨沉默片刻,哑着嗓子说:“…给我唱首歌吧,什么都可以……”

“当然可以。”楚迟思认真思考了半天,有点犹豫,“不过我只会上半段。”

凌冽的风吹过耳际,却吹不散她的声音,柔柔地牵着她,在雪中种下一朵又一朵的绒花。

“当雪落下时,当月光停在树梢。你身在何处,你又要去往何方?”

那无边无垠的的夜空中,有着漫天的星星,轻忽而急促地闪动着,洒落、洒落,落在她的鼻尖,她微微扬起的睫毛。

耳边能听到清晰的心跳声,那些不知所措的,不知从何而起,无法勾勒的情绪凝成了实体,就这样细密地、层层叠叠地包裹住了她。

唐梨拢了拢指节,攥紧那一缕细弱的温度,如同镣铐,亦或是一条环环相扣、紧密勒死的锁链,但是她已经不在乎了。

她不会放手,绝对不会。

雪地踩出大大小小的坑,楚迟思的脚步深深浅浅,她“唱歌”的调子也是歪的。

说到底,楚迟思根本就没有在唱歌,她也不会唱,全是凭借着记忆,一句句念出来的。

那声音正儿八经,像是在读课文:“我将信件折成纸船,许下好多心愿。”

可是唐梨却觉得好好听。

非常,非常好听。

在这片明朗的星空下,她温柔地问着自己。她问,我的纸船啊,你为什么要停在这里?

她问,我的纸船啊,你要去往何方?

唐梨自私地想着,那是只给她一个人唱的歌,唱着月光,唱着纸船,唱着满载而去的心愿。

楚迟思不会后半段,但是她会。

那满是血痕与伤口的声音,那困兽般嘶哑的声音,头一次染上了些许朦胧的泪水,如那月光一般,静静地坠下树梢。

我会奔向你,我会拥抱你。

我不会让你离开。

唐梨回到房间门的时候,两个小助手都在这里。派派紧盯着电脑屏幕,一脸的严肃紧张。

“怎么了?”唐梨快步走来,倚在她椅背上,“那边的仪器开始运转了吗?”

派派全身心都投入了进去,紧锣密鼓地操作着。她专注地盯着屏幕,只轻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奚边岄帮她解释:“这是一次大重启。”

“之前您经历的几次循环,应该都只是第三层纹镜的自动重启,仪器是一直在运转着的,从来没有停下来过。”

奚边岄顿了顿,继续说道:

“可能是因为迟思姐的缘故?这一次两台仪器全死机了,导致她们只能清除所有数据,重新构建出一个全新的纹镜来。”

奚边岄指了指屏幕上的几个数字,言简意赅地解释道:“少将你看,世界的【随机数】被调整了。”

唐梨皱眉:“会有什么影响吗?”

“简单来说,随机数的改变,会导致整个世界都发生一定的变化,”奚边岄神色严肃,“但并不清楚影响有多大。”

就像是一场庞大的赌局,当桌面的所有的筹码被收回,所有纸牌归位重启,在新一轮的游戏里面,谁都有可能是庄家。

风险与机遇并存,银也深知这点。

随着一阵猛烈的眩晕感袭来,唐梨皱眉硬生生忍了下去,等到刺耳的噪音散去,她睁开了眼睛。

还是那个熟悉的唐家书房,只不过这一次,并没有了重置时会在身前唠叨婚约的唐家父母npc。

书房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

唐梨正凝神观察着周围环境,耳畔忽地响起个熟悉的声音:“nm9034,欢迎回来。”

不幸中的万幸,是【系统】的声音。

而不是阴魂不散的银。

“上次循环的下半截,管理员忽然说要亲自协助你,然后就把我给赶走了。”

系统懒洋洋地敲着键盘,“所以,上次循环怎么结束的啊?又被我们攻略对象1号给刀了?”

唐梨懒洋洋地问:“管理员没有和你说吗?”

“她什么都不和我们说的,”系统撇撇嘴,略有些不满,“这次也是,只说了让我来‘辅助’你,然后就直接离开了。”

唐梨莫名松了口气:“是吗?”

系统抱怨说:“就是啊,也不解释一下为什么好好的两台…咳,好好的镜子世界崩溃死机了,真是烦人。”

唐梨附和着说:“是啊,都不解释的。”

看来迟思还是撑了下来,而银为了继续消磨她的意志,明明知道nm9034是“唐梨少将”的伪装身份,却决定将计就计,和前三次一样利用自己。

一场全部亮明底牌的赌局,真是有趣。

“所以,这次循环有什么不同吗?”唐梨站起身,看了一眼四周的书房,“父母npc呢?”

系统说:“你先四处走走,看能不能触发什么npc,我去调取一下背景文件。”

唐梨微微颔首,她沿着楼梯向下走去,恰好见到父母npc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小唐啊,怎么忽然下来了?”唐母把她喊了过去,“来,坐坐坐。”

唐梨挂出个职业性微笑,坐在了沙发里,她稍微向后仰去,拢了拢五指。

“小唐你啊,也老大不小的了,也该考虑一下继承唐家,还有你的终身大事了。”

只见唐母从包里拿出了几份文件,笑着递给了她:“别怪妈妈自作主张,给你安排了几个相亲。”

两个从未在之前循环出现,无比陌生的字眼重重砸下,唐梨瞬间门意识到了什么。

她稳了稳心神,连忙向‘父母’追问道:“为什么要相亲,我不是和楚迟思有婚约吗?”

话音刚落,父母npc反而愣住了。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唐母语重心长地开口:“你也不看看mirare-in市值有多少,不是我们能高攀得起的。”

唐梨顿时愣住了:“什么?”

她皱了皱眉,就和自己在第一次循环所做的那样,重新打听起所谓的【故事背景】来。

万万没想到,这一次大重启当真是全部洗牌,将原本的走向彻底扭转了。

楚迟思根本没有初恋女友,她一直都是独自一人,作为mirare-in神秘低调的创始人,从不在公众面前露面,也没有任何的花边新闻。

占据市中心黄金位置的三栋大楼,此时此刻只剩了一栋,伫立在原本c栋的位置上。

而原本a栋和b栋的位置,现在还是一片小花园的模样,有碎石小径和白色凉亭让游客休息。

就连重置时间门,也向前推了三天。

唐梨看着面前的mirare-in大楼,还有种不切实际的虚幻感,就好像明明真实存在于眼前的东西,一下子便消失了。

大楼只剩下一栋,之前三层的展览区与四层的大型展馆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当当的办公室。

既然时间门向前推了,那么一些在以往循环中必定会发生的事情,或许能被自己所阻止。

譬如,被楚迟思冻在冰柜中,千方百计也要死死藏住的那一具尸体,【攻略对象2号】。

唐梨娴熟地找到mirare-in的员工通道,她敲了敲系统,吩咐说:“速度开锁,小心我揍你。”

系统嘀嘀咕咕:“你再这么命令我,我就撂摊子不干了。”

唐梨笑了笑:“亲,帮忙开锁。”

那声音腻腻的,隐着丝讽刺意味,吓得系统起了一声鸡皮疙瘩:“算了,你还是凶一点好了。”

唐梨耸耸肩,闪身便溜了进去。

这天恰好是星期六,mirare-in里面空无一人,尽管构造改变了不少,但唐梨还是凭借着记忆,找到了那间门神秘的办公室。

在进入纹镜之前,派派曾与唐梨说过:“那间门办公室是5号区域的正中心,这里的数据永远不可能被读取。”

这就是楚迟思选这里藏匿尸体的原因,她在躲避管理员的视线,她在躲避程序的追踪。

门牌这次没有被涂黑,上面齐齐整整写着【co1】三个字符。

唐梨还没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些许声音,嘟嘟囔囔的,像是在抱怨什么:

“公式明明没错,为什么实验数据就是对不上?太奇怪了,这不符合常理。”

这声音唐梨再熟悉不过,但比起自己记忆中来说,好像……稚嫩了许多?

唐梨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果断地打开了房门,也同时把里面的人吓了一跳。

那人茫然地向自己望过来,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微微瞪大,黑色长发被绑成个小团子,晃晃悠悠地垂在脑后。

耳畔响起了声音:“叮咚,攻略对象2号已解锁,是否立刻查看?”

攻略对象2号:

姓名:楚迟思(小楚)

年龄:17

身份:【待解锁】

喜欢的东西:【待解锁】

讨厌的东西:【待解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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