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
当看到朱元璋时。
崇祯彻底呆愣在了原地……
一个。
是大明的开国太祖。
一个。
则是丢了大明的亡国之君。
跨越两百年的时空，有着同样血脉的祖孙二人，就这样遥遥对视。
苏寒不知道朱元璋在想什么。
但此刻。
崇祯却如遭雷击。
他时常去太庙祭祀列祖列宗。
那里就挂着朱元璋的画像。
虽说与真人有所差别，可依旧还有着几分神似。
似是猜到了崇祯的心思。
朱元璋微微颔首。
“没错！”
“咱就是朱元璋！”
“噗通！”
崇祯瞬间跪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对方。
脸上表情不断变幻。
是委屈？是懊恼？是害怕恐惧？
亦或者。
是惭愧和绝望？
他本想张嘴哭诉一下朝中的奸臣贼子。
他本想忏悔一下登基后做错的地方。
可话到喉咙……
崇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直到最后。
他只能泪流满面的一个响头接一个响头的磕下。
哪怕额头已经汩汩冒血。
哪怕身体已经没了力气，他也毫不停歇。
“够了！”
朱元璋上前几步。
抬手捡起崇祯丢下的那件蓝袍。
抬眼看去。
上面还写着一行文字。
“朕自登基十七年，逆贼直逼京师，虽朕薄德匪躬，上干天怒，致逆贼直逼京师，然皆诸臣误朕也。朕死，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
“傻孩子啊！”
朱元璋长叹一口气。
他没有问责，也没有问罪。
相反。
此刻的朱元璋。
就像个老人一样。
随意的坐在崇祯的身边。
轻轻拍了拍对方，长叹道：“对和错，咱也不想计较了！”
“你是个好孩子。”
“可惜……”
“你有救国的志向，却没有对应的能力！”
“苏小子的那些记忆说的没错！”
“大明早就烂了！”
“咱当年拼了命打下江山，是想让百姓们过的好一点。”
“没想到，到头来。”
“咱的大明反而变成了百姓们痛恨的对象！”
“唉……”
叹息中。
那个让人战栗的洪武大帝。
就这样坐在那棵老歪脖子树下，和崇祯一起看向远处的冲天火光。
那是闯王烧掉的朱明皇宫。
也是民间炽热如火般的怒意！
一个个朝代，就像是一次次的轮回。
而那一场场的灾难，又像是无法逃脱的诅咒。
大元末年的乱世，由朱元璋终结。
而大明的末日，却在崇祯登基后燃烧到了极致。
“万岁！！！”
远处的皇宫中，忽然传来冲天欢呼声。
无数道声音。
在此刻汇聚为同一个名字。
“闯王！闯王！闯王！”
“闯王万岁！”
“万岁！”
“……”
“就是他灭了咱的大明？”
朱元璋忽然开口。
“对！”
苏寒看了眼崇祯，点了点头。
“崇祯十七年一月，李自成在长安登基为帝，国号大顺。”
“三月十九，也就是今天，大顺军攻破了京师。”
“八天后，顺军抓捕大明官吏，四处抄家。”
“据史料记载。”
“此次大顺军最低拷掠三千多万两白银，还有一说足有七千万两……”
“什么？”
崇祯豁然起身。
不可置信的看向苏寒。
连声音都开始颤抖。
“三千……万？”
“哈~~哈哈哈……”
“昔日我拉下脸面求着诸臣募捐。”
“可最后只凑了20万两！”
“朕登基之后节衣缩食，连皇后的珠宝都拿去售卖……”
“可他们竟然……”
“国贼！”
“都是国贼啊！”
“早知今日，朕就应该把他们统统杀光！”
说到最后。
崇祯已经咬牙切齿。
倒是朱元璋面不改色。
冷笑道：“那李自成已经称帝了，还纵兵劫掠？”
“他就不怕天下人寒了心？”
“咱还以为是何等英雄！”
“如今看来。”
“也只是个贼寇而已！”
苏寒和叶倾仙对视一眼。
李自成的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