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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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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了另一个碗给自己盛。

“嗨,看你说到哪儿去了,那就不算什么事儿,谁会往心里去呀,谁不知道你在这儿生活困难?那事我连想都没想过,就连今天其实我还打算回去的,我就是看咱俩越说越投机,我就干脆在你这儿吃顿饭吧,一是咱俩投缘,二是现在我再走恐怕你过意不去,所以就不走了!哎,回来再出山时拐弯去我那儿,我炒两小菜咱俩喝两盅!”

“嘿嘿,我不会喝酒,也从不喝酒。”

“哎,年青人哪有不喝酒的,以后到我那儿咱俩补喝几盅!”

“我真不喝酒!”

“好好,不喝酒吃顿饭咱聊聊行吧?”

“以后再说吧?”他往碗里盛着饭。

吃着面李永修说:“不瞒你说,也不怕你笑话,其实我是个讨饭的。”

“啥?胡扯,别胡扯!”

“真的!”李永修说自己是讨饭的当然有他的目的。

“不会吧?”丁犟筋望着他笑道。

“真的,我讨过饭,家里啥也没有,一个人走到哪儿说哪儿,所以我常常就是凑合着过的,填饱肚子就行。”

“人本来就是不平等的,有穷富之分,穷就穷点儿吧,慢慢过,可不能笑话自己!”

“嘿嘿,话是这么说,还得往好处想,虽然成不了家,也得弄点钱盖几间房子,有个窝吧?所以就想着挣点钱,听说别人采药还可以,就也想刨点药,听人家说河南卢氏药材多,就找两人就来了,当坐大巴经过你们县城时,听人说不用再去卢氏,你们这山里药材就多的很,我们几个就买辆车子来了。可谁知这里路太难走,离镇上又太远,药材也和我们那里山上差不多,另外两个人就回去了,当时我想,我一个人到哪儿都一样,什么苦都吃过,在这儿又没人笑话,就留下来了,在家里光棍儿一个,什么都没有,不好呆呀?”

“对,你这话在理儿!哎,你真讨过饭呀?”

“讨过一段。快三十的人了,还没成家,又没房子,心情不好,就出去了,找个地方干活,可总没心长干,我脾气也不好,与人和不来,干了几次临时活儿后,就懒得再干,后来又上了别人的当,没落下一分钱,那地方又是在乡下,只好讨饭几个月回去了。”

李永修低着头看着碗说着瞎话,把别人的事说成了自己的,他心里咚咚直跳,耳根发热。

“原来你真讨过几天的饭呀,嘿嘿,不过没事儿,你那哪能算真正讨饭呀,让你说得自己讨了一辈子饭似的!像你这种情况多了,打工没挣一分钱讨饭回来的真有,不算啥丢人的事儿!”

经过犟筋的开导和指点,李永修又开始采拳菜,而且在拳菜包上采,因为没人再来采了。

只是以后真得把自己当作高子成了,别人已经都知道了他,叫习惯了他,他自己也得习惯,不把自己当高子成不行,相书上就说,得隐姓埋名。

“叫高子成就叫高子成吧,别再自己不习惯自己,唉,我叫高子成!”李永修叹了口气,慢慢拔着拳菜。

李永修采着拳菜走神,不是一会儿想着自己叫高子成的事,就是想着家里怎么样了,忽然,丁超家的事又浮献脑,他们的爸爸死了,妈妈不能干活儿还有病,也没有牛,他们一摊子不全靠一个老头一个老太婆支撑吗?可两个孩子才多大呀,在家又能干些什么用呢?顶多放羊,可羊老头老太太就可以放,指望他们干活儿肯定不行,俩十三四岁的孩子能干啥活儿,就指望他们平时刨些药什么的,就能改善家里的困境吗?现在可是都反对让儿弃学,像他们,现在不上学,不等于还是文盲吗?唉,算了吧,管那么多干啥,自己的孩子勉强上起学,哪还有闲心操人家的心?

他摇了几下头,抬起头四周望了下又去采拳菜。

天越来越旱,二十多天了一直没下雨,拳菜越来越瘦小,越少,天也越来越热。

几天没套到兔子了,没有肉吃,肚子里总有空荡荡的感觉,中午,李永修捞出泡的一些槐花放入锅内,天热了,他的小锅已挪了出来。煮了一会儿,他停住了,抬头向四周看。几只麻雀在远处叽叽喳喳的叫,李永修低头看了下,抓起一段鸡蛋粗的木棍站了起来,他到门口向外看了下,几只麻雀正在木桩旁的架子上鸣叫。他装作没看到它们向外走去,等到将与架子走齐时,他突然转身扬手,短棍旋转着飞向麻雀。

“哄”麻雀飞了起来,但木棍速度极快,有三只麻雀一下子被击了下来。

李永修上前捡起回灶前接着烧火,锅烧好后,他去菜地里扯了几个南瓜叶,回来把麻雀包好投入灰中埋上了。

吃过槐花后,扒出麻雀揭开吃了起来,吃着麻雀,他想起了在家和儿子一起烧麻雀吃的情景,当时儿子才两岁,他把鲜嫩的油煎雀肉一点儿一点儿喂着儿子,儿子吃得香极了。

唉,不知家里现在怎么样,儿子听话了吗?赵玉环是否还那么凶,等再卖点钱就提前把钱邮回去,种地的,连同儿子上学的,一并邮回去。

学费?他忽然想起了丁超姐弟,如果自己有钱的话,有不少钱,就帮他们上学,再给他们家里一点儿钱花。

帮人家?嘿,自己已这样,竞还想着帮人?算了吧,自己已妻离子散,自己连吃的东西都没有,帮谁呀?咋总想着装好人呢?

麦子正越来越黄,再过十天半个月也许就能收麦子了。

半晌,丁湾东头。

丁林柱正和几个人在村头闲聊,李永修推车向坡上走来,丁林柱老远就站起起走了几步叫道:“子成,什么时候出的山?”

李永修,不,高子成,他现在已经是高子成了,他高点儿声应道:“早上。”

“干啥了,又卖拳菜了?”

“还剩点儿拳菜,今儿卖了。”

“还在采拳菜呀,天太旱了,也到季节了,采不到了!”

“是的。”高子成到了他们跟前。

“来吧,坐这歇会儿!”后边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也站起笑道。

“不歇了,也在这里玩呀?”李永修冲他道。

“嘿嘿,没事儿干,几个人闲聊,来歇会儿吧,歇会儿上家喝点儿开水!”

丁林柱也说:“来吧,过来歇会儿!”

高子成走一步说:“不了,得回去,回去再刨点药去。”

丁林柱说:“刨啥药呀,快晌午了,吃了饭再回去再回去刨吧?”

那个汉子也笑道:“是呀,吃了饭再回去吧?”

高子成看了他一眼轻笑道:“不了,你们玩吧,林柱,我回里边!”

丁林柱笑道:“我也不玩了,我也回去,走吧!”

二人并排向前走,走了几步丁林柱说:“子成,卖到现在卖了多少斤拳菜呀?”

“嗯……十五,二十……一共不到六十斤。”

“不到六十斤,五十几斤呀?”

“五十八九斤。”

“那不就是六十斤嘛,你行呀,你一个人快比俺一家人采的多了!俺三个人采拳菜才晒七十多斤了,你一个人就弄八九百块,你行呀,这也就二十几天时间吧,这比打工强多了吧?”

“强一些。”

“怎么样,比采药强吧,你采药一两个月能卖多少钱?”

“比采药强了些,采药也没卖这么多。”

“两个月和这差不多吧,里边药好采,也不少卖!”

“差不多。”

“你这也行呀,三个多月时间差不多弄了两千块钱,到收麦时还能刨个一百二百的,你这一春天能收整整两千块钱,照这样算你一年六千块钱在手里抓着呢,这比我弟弟打工还强了不少呢?他一年才五六千块钱了,除了吃顶多落三四千块,而你这几乎全是利呀?”

“哪有。”

“怎么没有,你一年五百块钱也难花,你一年顶多三百块钱!就看你吃饭的凑合情况,几天也不吃一块钱,除了野菜就是野菜,你要照这样下去,只要你咬住牙,在这里坚持个两三年,你能挣所好房子钱,有可能还真能找到老婆!”

“走着说着吧!”

他们已走到了土岭的西边后,丁林柱说:“子成,今儿别回去了,在这儿吃了饭再回去吧?”

“不了,我得回去!”

“吃了饭回去不一样嘛,你回去不还得自己做!”

“我回去吧,回去还能再去看看兔套,看套到兔子没有,我两天没去看兔套了。”

“那好,我也不留你了,要回去你就骑上走吧!”

高子成点了下头,骑上车走了。

路过丁超家的时候,高子成不由向院里看了一下,只见曾见过的那个妇女,正坐在小椅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腿。这也许就是丁姗他们的妈吧?

妇女听见声响扭头向外看了下,高子成冲她点了下头而过。

但刚下坡,就见丁超拿本书从右边斜着走出,李永修刹车子下来扭头道:“你干啥了?”

丁超手里拿着书,他笑了下说:“我在场里看晒的麦子。”

场中晒了一小片麦子。

高子成说:“看麦还学习呀?”

“坐那儿没事看下书。”

“挺爱学习的,回去吧。”高子成笑了下骑上走了。

过了水潭河口,往里边走着,高子成低想着,觉得丁超家真让人同情,爸死妈病爷奶老,正上学的小孩却不能上学!又走了一阵他想,就是再难也不能让孩子都都不上学呀?他摇了摇头。

麦子黄了,进入了收割季节,可是却连续的下了几天雨,吓得人们担心起来。最发愁的还是丁姗家。家里没劳动力,又没有牛,丁姗的爷爷望着天整日叹息:“唉,快晴吧老天爷,可千万别再下了,再下我们就没法活了!”

老伴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说:“没法活了就不活,它是爷,谁管得住它呀?你再唠叨它也不听你的你叫他祖爷还差不多!”

“叫它老祖爷它能停雨,我就叫它老祖爷,这要再学去年下个没完,这麦子不又毁在地里了吗,麦子都长了芽还咋弄呢?”

“那你就还叫吧,多叫它几声爷它就能停了!”

这时丁犟筋走进了院子,听见他们的话他向西屋走来,进了屋他叫道:“大伯,你别害怕了,今儿不是已不下了吗?”

“今儿是不下了,可明天说不定还下,这几天就都这样,下两天停一天,都下四五天了!”

“没事儿,没雨了,人家听预报了,没雨了。你看这天,天空亮多了!”

“真预报没雨了?”

“真的!”

“啊,晴了好哇,没雨了好哇,千万别再下了,别再学去年毁了麦子了!麦子再出芽,让人怎么过呀?”

“没事儿了,像去年的天,哪儿有那么多呀?再说麦子还不算太熟,下这几天雨也不要紧,我天天去地里看呢!”

他大伯点了下头说:“我也看了,现在还不要紧,只要不再下,就没事儿。”

“真没雨了,你看天,西边都亮了,想晴哩!”

麦天还算如意,平安过去了,麦子并没出芽,收成还可以。丁犟筋,丁林柱帮着大伯把粮食搬进了屋里。

大伯说:“好了,总算干透了,唉,粮食收到屋里才算收哇,你们快去洗洗吧,洗洗喝点儿茶!”

丁姗妈妈对丁姗叫道:“丁姗,快去给你叔端茶去!”

“好了好了,别端了,不渴!”林柱忙说。

犟筋也说:“不用端了,渴了回去喝点儿水!”说完二人要走。

嫂子叫道:“别忙走,喝了茶再走,我刚才烧了些鸡蛋,忙一季子了,一人喝碗鸡蛋茶吧!”

二人一听忙叫道:“烧啥鸡蛋茶呀,啰嗦!走了!”二人只管走了。

“哎,犟筋!林柱!你们听我说!”

“你俩是干啥呀!”大伯也叫道。

二人叫道:“别啰嗦啦!”头也不回的走了。

公公对儿媳说道:“算了,他们不喝算了,叫丁姗丁超喝吧。”

“爹,看你说的,犟筋他俩都忙了一季子了,都累得不轻,几次给他们烧都不上烧,现在粮食也收完了,得给他俩烧碗茶喝,叫丁姗他俩给他们端过去吧?”

“好吧。”

“丁姗丁超,去给你俩叔端茶去吧,我已盛好了,再放点糖,去吧!”

“好!”两个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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