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天亮了！”春如从外面进来，“夫人，府中已经让人清理干净了，现在天亮了，是不是让人出去把外面巷子里的东西，也清理了？”
外面巷子里，一片狼籍，到处都是尸体。
处处都散发着血腥味。
血流如河，大概就是那样了吧。
顾盼也怕家里人等一下出去会被吓到，可外面的情况，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官府的人过来处理。
而且现在天刚亮。
一切意外都还有可能会发生。
“再等等！等天大亮了，昨天晚上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这一带的人应该不会轻易出门，我们也要小心为上。”
春如点头，“是，夫人。”
此时，京城里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几乎没有人到外面街上走道。
有人被灭满门。
有人全家一起躲了起来。
有人家破人亡，不知亲人下落。
天色大亮，有些幸存者出门寻找亲人，看着街道上一片惨状，所有人都嚎啕大哭。
虽然是半夜被袭击，但是街道两边的铺子，有不少被洗劫一空。
守在那里的人，全部被杀了扔到街上。
街上惨不忍睹，地上的情景，让人触目惊心，不敢直视。
宋惜月安排暗卫在院墙上守着，再安排一批人清理外面的巷子。
她亲自去地窖。
地窖里的人一夜未睡，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直精神高度集中，绷着神经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们不知道外面已经天大亮了。
只知道外面的动静小了，只是隐隐能听到悲惨的哭声。
嘎吱……
地窖门拉开，宋惜月对着里面喊：“阿奶，爹娘，外面已经安全了，你们都出来吧。”
“阿盼……”姜氏的声音沙哑，只喊了一声就已经哭了出来。
顾铁柱扶着她，“咱们上去吧，阿盼说安全了。”
姜氏不停的落泪。
顾婆子没说话，走在最前面。
春如拉顾婆子上来。
顾盼立刻抱住顾婆子，“阿奶，昨天晚上让你们担心了。
这一关，咱们总算是熬过去了。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官府就好。
不过现在外面还太乱，这几天先不要出府门，等外面太平了，咱们再恢复正常的生活。”
顾婆子回抱着她，“你没事就好！”
自从姜氏闹了那一会，顾婆子一个晚上都沉默着，她一个人坐着，心里面一直在祈祷，请各路菩萨，请顾家的列祖列宗保佑顾盼平平安安，保佑他们大家安全平安度过这一劫。
大家都以为顾婆子被姜氏那么一闹，心情欠佳，其实她只是在专心的祈祷。
顾婆子也是当娘的人，自然能理解姜氏的心情。
她不会跟姜氏计较。
“你没事就好，大家都没事就好！只要咱们一家人团团圆圆的，过程怎样，不重要。”
顾婆子眼眶发热，眼角湿润。
姜氏控诉她不疼爱顾盼，这可真的是冤枉她了。
她怎么可能不疼爱顾盼呢？
她愿意拿命换顾盼的平安。
只是，她知道怎样做对顾盼来说才是最好的，最有帮助的。
或许她太理智了。
可她都已经活到了这个年纪，一辈子坎坷，如果还是碰到事情就头脑发热，那这一大家子的人就没有了凝聚力。
春如把姜氏拉起来。
“阿盼。”
姜氏看到顾盼，直接哭了。
顾婆子松开顾盼，姜氏冲过来，紧紧的抱着顾盼。
“可担心死我了。”
“没事！没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