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迅速披上衣服,才发现榻上的美人已经尽数晕了过去,整个院子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
朱榕渺心中一“咯噔”,下意识便想到这些天父亲同自己千叮咛万嘱咐的交代。
只是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对,这人就算是冲着朱家来的,应该也会去找他父亲,不会来找自己啊。
朱榕渺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院子里,一边伸手去摸袖子里的匕首。
就在他手指即将摸到匕首的一瞬间,一股冷风忽然砸在房门上,将两扇门狠狠地砸向两边。
门外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茫茫的夜色,填满了空荡荡的院子。
朱榕渺只觉得自己四肢冰凉,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美人,就好像山野间的精怪,处处透着诡异。
他颤抖地摸出匕首,跌跌撞撞地朝屋外跑去。
“谁,给我出来!出来!”
屋外无人回应,只有夜晚的冷风从敞开的房门往屋内灌。
朱榕渺额头淌下大颗大颗的汗珠,叫他汗毛倒竖。
“出来!”
朱榕渺拿着匕首,胡乱地在空中废物。
连画抱着手臂靠在树上,见到院子中衣服都没有穿好的朱榕渺鬼哭狼嚎,冷笑一声。
朱家这些年隐隐不如秦家,不是没有原因的。
连画虽然看不惯秦四闲有些做法,但是不得不承认,秦四闲算是个聪明人。
反观朱家,若不是如今有朱家家主撑着,连画很难想象朱家落在朱榕渺手里,会废物成什么样子。
偏巧这朱家家主是个重男轻女的,放着头脑灵活的朱柯不用,反倒是将这个唯一的嫡子宠爱得没有边界。
看着院子中哭号的朱榕渺,连画无奈地摇了摇头,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江公子固然是个普通人,或许若不是有那张脸的缘故,根本不会叫自己注意到他。
可是江公子绝对是个好人。
连画忽然想起上次同江公子见面的场景,满屋子的人,只有江公子浅浅地笑着,将自己当作个还未长大的小姑娘。
这样一株兰草一般的人物,却毁在朱榕渺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人手上。
连画看着脚下朱榕渺一边鬼哭狼嚎,一边拿着柄匕首胡乱挥舞的样子,撇了撇嘴。
遗臭万年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原因的。
看着朱榕渺涂满白粉的脸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愈发惨白,泪水混合着鼻涕糊了满脸,连画忽然觉得失去了兴趣。
既然他总归是要死的,那就叫他再发挥点他的作用吧。
朱榕渺在这里鬼哭狼嚎,朱家的暗卫显然也察觉到异常,不多时便有人罗咋朱榕渺面前。
“少爷,属下已经查看过四周,没有人。”
朱榕渺将匕首抱在怀里,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颤抖:
“不……不可能,刚刚明明有人。”
就在这时,屋内的侍妾也逐渐清醒,揉着眼睛撑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