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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4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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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两人走在花园的小径上。

“我抓住丘比特的箭头,他为了保护自己,松开了弓。”

“我记得,正好当做考验了,不过真没想到你会追过去。”

“因为我以为回忆永远停留,而他的出现使我又变得盲目。”

“你这样做是对的。”他揽住她的肩,等待她转过头,两人对视,“在那之后我才知道怎么爱一个人。”

华灯初上,随着船桨的划拨,河面上缓缓流淌着灯光。从繁华的大运河没入黑暗的小巷,前方一盏淡黄色的挂灯摇曳,仿佛是在指引人们:这即是唯一的目的地,落脚的地方。

推开写着大厅(portego)的玻璃门,清脆的风铃声响起,吧台正对,

“已经客满了,先生。”身材健硕,留着刺猬般白发的店主对进来的两位男人说,其中一位却像没听到一样继续上楼,另一位走到店主面前,拿出什么。

“原来是,失敬,就两位?”

“一共三位。”一人离开。

这是一家隐藏着的餐厅,虽不靠近大道,入夜时却也时常客满,友好热情的店员,充满威尼斯本地风情的菜式都是其为人称道之处,同时,这里也是某些人聚集的场所。

身着黑衣的船夫将两头翘起的尖尾船停靠在店旁,木遇着石块的声音的声音有些沉闷,

“谢谢——啊——”

船夫被突如其来的惊叫声吓了一跳,

“怎么了?”

他回头看向两位乘客,个子高挑的女性用不太流利的本地语言说刚才没看清,差点儿被绊倒,站在一旁的男孩则深深地叹了口气。船夫看着两人欲言又止,直到乘客推开玻璃门,才吞下满腹的话语离去。

店门再次被推开,一位身披长斗篷的黑发女人走了进来,右手拉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刚想告诉她已客满,对方已迎着昏暗的灯光来到店主面前,

“我找艾丽莎(erisa)。”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略显细长的眼睛看着店主。

店主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原本依靠在吧台上的身体直立起来,他用手指了指方向,说道:

“上楼,钢琴旁。”

“谢谢。”

女人点头致谢。

两人走上楼梯,女人让小孩走在前面,自己则腾出一只手放下盘起的头发,头发刚到大臂上方,通过平直的发尾可见修剪不久。两人走上楼梯,由于二楼的环形设计,一眼就能看到钢琴所在。

这时孩子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女人,他拉起自己过大的白色兜帽,笑着说道:

“别紧张,妈妈。”

孩子的眼睛几乎弯成两条线。

“没什么好紧张的,”女人眉毛低垂着,看了看钢琴旁的座位又看向男孩,“来的人不是eri。”有些失望的语气。

“妈妈。”孩子支支吾吾地说,“我们出门前eri发了一条短信,我忘了告诉你。她在短信里说她临时有工作来不了,会让朋友来。”

女人沉默,半晌才发出表示知道了的语气词,继续走向座位。

艾丽的朋友只点了一杯茶,男孩乖乖地站在桌旁,托着他自己的行李箱,女人坐下,先说话,询问来人是否为艾丽的朋友。

“我是她的同事。”

女人愣了愣,看了看挂在前方的钟表,决定长话短说,本用于与艾丽莎叙旧情的话全都吞回肚子,

“朋友也好同事也罢,这个孩子就拜托你了,我明天早晨会来接他。你住在哪里?”

“danielli”

“真巧,明天就在大厅见面吧。”她抿嘴一笑,eri真是想得周到。

女人站起身,弯下腰,单手搂住男孩,亲吻他的额头:“听叔叔的话,明天我会准时到。”

“恩,妈妈再见。”

男孩回吻女人的左脸颊,他一直看着女人,直到听到店门的风铃余音完全消失他才坐到男人对面,箱子放在一旁。

“叔叔,你吃了晚餐吗?”

女人乘上水上出租车,很快就到达目的地,calledelvin上的私人住宅。在门口出示请柬,检查个人携带品后,在一人的指引下绕过好几个拜访着收藏品的回廊,进入了正厅。和外边朴实却摆放着透露主人品味的收藏品回廊不同,正厅完全就是豪奢的代名词,女人虽然不大了解,但因也有一段生活于类似环境的时间,也没什么可感叹的。

“你晚到了,奥莉安娜·阿玛多伊斯小姐(oriana·amadeus)。”

“抱歉,弗里欧里(friuli)先生。”奥莉安娜露出表示歉意的笑容,并未仔细打量弗里欧里。

“来吧,我来为你介绍我的朋友。”弗里欧里揽住奥莉安娜的肩膀,她也并未拒绝,弗里欧里首先将她带到一位棕发的男子身旁,“泽田先生,我来为你介绍。”奥莉安娜心中大笑,她的委托人和目标谈笑自如,“还有这位女士,”弗里欧里看着刚来到泽田身旁的女士说道,“这是泽田先生的表妹,玉城艾琳(erin)。”

奥莉安娜·阿玛多伊斯不知道泽田艾琳怎么想,她略显便扭地打了个招呼,对方也以类似的表情回应,看上去并未流露出太多不自然但之后两人就一前一后以更衣室为目的地离开了。

“奥莉安娜,亏你能想出来啊,姐姐。”泽田艾琳进入房间后,看着对着镜子整理妆容的女人打趣地说。

“别笑我啦,艾琳。”奥莉安娜也毫无尴尬地回道。

“艾琳和玉城这个姓很配。”

“还是泽田的妹妹?”奥莉安娜收起口红,看向艾琳。

两人除了黑发,雪白皮肤外并无乍一眼就能认出是两姐妹的相像之处,何况艾琳把头发染成了和泽田一样的棕褐色。

“用不着你管我,倒是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不是说约在portego见面吗。你把孩子交给我,自己却来参加宴会?”

“想知道吗,”奥莉安娜盯着艾琳。

“随你。”艾琳冷哼一声,“但待会儿你离弗里欧里远一点。”说完艾琳走出了房间,奥莉安娜听见关门声,看向镜子,哭笑不得,不禁感叹偶然与巧合带来的戏剧性。她又待了一会儿,把手放进口袋,最后确认一番,再次来到正厅。

有人将陷入永恒的安眠。

男人站在高处,望着在阴沉天空下弥漫开的大片茂绿,微微一笑,伸了个懒腰。只听蜂鸟的翅膀划过空气的嗡嗡声,玻璃窗碎裂。

第二日,一则新闻吸引了部分人的视线:年仅39岁的银行家阿弗拉姆·奎尔(avramquayle)于自家别墅坠楼身亡,目前警方正在调查

夏初的南方迎来了第一场暴雨,雨水重重地击打着每一处暴露在外的地方,女人正靠在躺椅上读书,旁边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在摆弄枪支模型。一阵闷雷滚过,女人放下书本,看向窗外,厚重的墨绿色窗帘阻挡了她的视线。

“赫尔姆特(helmut),我们去意大利吧。”

“恩。”

“现在就出发。”

女人弯起了眼睛,快步走到壁橱前,推开壁门,拿出一大一小两个箱子,在孩子的注视下披上黑黑色的斗篷。

孩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如果我不答应呢?”放下手中的模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抓住箱子手柄。

“订好了今晚的飞机,一小时到那儿完全没问题。”

“妈妈,我真的很讨厌你的自作主张。”

“谁让我是妈妈呢。”

“我一定要尽早独立。”孩子站在雨中喃喃自语般说道。

“”女人还是听的很清楚,她看着孩子,笑了笑,一手拉起兜帽,从台阶上走下,牵住孩子,“如果是你真正的选择,我不会阻止你。”

“嗖”地一声,身旁的男人应声倒下。奥莉安娜颤了颤,不可置信地看向一旁,伴随墨绿瞳孔的缩小而握紧拳头,她退后两步,差点儿跌坐在地上。扶着大理石柱,紧盯着倒在血泊中的男人。是谁抢先下手?她看向远方的建筑物,但只是徒然。

“走。”

艾琳在后方拉住了她的手臂,在众人都向前想要看个明白的时候,拉着她迅速离开了。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奥莉安娜一直在沉思,直到步行到另一条运河旁,坐上贡多拉时艾琳才暂时松了口气。

“你没被吓到吧。”

艾琳见奥莉安娜一直不说话,有些紧张地问道。自从两年前奥莉安娜对外宣布暂时休息的演奏会后两人未曾联系,一星期前艾琳突然收到奥莉安娜要到威尼斯来的电话时感觉十分惊讶,看来是为了这次宴会。

“诺?”

“啊。”

她抬头,看到艾丽微微皱眉的脸,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她想不起来,“不过艾丽还是没变呢。”伸手捏了捏艾丽的脸,得到对方的挣扎,“瘦了呢,工作很辛苦吗?”

艾丽忽然有点想哭,空中滚起了雷声,洒下雨丝,“姐姐”她坐到诺旁边的位置,侧身抱住了她,“你没事就好。”她一直想把诺拉到自己身边,但boss制止了她,告诉她那个人不会对无关的人下手,男人倒下的时候第一时间看向她,一副被吓到说不出话的样子。

好奇怪,据说那个人下手从不见血,这次是怎么回事?

“艾丽,你在泽田身旁多久了?”

“三年。”艾丽看向诺,“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现在去哪儿?”诺又趁机捏起艾丽的脸。

“不要再捏了!当然是送你回酒店。你要在这里玩多久?你和弗里欧里又是什么关系?你带过来的孩子,不是说今天告诉我关于他的具体情况吗?”

“一个个问。”诺看向外边,似乎快到了,是贡多拉的速度快还是时间走得太快。

“今晚没时间了,明天才能来找你。”

“是关于刚才的事情?”

艾丽微微抬头,见诺一脸凝重,咬了咬嘴唇,起身坐回了对面的位置。“你完全不需要担心,你和弗里欧里怎么认识的?”

“几年前我的经纪人介绍的,算是赞助商,一个星期前他突然联系到我,就在我打电话给你之后,问我要不要参加宴会。”

“那还真巧。”艾丽慢慢说道,似乎在思考什么,“到了,上去吧。”

两人的谈话都是点到即止,这已经是二人间不成文的约定。

艾丽的朋友(或者同事)住在一楼的套房,门口还站着两个留着飞机头的黑衣男子,颇有势力的样子,想起刚在portego看到的黑发黑眼男人,虽然话不多,还真的有一种气场,但不会让人觉得不快。

“赫姆在哪儿?”诺问在房内的又一飞机头男人。

“你们回来的比预期要早,”男人站在诺的面前,回头看了看已在沙发上坐下的艾丽,“恭先生和那个孩子还没回来。”

“没回来?他们还在餐厅?”心跳在加快,这种无法掌握的感觉从弗里欧里倒下的一刻起就让诺没办法安心。她朝房间内走去,看到赫姆的箱子在沙发的另一侧。“他们去哪儿了?”她看向男人。

“您别担心,很快就会回来。”男人说。

诺拖着行李箱走到外面的小阳台,从手提包中拿出了一串项链,蹲下身将项链放在拖箱手柄的一侧,手柄瞬间被镀上一层白色,随即慢慢融化,看来两人离开的时间并不长。

“恭先生带赫姆出去是那孩子的要求?”诺将箱子放回原位,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是的,他缠着恭先生要一起去。”男人咳嗽两声,避开诺的视线,看向其他地方。

“恩。”诺拿起水杯,抿了一口。

“那个孩子不会真是你的吧!他多大了?”沉思中的艾丽突然醒悟过来,一脸惊讶,或者更接近于惊恐。

“十一。”

“十一啊,我就说呢,堂堂奥莉安娜,诺你知道吗,我一说这个名字就想笑,”说着艾琳就瘫倒在沙发上,大笑到浑身颤抖,“我至今想不明白,那只凶恶的德国狼犬听到这个名字竟然会乖乖走过来!而你,竟然给自己用一样的名字!”艾丽明显离开了原有的话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说起狼犬,艾丽,”诺放下手中的水杯,“我寄养在你这儿的云雀怎么样了?”诺看向笑容突然僵在脸上,视线开始游离的艾丽,并未关注到一旁的飞机头男人正张着嘴巴,满脸实际意义上的惊恐。

“啊,那只阿拉斯加啊,”艾丽受到意料外问题的困扰,主要是那只大型犬的名字。她起身正坐,顺带扫了一眼一旁的飞机头男人,咳嗽了两声控制自己的笑意,“我工作太忙了,所以放在朋友那里。”

看着姐姐凝视自己的认真表情,艾丽越发想笑。这时诺靠近艾丽,伸出手像是要艾丽直视她般放在艾丽的脖颈上,“真的吗?”

“真的,就寄养在这位朋友的家里,对吧?”艾丽看向飞机头男人,对方拿下嘴里叼着的叶子慢慢点头。

诺和艾丽拉开距离,转而问男人:“有照片吗?”男人听后从衣服内袋里拿出手机,翻了翻相册,把手机递到两人面前。

“长大了呢。”诺像是看到了久别的好友或是自己的孩子一般感叹道:“如果有机会我可以去看它吗?”见男人犹豫的样子,她又补充道,“可能早就忘掉我了也说不定。”

“待会儿您可以问问恭先生。”

“好的,非常感谢。它黑白分明的毛色让我想起一位叫做云雀的人,所以就把它取为云雀了。”她笑着说,这才注意到男人脸上僵硬的表情,“这个名字稍微有些奇怪吧,明明是狗却有一个鸟类的名字。”

“不行了。”艾丽突然趴在诺的肩上,身体开始颤抖,接着捂着肚子再次倒在沙发上,今天她受到两次剧烈的笑点冲击都是因为这个完全不认为把人的名字取到狗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姐姐,“我说啊虽然我不喜欢狗不过姐你真的特别奇怪哲失,你也这样觉得吧!”她几乎每说一个字都要笑半天,声音断断续续抖地不行。

被称作哲失的飞机头男人默默地把脸转到了一遍,诺想这的确是不需要认同的无聊观点。

这时门打开了,诺直接无视没法控制自己的艾丽,站起身来,但走进来的却不是赫姆和恭先生,而是另一个黑发高个东方人,背着剑。

“你是艾丽的姐姐?”对方和飞机头男人打了个招呼后看向两人,“艾丽你怎么了?”

“是的,我叫诺,多谢平常关照艾丽。”她照东方人的标准打招呼,男人又笑了。

艾丽好容易恢复过来,也站起身,“武,你还记得很久以前我带回的那只小狗吗?”

“啊,当然记得,和次郎处得挺好的。”

“是啊,你还记得它最初的名字是”

听到艾丽要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诺也不好阻止,虽然她完全没有意识到笑点在哪儿。径直走到了阳台看外面,远处快速开来的水上汽车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正是赫姆。

“他们回来了。”她转身走进室内,看到武也在笑,只有哲失一人朝她点了点头。完全不想理会屋内的气氛,诺又走向阳台,没想到水上出租车就停在下面。

“让哲过来。”恭先生看到她站在阳台后说,声音不大,但非常清楚。

“走正门。”她看到赫姆,微微皱眉,但还是转身叫来了哲失。

两分钟后,三人全都从阳台进了屋内,其中一人虚弱地靠在沙发边上。

“这是怎么回事?”艾丽看着瘫倒的人问道。

“对弗里欧里开枪的狙击手。”恭先生结果哲失为他倒的一杯茶。

“不是枪手?”艾丽皱眉,一旁的武也颇为烦恼地挠了挠头。正在询问赫姆刚才去哪儿的诺听到这儿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但没有打断他们谈话的意思。“我就想,枪手的目标从来没有——”艾丽突然停下,回头看向一旁的赫姆和诺。

“啊,我们就先走了。多谢恭先生照顾赫姆。”说到这儿,赫姆冷哼了一声,诺虽然想问能否见云雀,但这个气氛似乎不对。她蹲下身,对那位狙击手说道,“能起来一下吗,你靠在我的东西上。”对方突然就睁开了眼睛,浅色的眼眸盯着诺看,诺顿时有种被看穿,他又用视线扫向赫姆所站的方向,诺的眼睛微微眯起,抓住行李箱的手柄,站身抽出。不安的感觉浮起,她把另一只放进口袋。“那么我们先走了,艾丽再见。”她向武点了点头,对帮她开了门说了一声谢谢。赫姆跟在她身后,离开前看了看恭先生,弯起嘴角,那是一个属于孩子的笑。

两人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令赫姆有些惊讶的是诺没再问他今晚的事情,而是默默地去了浴室,出来后也一言不发。

“妈妈,你怎么了。”赫姆感觉到了诺在思考,或许是棘手的问题。

“恩,没什么。”诺心不在焉地应道,这使赫姆感到不愉快。

“今天晚上你去干什么了?我听说发生了——你不会受伤了吧!”赫姆问了已知的问题,并且他已从恭先生那儿知道诺没事。

“参加宴会,我没事。”依旧是敷衍的回答。

“我说,妈妈!”赫姆抓起诺的手,意外地冰,“有什么事说出来好吗?也只有我能听你说了。”赫姆盯赫姆浅蓝色的眼睛,张了张嘴,最后笑了。

“我只是有些累,睡吧。”说着她起身,赫姆看到她另一只手上戴着两枚的戒指,其中一枚是一直挂在项链上的那只,另一只他从来没见过。

“这只戒指是你新买的?”赫姆问,但他能肯定诺不会买这样的戒指,被刻着奇怪文字的环状包围的眼球

“恩,今天晚上在一个小摊贩那里。”赫姆咬住下嘴唇,转身离开,诺就这样站在原地,直到响起“砰”的一声才脱离出来。

“赫姆?”她墨绿色的瞳孔亮了亮,“赫姆?”往前迈开步子才察觉到自己浑身颤抖着。“这样不行。”似是为了放松吐出一口气。她坐回沙发上,侧头能看到河道两旁的路灯明灭不定,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对面河道上,从黑暗中慢慢走出来,在时有时无的光线下晃动,诺瞬间起身踉跄地走向阳台,但又突然停住脚步,揉揉眼睛,对面什么也没有。

“是错觉,是错觉,”她喃喃自语,不知不觉地走到角落的小沙发上,缩起身子,把头埋在膝盖里,“诺,你要振作,都这么久了,事情早就过去了,不是你的错。”说出这句话时诺忍不住哭了,在潜意识中,她一直都认为是自己的错误导致那么多人的死亡。

今天有很多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是自己的妄想还是他人安排的现实,还有待调查。

她抓紧了手里的小匣,慢慢冷静了下来。

在赫姆和另一人进来的时候诺已保持这样的姿势,在自责、恐惧带来的疲倦中进入睡眠十五分钟。

倾盆大雨,诺跪倒在雨中,浑身湿透,头发、衬衫、长裙都紧贴在身上。

一个圆柱形玻璃瓶躺在黑色内衬的箱子里,那么明亮。一对抹上褐色的圆球在福尔马林中静静漂浮,能清晰看见褐色中的墨点。它们曾经带着笑意;曾经散发出怒气‘曾经那么温柔

诺前所未有地大声哭泣,双手交握紧紧压在胸前,心脏被攥住,好像要窒息。她不记得自己在雨中多久,不记得哭了多久,最后连声音都没办法发出来。

啊,她永远忘不了,结束与开始同时到来。

直到遇到赫姆她才重新找回了快乐,她不想被拖回每日每日在各处套取情报、冒着随时失去生命危险的情况开枪的紧张日子,本来这一切会在今天结束『枪手』的别称也将从今天起成为过去。

总有些事情不能如人所愿地完美,但生活就是在不完美中停留,然后慢慢地使自己达到理想的过程,不是吗?诺渐渐学会控制痛苦的回忆,使它们不那么容易地溢出来,虽然受到了意想不到的冲击,但总会被解决的。抱有坚定的信念,怀着想要保护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走下去,不会逃避,也不说放弃。

“还是个小孩子。”男人把黑色爵士帽盖在诺的头上,阻塞在帽内的空气发出轻轻的“噗”声。

“我已经成年啦,reborn先生。”诺无奈地看了一眼坐在对面拿书挡住自己脸的赫姆,小家伙大概是在偷笑吧,这样的自己真是太丢脸了!完全没有妈妈的样子。

“噢,那还真是可喜可贺。”reborn捏了捏糖丝儿般卷起的鬓角,走到窗前,“那我就送你一份特别的成年礼吧。”威尼斯的水道早已不复往日的繁华了。想要再现文艺复兴时期时期的繁荣景象果然已经不可能,相反,处于暗处的交易倒是逐渐浮了上来。

“敬谢不敏。”诺喝了一口牛奶。

早晨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满脸泪痕,突然出现在前厅用“chaos”打招呼,穿着一身黑的男人和一句话都不和她说的赫姆,真是前所未有的“惊喜”,但多亏这两人的存在,总算是安心一些。

“这件事也和我有关,你的事是顺便。”

“我认为自己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或许是错觉呢。”诺心里游荡着挫败感。

“到日本呆着吧,我会联系那小子。”

“恩,谢谢您,毕竟我的能力还是有限啊”诺感到自己现在的确是心有余力而不足,由于目标的逐个扑灭引起情报网的逐渐缩小恐怕是最糟糕的因素了。不过去日本和那小子?

“偶尔关心小辈也是长辈的责任。”诺还没来得及反应reborn继续说道,“快把手上的戒指收好。”诺看了看戒指,弯起嘴角,难见reborn先生这样直接的关心,他已经不再把自己当作孩子了,在发生过那么多事以后。

“我走了。”reborn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牛奶,十分干脆地转身,跳下了阳台。只有少数人知道reborn害羞时会离开。

“现在大家都不喜欢走正门,是一种潮流吗。”诺自言自语般说道,站起身准备去卧室换衣出门,正好看见一旁镜中的自己,reborn忘记了帽子。“赫姆,我把帽子放在这里,他会回来拿的。”

赫姆把书放下,点了点头,鼓着脸与诺对视。

诺笑了笑,走到赫姆身旁,弯下身子,“抱歉,让你担心了。”搂住赫姆,男孩轻轻扭动了一下,也任诺轻拍他的背,仅仅发出一声“哼”的鼻音,果然还是小孩子,“有你在我身边,真是太好了。”

“但是你一遇到事情还是不会和我说!”听到这话,赫姆推开诺的手臂,“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根本就不理会我!难道只有reborn能帮你吗!”赫姆的声音开始哽咽,诺看着他蓝色的眼睛里升起越来越多的雾气,嘴巴也抿成了一条线,“我、我也可以啊”

看着这样的赫姆,诺也感到自己做的不大对,遇到事情时就保持沉默的思考方式以前还没什么影响,身旁多了一个孩子时就会很不一样了,既然把他留在身边,自己的行为也应该达到对他负责的要求。

“待会儿出门我请客,下次遇到类似的情况我会和你分担的,就算把你当垃圾桶也没关系吗?”诺看着赫姆的白嫩的娃娃脸忍不住捏了捏。

“恩。”赫姆咕哝着,“那、我原谅你。”

“太好了,谢谢亲爱的。”诺亲了亲赫姆的脸,露出如释重负般的笑容,“换一套衣服吧,还是说你准备再睡会儿?”

“不睡了,说好你请客的。”赫姆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已经不冰了。

“当然。”诺走进卧室,因为你还不到赚钱的年纪啊。

赫姆在洗脸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此时的诺正在考虑穿什么衣服出门,赫姆睁着红了的眼睛,走到门口,

“谁?”

“赫姆,我是你小姨。”

“”赫姆拉开门,艾丽就迅速走进了房间,“我姐呢?”

“在卧室换衣服。”

“你这个小鬼,和姐姐待在一起的时候肯定”赫姆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下一秒,艾丽已与他对视,捏起他的脸来,“好软啊,哪像我,天天和一群只会开意大利黄色笑话和大喊着‘十代目’、“极限”、“哈哈哈”的男人在一起,稀少的女性同胞也很少能见到面,相比之下在姐姐身旁的你——”

赫姆像猫一样打开艾丽的魔爪。“嫉妒就直说。”

“被看出来了呀,”艾丽耸耸肩,转身坐在沙发上,到处视线游弋,阳台上的帽子看起来挺眼熟的,艾丽站起身。这时只听下面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一个人影飞身上了阳台,将帽子捞住,往房间里看了一眼。这使艾丽大吃一惊。

“r、r先生!为什么你的帽子会在姐姐的阳台上!”

艾丽脑内瞬间闪过各种可能,这真是不可思议,不会吧,应该、最好不要像自己想的那样。不对不对,姐姐可能知道这边的事情还是说只是和r先生偶遇思考的时间不足一秒,reborn已与艾丽擦肩而过,从正门飞一般离开了,赫姆听见他喃喃自语般说着:“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然后世界第一战斗狂登场。

赫姆脑中甚至响起了海顿的第104号交响曲(他并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开头旋律,想起昨晚激烈到眼睛跟不上,且很好遵循了“打人不打脸”原则的战斗,赫姆仿佛看到眼前一切已成废墟。

“怎么了?”

这声音响起的一刻,赫姆以快速的姿势奔向诺,“妈妈快离开这里”的叫声还停留在张开的声带处,就有另一个声音响起。

仿佛幽灵一般的碎语:“啊拉啊拉啊拉啊拉”

“艾丽?”诺走上前去,艾丽正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头,与恭先生对视着。“那位先生把帽子拿走了?”诺问由于急于将她带离现场,双眉压得极低而表现出担忧的赫姆。

“恩,他从正门走的。”赫姆看着已经收回武器的云雀,这个房间里正常的人恐怕就是自己和妈妈了,而清楚情况的,他看了看艾丽,大概就是自己。“哥哥喜欢和强大的人交手,那位先生就是他咬、渴望的对手之一,那位先生上来拿帽子的时候正好被住在楼下的哥哥发现吧,所以哥哥跟上来了。艾丽是来找你的,在哥哥和那位先生瞬间结束的追逐战后就成了这样。她看到了那位先生的帽子,误会了吧。”

诺安静地听完赫姆的话,看了看恭先生,“您要喝点儿什么吗?”说着她走到柜子旁边,端了两杯牛奶出来,坐在艾丽右边,云雀翘着腿在艾丽对面坐下,赫姆则坐在背对阳台的小沙发上。

那位先生?姐姐和里包恩?十一岁的赫姆?十一年前姐姐才八岁,里包恩呀果然还是不可能!

“姐姐和reborn先生是什么关系?”艾丽端起牛奶,有些犹豫地问诺,千万别是她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先告诉我你怎么认识reborn的,”诺拿过艾丽的牛奶。

“r先生是我们家族的。”艾丽爽快地说道。

“这样啊。他算是我老师的朋友。”

“老师?什么老师?”艾丽决定自己在今日应该将八卦精神进行到底,她突然发现姐姐有很多自己根本不知道的事情,这样的感觉非常不好。

“全部科目的老师,”诺慢吞吞地回答,转开话题,“我要和赫姆去外面逛逛,你要一起去吗?”

“其实,”艾丽顿了顿,“我是想和你说,我还有工作要处理,所以要去罗马了。”

“别太累着自己了。”诺没什么表情地说道,把牛奶放在艾丽的手上后她走进卧室,又很快拿了一封信出来,“我在中国和爸妈见了面,他们知道我来看你,让我带了一封信和礼物。”

艾丽接过,并没有拆开。

“是很好看的旗袍和围巾,和你眼睛的颜色很配,妈妈选了很久。”

“恩。”艾丽前倾轻轻抱住诺又松手,“你也好好照顾自己,”她转头看向对面一直在和赫姆做眼神交流的男人,说道,“恭弥,我的姐姐拜托你了。”

“等一下!”艾丽的语音未落,诺就惊讶地叫道,“怎么回事?”她想起reborn也让她到日本去。

“妈妈,我昨天和哥哥约好去他家玩。”赫姆赫姆坐到诺身旁,轻轻晃着她的手。

“那好吧,”诺沉默了半晌,虽然有些犹豫,可是对赫姆还是有一丝愧疚,如果他想去的话自己陪着也没什么,还可以顺便见一下云雀,“恭先生,行吗?”她问道。恭先生一直坐在那儿一语不发,赫姆叫他哥哥而不是叔叔,“那小子”应该是指他。年轻,实力却不弱,或者可以说很强。

“今天晚上的飞机。”他喝完了最后一口牛奶,细长的墨色凤眼扫过诺的脸,“哲会来接你们。”说完就从正门离开了。

“总觉得在哪儿见过的样子。”在艾丽走后,诺对赫姆说道,“你有印象吗?”

“没有。”赫姆一口否决,“妈妈。”

“恩?怎么了?”诺拉住赫姆的手。

“这套休闲的绅士服挺适合你的。”赫姆露出小虎牙,蓝色的眼睛微微弯起。

“谢谢。”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私人飞机”

诺看见内部设施后不禁感叹,恭先生是做什么的呢?她猜测着。

西装、保镖、认识reborn。长相很清秀,光从外表看去富有古典气息的黑发凤眼会显得文弱,从能追着reborn对战看实力很强。

如果身处彭格列(大概是这个名字)家族内或许是担当门外顾问的重要角色,这个猜测有些大胆。现实生活中,商业头脑这种东西虽然看不出来,他的对外身份有可能是银行家、商人等主要用脑以及不得不出席大量宴会的工作,政治家的可能性也有,大多政治家都能言善道,不需要说话的场合也不会多言,但看他的样子不是初入茅庐就是老成至极。

不论怎样的推测都是个人的认识,在进行更多接触前不要有过多的自我观点比较好。

赫姆在上了水上摩托艇后还因为要去日本挺兴奋(诺第一次见他这么激动),不停问诺那儿的情况,不到五分钟就累得睡着了,毕竟还是孩子,白天他们从叹息桥和总督府开始,一直在不停地走动。大约半个小时候,到达斯泰塞拉岛的机场,赫姆依旧睡着。诺示意哲失不要出声,让他帮忙拿着两人的行李箱,reborn的托付和诺直呼名字的熟络足以让她信任恭先生和哲失。她尽量轻柔地抱起赫姆。男孩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嘟囔着:“妈妈?”

“是妈妈,继续睡吧,我们马上要上飞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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