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东升也不知道那种情况算不算觉醒，是否真的成了愚公？此时开口，就是想跟教长确认一下。可听完自己的讲述，胖教长却不置可否，沉默着再次从众人面前消失，猜测又去汇报了？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再次出现，情绪明显变得高昂，还夹杂着些许惆怅和焦躁？
“报告完了，白露主教会亲自来我们教区确认。考虑到总部据此有万里之遥，就算她层级再高，也要六七天左右才能抵达。这期间你就住我带你去的那间掩体，缺什么找胭脂要。哈！我们区竟然出了一名鱼工？这下可有的忙喽……那什么，今天就到这儿，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谈其他的事。嗯，其实没啥好谈的，如果确定你觉醒为愚公，一切开销都归总部支出，跟我们没啥关系。胭脂，你先带他去找些生活用品，其余人跟我走！”
说完带着几个玄师风风火火离开了医院，只留下叫胭脂的女性玄师和李东升两人，一个站立一个半躺。
胭脂此时已经将黑色头套扯下来，露出一张温婉成熟的面孔。不算漂亮，却很耐看，属于那种越看越顺眼的类型。李东升是第一次见到对方真容，之所以能一下认出来——他鼻子好使呀，这里每个人的味道都已经熟记于心。
互相瞅了几眼，胭脂率先开口：“身体感觉如何？如果能走的话，现在就跟我去超市。”
“超市？好，好的，我没问题……”忙不迭回答着将口鼻上的罩子一把扯掉，李东升从小床上蹦下来。说真的，虽然此次‘死亡’经历了巨大的痛苦，醒来之后却没有任何不适。不仅如此，他还觉得身体比之前更轻盈，精力更充沛，有使不完的力气。只是不知道超市又是个啥地方，估计跟银行医院一样，都属于这座城市之前的某种设施？
二人从医院出来，胭脂指着某个方向说：“往那边走，很近。”
不知是不是错觉，少年感觉女性玄师不像刚开始那样对自己关照有加了，变得有些疏远，走路都特意与自己拉开一段距离，还走得飞快。
“我……我这次死了多久？”李东升紧跟在后面没话找话。
“三天。”胭脂头也不回地边走边说。
“那么久？对了，姐姐也吞过硬币吧？当时是啥感觉？”
对方没马上回答，隔了一会才说：“以后都是同事，叫我胭脂就行。而且如果确认了鱼工的身份，你就是教会的重要人物，姐姐这称呼我可不敢当。”
“好。”李东升答应着又问：“我一开始感到剧烈的疼痛，疼的死去活来的，那……那应该不是梦吧？到底怎么回事？”
胭脂忽然停下脚步，像回想起什么不好的事一样，微微颤抖了一会才小声嘟囔着：“你……你就当那是梦吧，一场噩梦，那些没醒来的人全都魂飞魄散了。”
“魂飞魄散？”
李东升刚要问清楚怎么个魂飞魄散，又听胭脂说道：“超市到了，里面存放着很多生活物资，需要什么你自己选。”
二人身前是一片两米多高的废墟，胭脂推开挡着的一块铁板，后面露出半截矮墙，更难能可贵的是，墙上还有一扇完整的窗。拉开窗，对方又做出个请的手势：“进去吧，里面有些矮，小心别磕到头。”
李东升依言先钻了进去，果然如其所说，是个很矮的空间，但还没到碰头的地步，不过一伸手就能摸到顶。这里只有一间大厅，屋顶吊着好几个灯泡，所以比外面亮了许多，并且能清楚看到地上堆满了箱子。
胭脂紧跟着也钻进来，走到一排箱子跟前，将软趴趴的盖子全部扒开，从里面掏出几样物品：“这东西可以用来清洁牙齿，这个拿来洗脸味道很香。这个能将头发洗的特别干净，沾上水还会起很多小泡泡……”
介绍完这一排箱子，又跑到另一排箱子跟前：“这些纸箱里都是吃的东西。觉悟者虽然不怕饿，但十天半月怎么也要吃些东西，否则连能力都使不出来。所以我们平时会准备些食物在身上。箱子里那些吃的特别方便，撕开袋子就可以吃。”
见李东升在一旁发呆，又解释道：“不会腐烂的，放心吧。教区就这点比外面强，所有物品在没受到外力的情况下，都能保持原有的状态。你在村里的时候应该也有察觉吧？普通食物至少可以放几个月才会变质发霉，要是在区域外，四五天便不能吃了。而我们这里是中心区，几千年前的东西也能保存完好，这些食物的口味和当初应该也没有任何差别。”
“怪……怪不得……”李东升释然，原来污染区还有这种好处？就是……这个好处的代价也太大了吧？几十年阳寿呀！
按照胭脂的推荐，他随便挑了几样食品，又跟着走到大厅最里面。见一堆箱子后头还有个铁门。刚要问，胭脂已经抢先解释了：“里面是个特别寒冷的房间，存放着新鲜的肉类和蔬菜，都是平时从教区内的村镇收集换取而来。虽说不会变质，但这些东西放久了会沾染大量毒素，影响口感，吃下去还会损伤身体。放到寒冷之处能大幅阻止污染的侵蚀。”
在超市里弄到一大堆物品，装了满满两大纸箱，就是超市大厅堆着装货的那种箱子。一人抱着一个，两人终于回到教长一开始带他来的那处掩体。李东升已经彻底认不得路了，能找到掩体完全是胭脂带的路。城市废墟各处长得都差不多，又大，不住上一段时间根本他找不到北。好像……就算住一段也找不到北？
将东西放好，见胭脂站在那观望着自己，李东升知道对方可能有话要说，正好他也有一肚子话要问，赶忙把另一个屋里两把椅子搬出来：
“胭脂……您请坐……”直接叫名字还是觉得别扭。
胭脂笑了笑坐下：“李东升？你的名字很有趣，谁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