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窈能感受到的只有颠簸。
还有点冷。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背着她的太监立刻喊，“才人莫要乱动！”
“哦……”
她现在一丝不挂被卷在被子里，背着她的小太监脚步匆匆，颠得钟窈难受，便显得前往皇帝寝宫的路格外漫长。
好不容易看见了尽头，钟窈急忙招呼道:“快到了快到了，咱们慢点儿吧，反正我也不急。”
小太监如她所愿放慢了脚步，小声叮嘱起来，“才人进去之后别出声，陛下正生气着，您千万仔细着，别再惹了陛下。”
钟窈沉默了。
难怪呢，一路不带停的。
搞了半天是为了让她早点见到皇帝，替他们分担一点皇帝的火气。
啧啧啧，不实诚啊。
钟窈刚想意思意思发个火，证明自己不是好捏的软柿子，但感受到小太监的害怕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差人给我找件衣服，我在偏殿换了再进去。”
“是。”
……
门被轻轻打开，一个小脑袋探出来，动作十分隐蔽地扫视了整个宫殿。
殿内华烛高烧，贺凌一脸阴鸷地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嗯？
这么没形象的吗？
好歹是个皇帝，就席地而坐？
钟窈有点出神。
还不等她回神，一本书冲她砸了过来，钟窈躲闪不及，结结实实挨了这一砸。
“凡人的身体就这点不好，身体的速度根本跟不上我的脑子。”钟窈一边揉额头一边在心里想。
尤其钟小怜本身是个弱女子，体能在凡人中都算差的。
她红着眼眶一副小可怜模样，弱弱开口，“陛下，是嫔妾啊。”
“过来给朕捏脚。”贺凌不耐烦地看钟窈一眼，随口吩咐道。
钟窈没动。
给他捏脚？
他也配？
在他面前示弱已经是钟窈能做到的极限了。
敢与天夺造化的修士们，哪个不是心性坚韧傲雪欺霜之辈？
像钟窈刚刚那副可怜作态，她自己都快嫌弃死了。
无奈她现在是个弱鸡，受制于人不说，还得按着1234的要求走。
“陛下，嫔妾不会。”
“？”贺凌眼一斜，又是一本书砸过去。
嘿，我这暴脾气。
钟窈被他的动作惹恼了，双手一撸，把袖子卷了上去，“我说，你是不是太不尊重我了？”
一会儿一个要求的，怎么那么多事。
“？呵，一个婢子。”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当你弱小时，连生气都会被别人觉得可爱。
在贺凌看来，他就是那个强者。
所以面对钟窈的怒意，他直接笑出了声。
这有什么好笑的？他至于笑得那么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