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小姐？”项锦儒蹙眉。
化妆师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是、是啊，汤小姐说是您的好友，您已经跟导演打过招呼了，可以用自己的化妆师。”
项锦儒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背对着门的司彦，又看了眼他身旁的化妆师。是今天新来的，技术并不熟练。
司彦的脸现在已经不是伤痕妆，像在泥潭里滚过的小花猫一般，脏兮兮的。
“你说的汤小姐，我不认识。”
化妆师：“”
项锦儒的嗓音低沉，在有些窸窸窣窣说话声的化妆间里仍然显得格外有辨识度，所有人都扭过头来看他。
那只小花猫也是，每次见他都是瞪着圆圆的眼睛满脸震惊。
“我是问，怎么不是你给司彦化妆。”
化妆师傻了，“司彦是谁？”
“司彦是谁？”
化妆师跟着跑了许多剧组，以她的化妆水平接触的自然是有知名度的艺人，朋友圈里都是当红演员们。
这叫什么司彦的，她从来没听说过，也没见过。没什么名气的艺人，她也就刚进剧组的那个时期才会认识。
但当对上项锦儒冷冰冰的目光时，她明白过来自己说错话了。刚想解释，项锦儒已经转身朝第一个化妆镜前走去。
他看着镜中那个化妆师完全没见过的男人，和几秒前不近人情的眼神完全不同，说不出到底是温和还是克制。
化妆师：“”
“项”先生两个字还没叫出口，司彦打算站起来的身体又被一双温热的手按回了位置。
简直太意外了，没想到会在剧组里看见项锦儒，前一秒还在纠结对方是不是生气了，下一秒还在对话框里的人就出现在眼前。
“我就是来看看你的。”
项锦儒低头，在司彦的耳边轻轻刮过，很快又直起身，声音消散开来。
司彦轻轻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么多人在，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见面就很自然的对话，看起来肯定很奇怪，他还是默默的不要说话更好。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项锦儒用正常的音量道：“我只是来看看人，你们继续。”
整个化妆间谜一般的霎时沉寂。
项锦儒不在乎这里面的氛围，食指在司彦肩膀上很轻的点了两下，“这是导演的要求？”
“项哥~”做作的嗓音一出口，立刻就被另一个人的道歉声掩盖。
“对不起项老师，我、我马上卸掉。”新人化妆师见项锦儒皱着眉打量出自自己手中的妆容，拿起卸妆棉就往司彦脸上怼，紧张得都忘了倒上卸妆油，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司彦不知道导演要求的什么样，但这小姑娘也太用力了点。
不禁疼得闭上眼，没忍住“嘶”了一声。
“好了。”项锦儒蹙眉打断道，冷冷的。
新人化妆师手又一抖，发现自己正在用干燥的卸妆棉擦司彦，半边脸已经红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我”
“没事。”司彦见她手忙脚乱的在找什么，安抚道：“别着急，慢慢来啊。”
项锦儒的气场太强，司彦的话根本没什么作用，从镜中不小心对上男人有些凶的视线。项锦儒怔了一下，敛眉时收了不少情绪。
“算了，去叫我的化妆师过来。”
“项哥~”一旁掐着甜腻的嗓子叫了项锦儒第二声。
还是没人理。
门口的化妆师还未走，一直关注着屋内的情况，听到项锦儒这话，立马自告奋勇，“我去吧，我去！”
“你，”项锦儒看着旁边低着头快要哭出来的新人小姑娘，“去叫。”
小姑娘似有所感的抬起头，表现了个一秒变脸的绝活，扬起眉毛应下，“这就去这就去，请您稍等！”
门口的化妆师：“”
项锦儒吐出一口浊气，问司彦，“疼不疼？”
司彦扯出一个正经，面对名人前辈又有点紧张的笑容，“不疼，那个妹妹只是有点紧张，没用什么力。”
“”
项锦儒眼眸深邃的看着司彦。
“项锦儒！”一直没人理会的声音以更大的嗓门喊道。
所有人全都看过去。
汤文雅见项锦儒终于有了反应，有点心虚的加了两个字，夹着喉咙道：“哥哥~”
项锦儒只是扫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像是没听到没看到一般，在屋内巡视着什么。
汤文雅：“”
司彦扭头冲钱乐乐道：“给项先生找个凳子。”
“哦哦哦哦哦好。”钱乐乐后知后觉地起身，把自己屁股下的凳子交了出去，看着汤文雅吃瘪，她说话都大声了不少，“来，大佬您坐。这化妆室太简陋了，没有沙发，委屈您坐板凳了。看我这笨脑子，还是我们家司彦懂，您一个眼神，他就只要您要什么了嘿嘿。”
司彦：“”
项锦儒眉尾上扬，瑞凤眼微敛，嘴角似有若无的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