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包括于波。
他慌忙抬头，脸色在刹那间变得雪白。
迟知意从距离比赛台极近的位置上优雅起身，身上虽然只简单穿着st的队服外套，但举手投足间满是夺人眼球的神圣不可侵。
就像是微服出巡的女王，让人忍不住想臣服。
在场的镜头还在忠实运转，迟知意无视了所有人的目光，一步一步踩着侧边台阶上了比赛台，径直站到了展世霆身边，也站到了于波面前。
她本就长得美艳娇贵，是世间最引人瞩目的玫瑰。此时气场全开，一双墨瞳映着台上明亮绚烂的各色灯光，竟逼得人不敢和她直视。
于波根本没想到会有这茬。他脑子嗡嗡的，浑身僵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要负隅顽抗：“你什么意思？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年的视频原件只有陈启一个人有，连展世霆后来去找都没找到。就算今天比赛被0封，后面陈启恼羞成怒可能会把视频放出来，但也绝不是现在。
更何况......陈启现在焦头烂额，万一顾不上他这点破事呢？
所以不能认，真的不能认，能撑一天算一天。
于波的思绪全然混乱，满脑子都在想怎么逃避否认。
迟知意面无表情的盯着于波布满冷汗的苍白面颊看了好一会儿，眼底的鄙夷与嘲弄越来越浓。
她将早已准备好的手机扔到于波怀里，冷冰冰地掷下一个字：
“看！”
于波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屏幕反复播着一段视频，于波在上面看见了举着酒瓶的自己。
他在看清的那一刻，彻底绝望，只能死死低着头，浑身都在颤抖，什么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先为我今天莽撞的行为给大家道个歉，”迟知意对着镜头转身低头致歉，即便现在十分生气，可她依旧得体优雅，“我不应该仗着没人敢拦就直接这样冲上台。”
底下的工作人员和安保摸摸鼻子，心里松了口气。
刚刚还在担心后面会不会因为粉丝的迁怒或者别的丢了工作，还好迟总没打算推他们出去顶锅。
开玩笑，迟家大小姐谁敢拦，这场馆是迟家的，他们的饭碗也是迟家给的。
你看台上不也还有很多人么，也没人敢动。
连霆神都被大小姐无视掉了。
“我愿意为此承担所有责任和后果，”迟知意清甜的蜜嗓因为一直在大声说话而变得有些沙哑，“但是今天，于波必须为他做过的一切道歉！”
“过去快三年了，展世霆承担了太多他不应该承担的东西。不管什么原因，我不想他再受一点委屈。”
“所以，”迟知意扭头看着面色灰白，神情极度狼狈的于波一字一顿，“给展世霆道歉！”
人心都是肉长的。展世霆当年不过也才刚过十八岁，就要面对被人背叛、被迫离开自己热爱的赛场、被误解和被讽刺嘲笑。
迟知意不信他一点都不痛。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风轻云淡的吞下了所有情绪，承担了所有的一切。
今天这个道歉对展世霆来说微不足道，但却是于波欠他的，甚至是所有那些污蔑诽谤过他的人欠的。
她就是要为他要过来。
迟知意悄悄伸出手，握住了男人骨节分明的长指。
展世霆看着小姑娘坚定的眉眼，淡笑着反握回那点柔软。
...
全场刚开始还很安静，甚至都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可几秒过后也不知道是谁先扯着嗓子喊了一句“道歉”，有许多人跟着喊了起来。
到最后大家的声音都汇聚在一起，齐齐呐喊着这两个字。其中不乏有于波多年的死忠粉，他们也举着为于波应援的标识加入队伍，看着台上满眼失望。
于波仿佛被什么东西钉在了原地，觉得这一切似乎都太不真实了，离他很远很远。
他眼里闪烁着明明灭灭的光，一瞬间垮了肩膀。
最后他还是弯下身子，鞠躬嗫嚅着说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