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太皇太后话锋一转，又道：“只是，虽说如今是证据确凿，皇后谋害了那么多的皇嗣，可废后之事还须慎之又慎，不可轻易废黜。”
玄烈一怔，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太皇太后：“皇祖母，您……”
他却是没想到，都到这个份上了，自己这位亲祖母居然还帮着贺梦贤这个毒妇说话。
太皇太后深深叹了一口气道：“皇帝，哀家知道了你恨极了皇后，哀家也同样厌恶极了她，哀家现在也十分后悔当年为什么会选她当皇后，可是你不要忘了，皇后虽说是洗脚贱婢所生，却也是正儿八经的世家大族贵女，前朝与后宫一向是息息相关，你要废后之前，首先要考虑清楚后果。”
贺梦贤造了这么大的孽，害了这么多的人，太皇太后何尝不憎恨她，只是她比玄烈更冷静，更沉得住气，更能看清前朝与后宫的局势变化。
当初他们祖孙俩之所以力排众议，舍弃凌氏一族的贵女，立贺梦贤为皇后，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为了利用贺氏一族的力量来牵制凌隆和关鳌这两个权臣。
如今关鳌和凌隆在前朝的权势和影响力不见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愈发不可遏制，在这个时候更是需要多方力量来制衡。
这后妃的恩宠荣耀一向与母族息息相关，以贺荣为首的贺氏一族是制衡关鳌和凌隆最重要的一支力量，要是皇后被废，贺氏一族必然遭受重创，那么凌氏一族和关氏一族便会趁机做大。
此中利害之处，太皇太后看得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玄烈铁青着一张脸道：“朕何尝不知皇后背后的贺氏一族是牵制关鳌和凌隆最重要的一支力量，所以朕才一再宽容皇后、纵容皇后，只是这样的宽容和纵容，却叫她变本加厉，肆无忌惮，害死朕一个又一个的孩子，朕要是不废了这个毒妇，如何给受害的妃嫔一个交代？如何告慰枉死皇嗣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