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巧合吗？
还是老天爷的指引？
正好这趟车正摇摇晃晃的朝着站台驶来，乔念念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在车门关闭的前一秒上了车。
吓得司机板着脸警告，“你这小丫头，都怀了孕还这么咋咋呼呼，要是刚才门夹着你肚子怎么办！”
乔念念赶忙挤出笑容来道歉，“不好意思，我刚才也是太着急想上车，下次不会了。”
说着，就掏出硬币准备付钱。
“去吧去吧！”司机拦住了她，“直接去后面坐着就可以了，不用付钱，孕妇免费。”
“还有这种福利吗？”乔念念满脸疑惑，“我怎么不记得西洲的公交车还有这个规矩。”
司机摇了摇头，并没有搭腔。
而旁边的好心大妈则戳了戳乔念念的肩膀，小声解释道，“是因为这趟车去的是女子监狱啊，大家在外面生活已经够辛苦了，还要去探望里面的人，实在是难上加难，所以能不收钱得，就尽可能不收钱。
什么老幼病残孕不收钱，衣衫褴褛不收钱，外地人不收钱等等等等。
这趟公交车增加了很多规矩，但每一条都极其暖人心。
乔念念听闻这话便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老妇人又好奇的问道，“那你去女子监狱都看谁啊？”
是闺蜜，朋友还是亲戚？
乔念念摇了摇头，“都比不是，里面关着的，是我的仇人，这辈子最大的仇人！”
老妇人满脸诧异，“你去见自己的仇人，是打算看她的笑话吗？”
去对着自己的仇人幸灾乐祸的，其实这趟车里也又，老妇人之前还见到过。
只不过那些人脸上都是充满了憎恶和厌恨。
没有一个人像乔念念这样，表情寡淡，压根就不像是去看仇人的。
想到这点，老妇人不禁对乔念念十分崇拜。
“没想到小丫头你小小年纪，就已经能喜怒不言于表，实在是很难得。”
听到这样的夸赞，乔念念的心里却苦涩无比，嘴角牵强得连一丝弧度也拉不起来。
她也想尽情的放纵自己的情绪，做个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人。
可是生活就是这么残酷，无情的逼着她戴上了假面具，做一个不动声色的人。
没有人会知道，她今天要去见的，是一个跟她有血海深仇的女人。
可去见了之后，非但不能发火，甚至还有可能要求着她高抬贵手，这样才能让三个孩子继续治疗血液遗传病。
多讽刺。
多可笑。
乔念念眼神凄凉，转头看向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静默得像是块雕塑。
大妈便讪讪的闭了嘴巴，低头去摆弄手机了。
公交车摇摇晃晃在柏油路上行驶了一个多小时，这才总算在终点站停下来。
可等乔念念下车，看见的却不是女子监狱，而是满目荒凉，压根看不到任何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