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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旧账(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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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越收到夏琰的回信的时候,正在新帝登基大典前,似乎是猜到了这个结果,没露出任何神色,面色如常地把密件处理掉了。

“阿越表哥。”柏越刚走出房间便听到身后有人喊他。

叫他这个称呼的,也就只有一个人了,他回头道:“霁月,你也在这里。”

霁月是柏越大伯的女儿,可惜年幼父母双亡,又深得柏明珠的怜爱,便过继到膝下当亲女儿抚养,也有个公主的名号。宫中只有两个公主,一个是霁月公主,另一个就是沁妃所生的玉荣公主了。但霁月公主虽不是真正皇室,但她人如其名,举止得体、面容精致、气质超凡,在宫中的风评要比玉荣公主好很多。

霁月公主走了过来,身后就跟了一个贴身宫女,浅浅地笑着说:“我感觉有点闷,趁着离大典还有些时间,便让紫苑陪我出来走走了,正巧碰上了表哥。”

柏越微颔首,也温和地说:“最近宫里发生的事情比较多,气氛比较压抑,多出来散散心也是好的。还好现在都过去了。”

霁月点头笑着,走到了柏越旁边,两人就这么并排着往前走。

“阿越表哥,你陪我走走吧。”

柏越刚准备拒绝,就算他现在没事,和霁月这么个公主一起逛皇宫多少还是怕对霁月的风评有影响,何况这还是他表妹。

霁月似乎猜到他会拒绝,忙补充道:“这是最后一次了。可能,以后也不会见面了。”

柏越听完有点疑惑,“不会见面了,为什么?”

霁月像有意回避这个话题,轻轻捧起廊边的淡粉的月季,笑道:“阿越,你看,这花多好看啊,和你送我的这只簪子很配呢!”

柏越这才注意到霁月头上插的那支簪子是今年她生辰自己送给她的,由最好的乌木料制成,上面的月季花纹是他亲自刻的。由于对亡去的伯父伯母的念想,他对这个表妹确实也是比较上心的,即使当初在北漠逢年过节和过生日都会寄礼物给她,调回京城后,这几乎成为了习惯。

“霁月,梁朔要是逼迫你用你去换取政局势力,你不要答应,受了委屈就和我还有梁烨说。”柏越有些担心梁朔为了政局稳定拉拢势力用公主来结亲,要是真这样的话,他可以马上就去向梁朔表明态度。

霁月拉住了他,看柏越着急的样子,不免有些苦涩的开心,她轻轻地说:“阿越,他没有逼迫我。是我自愿削发为尼的。”

“为什么?”柏越更加不理解了,霁月这十几年好好的,又有什么打击会让她不得不出家?“我不会让你嫁给你不喜欢的人的。”

霁月摇摇头,再次抬头是眼眶有些泛红,她仍然强撑着笑说:“没事的,阿越,只是我喜欢的人,和我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任何人在我这里不管多合适,都是不喜欢的。”

柏越被这么说得一头雾水,“你是大梁最尊贵的公主,任何男子和你在一起你都是下嫁,怎么会不可能在一起?”

她仍然是摇头,只是泪水再也蓄不住,紫苑忙用丝巾给自家公主擦掉眼泪。

“没用的,不被允许的,阿越。算了,这大喜的日子我这哭哭嗒嗒的样子可不行,我还是先回去吧。”霁月说完就要离去,却还是转身满眼眷恋看着柏越,不放心地叮嘱了他一句,“阿越表哥,我真的是自愿的,不用找我去了哪里,以后的日子里,你要好好的啊!我,我会为你祈福的!”

柏越看着那匆匆离去的身影,虽然不清楚里面的原因,但感觉霁月的悲伤,仅仅是一个背影,都感觉可以渗出来包裹住他。

他只得往前走,这时看见了那朵被霁月称赞的月季,确实好看,便折了下来,也不知为何就拿在了手上没有丢掉。

直到他在一个转角遇见了梁烨,梁烨特别疑惑地看着他手里那朵月季,似乎不明白柏越一个大男人家家的,不应该拿着这么一朵娇滴滴的花。

“这是皇宫里哪位小宫娥强塞给你的花啊?”梁烨打趣道,虽然知道柏越不会收别人的花,但还是给兄弟一个台阶下吧。

“霁月要出家了,你知道吗?”柏越问道,梁烨和霁月在皇宫来往比他密切,或许梁烨这个表哥知道什么。

梁烨脸色一下子僵住了,干笑道:“昨天跟我说的,小丫头片子自己做的决定,别人再怎么劝也没用,还是随她吧。”

“她心仪的那个男子是谁?”

“谁知道呢?”梁烨表示他也不知道,匆匆说了句自己还有事要忙,便神色古怪地走了,也不知道他个闲散王爷忙个什么。

柏越继续拿着这朵花往前走,没有想法丢掉,抬头看到前方亭子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今天毕竟是大典,那头青丝被服服帖帖地束成了一个发髻别在脑后,一身红袍到也提升了几分亮色,转过身来那一刻确实有点惊艳。

柏越想起自从上次两人不辞而别,还没想好借口和好,虽然还没过去多久,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终归是不好。他便走到沐子优身旁,沐子优看着他过来,也没打算走开,就等着看他葫芦里面买什么药。

“那个,这花不错,送你了。”柏越看了下,就这花比较顺手,就拿它当切入口了。

沐子优用看脑疾人士的目光看着他,就差说一句你有病啊。她将目光收回,淡淡的说了句:“我不要。”

“这花真的好看!你不收着浪费了……”

沐子优忍无可忍,将花从他手上夺了过来,一把扔在水池里,惊得里面的锦鲤一躲,四处逃散开。

“如果你是想道歉的话,我接受了。”沐子优有些好气地看着他,说着,“但是你不觉得你用别的女人的花来讨好我属实有点过分了吗?”

柏越想到这宫里都是沐子优的眼线,刚刚廊上那一幕她肯定知道了,这女人还真是心思缜密,把皇宫当自己家一样,“诶,那是我表妹,那又怎么了?”

沐子优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他把自己想歪了,纠正道:“我眼线没那么厉害,我只是恰巧从你们对面路过看到了而已,我不是什么刺探别人隐私的那什么。还有——”

她奇怪地看着柏越,说道:“你只拿她当表妹,也真是委屈人家姑娘了,她那个中意的人,是你啊,这都看不出来?”

柏越只感到震惊,很不相信地说:“我?为什么是我?我可是她至亲表哥!”

随即又想到霁月说的那些“簪子”“不被允许的”“他不喜欢我”……顿时呆着了。

沐子优皱了皱眉,说道:“你在别人那里都是精明算计的清野王,怎么一碰上女人就天天跟个没带脑子一样。”干净利落地撩袍子走人了,留下柏越还在亭内反思……

伯父伯母过世,他照顾表妹是应该的啊,但是好像确实过了一点,想什么手刻簪子,确实有点过了,像梁烨就是直接送一套字画或者头面……

想到可能是他害了表妹的一生,不免有些愧疚,以至于新帝登基大典上都没缓过劲来。

梁烨看他难得的不在状态就知道柏越应该是都知道了,便在唱礼结束的空档,安慰他道:“没事的,不是你的错,不用愧疚,这种事谁也说不准的,人各有命,霁月也不希望你因为这个一直愧疚她,她想给你留个好印象才一直不告诉你。”

柏越拍拍他的肩膀,苦笑道:“可我就这么一个表妹。”

“但她也只是表妹,你明白这个就好。”梁烨揽过他的肩,笑着安慰道。

“太子登基了?”

柏明珠已经从皇后的仪凤宫搬到了代

表太后的坤宁宫,梁朔的太子妃是江丞相表妹的女儿,江家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把戏向来做得不错。这太子妃怕是等了很久了,昨儿里就借着拜访的名头明里暗里催促着柏明珠换地方。

“正在举行大典呢,姐姐。”沁妃李璐笑着回道。

柏明珠挥了挥手,淡漠地说道:“你还是不要叫我姐姐了,这深宫里多少明争暗斗我也倦了,我打算今日出发去国恩寺吃斋念佛为大梁祈福,不怎么想回宫了。霁月这小丫头也想遁入空门了。”

“啊?”李璐惊讶地说,“霁月公主怎么会这么想呢?这新帝即位也肯定不会亏待她的啊。”

“她自己做的主,我们劝也没用。”柏明珠依旧没有多余的什么神色,她是真的很尊重霁月的选择,尤其是当她知道其中的缘由后,“你来这有什么事吗?”

李璐笑了笑,像有点难以开口一样忸怩了一下才开口说道:“你也知道,这没有儿子的嫔妃在新帝即位后是没有资格留在宫中的,但我又怕玉荣性子软弱会遭人欺负,就想找个靠谱的人庇佑她。”

柏明珠点了下头,她作为母亲也理解李璐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在担心什么,隐约猜到她想说什么了,便顺着这个话题问道:“那你到我这里来,是想我帮你做什么呢?”

李璐看她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温婉地笑着说:“清野王殿下今年也二十有五了吧,也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玉荣呢,又爱慕清野王殿下已久。你是王爷的姑母,还望你能看在我俩姐妹一场的份上,搭下桥。”

柏明珠轻笑了下,没有说话。现在柏越可是香饽饽,回京这八年来,不知有多少高门女眷向他示好,都一直没有回应,李璐这母女俩是打算从她这里入手了。这小子脾气又冷又硬,怎么两个公主都上赶着喜欢他?

她在心里这样想着,把柏越全身上下审视了一遍,这小子除了有财有权外,就只剩下那张脸了,那自带掉冰碴子一样的生人勿近的气场,到底是怎么吸引小姑娘的?

李璐见她一直不说话,便笑着说道:“唉,也是怪我太心急了,孩子们的事,还是由他们自己决定好了。”

柏明珠看着她,说道:“我记得王爷刚被召回京那会,我那嫂子去世后,先帝是有意向给他和玉荣指婚的,但是王爷是拒绝了的。感情这事不能强来,你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李璐的脸色有些许的松动,仍笑着回话道:“那都是七、八年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两人还不认识,王爷心情也不好,现在应该会有些不同吧。”

柏明珠见此也不打算说什么了,敷衍地说了一句:“那就祝玉荣公主心想事成。”

李璐起身福了下礼,便告退了。

待人走远后,霁月才从屏风后走出来,走到柏明珠身边给她续了一盏茶。

柏明珠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还在担心他过得不好,你看这小子可抢手了!你看开点,总会遇上喜欢的。”

霁月低头闷闷地说道:“阿越确实很优秀,再也没有人比他对我好了……”

“那只是你见少了人,在这宫里,来来往往就这么几个人,你很容易将那种兄妹间的关怀和依赖理解成喜欢。”柏明珠语重心长地跟她开导道,“你们之间的接触时间一年中也不到一个月,你怎么就这么确定你了解他并且喜欢上他了?”

柏明珠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沐子优和他是一起并肩作战快十年的老搭档,陪伴的时间比你久,两人正儿八经定过婚约,不过是因为那场急召,才被取消,柏越对她的那份专注,才是喜欢。虽然两人现在不可能了,但他对你绝对不是那种意思。霁月,你还年轻,不能就这么吊死在一棵树上了。”

“道理我都明白,但我不想再试了。姑母你也不要劝我了,我意已决。”霁月强收了那副泫泫欲泣的面容,将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抹掉,仍是强作洒脱地笑着说。

“那好,等大典结束,我们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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