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弹琴人的声音有些感激，他竟然理了理衣角，在众目睽睽之下，向池曲鞠了一躬。
“复恐匆匆说不尽，行人临发又开封，这是因尽的。”
池曲就是想飙句古诗词，出自哪里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就是想飙。
“我们接下来应该干什么。”
池曲是那种找不到事做就会很尴尬的人，他只能求助于林沐。
“啪啪啪。”
响亮的掌声逐步响起，池曲愣了愣，才发现这种感觉有些陌生，有些孤单。
“这么说来，你什么都会一些？”
在那场宴会结束后，林沐带着池曲所在江边，其实是池曲要求的，林沐只是提供位置而已。
“你一点都不怀疑我的身份么，在我看来，老板根本就没有给你设下这么久的幻术，换句话说，你早就知道我的来历和老板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不是吗。”
“苏恩，是好人啊。”
池曲紊动嘴唇：“你这么判断她不会利用你做什么呢。”
“不知道，可是苏恩和你都告诉了我这个世界千奇百怪，告诉了我很多我本来不应该知道的事情，虽然感觉有点怪怪的，可是我就是没理由的相信你们。”
林沐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雪糕，她舔了舔，继续说到：“苏恩给我的感觉就是朋友，我没理由拒绝一个好朋友的请求。”
“这不合理，不是吗。”
“这个世界不合理的事情多了去了，有些人头脑一热就自杀了，有些人头脑一热就去救人了，整个世界的情绪本身就是我们没办法推断的啊。”
“人的情感是一条很繁杂的公式。”
“人不是公式，那么繁杂的公式算起来会很累的，所以没有人会算，也自然不是公式。”
林沐笑了笑：“不怕你笑话我，高中的时候我还经常和空气讲话，就像是和自己交流一样，还会给自己加油打气什么的，我以为就我一个人会那样，可是到后来在贴吧上才看见，好多人都会这样，我才发现大家都是乱遭遭的人，都有些孤独，都有些神经病。”
“这算是神经病的自我安慰吗。”
“也可以这么说啊，难道你没有这样的时候吗。”
“没有。”
池曲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很少情感流露，无论是在过去的白房子里，还是在现在的江边。
“大家都是普通人，这些年，爱也爱的乱七八糟，恨也恨的乱七八糟，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林沐笑了笑，有那么一瞬间，池曲竟然产生了要记录她的笑的冲动。
“其实你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上台表演，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说了那句古文，可是这就是你，乱七八糟的人，即使你们不是普通人，也会有那么一些作为普通人的部分呐。”
“反正做自己就好了，大家都是乱七八糟杂七杂八的人，那就乱七八糟好咯，你所谓的合理性，其实是一种逻辑嘛，可是感性是不具备逻辑的，乱七八糟的感性，就像是上一秒我刚刚说不想吃雪糕，可是下一秒我忽然就像吃了，这不就是没有一点合理性但确实存在的东西嘛。”
池曲想起来林沐刚刚倒车去买雪糕的画面，不由得心中一颤。
“其实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看书得来的，我也不是太明白我什么钢琴要有感情。”
“我也看出来了，你弹的心不在焉的，可是这也是不合理的不是吗，但你还是说了。”
“的确。”
做着乱七八糟的，过着乱七八糟的生活，大家不都是这样么？
“其实我对林墨也是不了解的，他不善言辞，有些孤陋寡言什么的，可是这不妨碍他是我弟弟，也不妨碍我们是一家人啊，即使我们互相隐瞒了很多，可是隐瞒有时候是为了不会伤害到对方，当然了是隐瞒一些必要的，我知道你们和林墨对我隐瞒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不在乎。”
“你心真大，为什么不是利用你呢。”
“我有什么好利用的，对于你们来说，我的一切都是唾手可得的吧，可是你们没有。”
池曲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微微点头，感受到了空前的熟悉与温暖，就像是内心的某种缺陷被弥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