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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遇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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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矿场原本属于官府,后来发生了坍塌一事,便连夜封了,官府又包给了当地的一个大户,不过那大户去了北境做生意,便一直在这边废弃着。”

“郡主您瞧,那边那个山神庙便是山匪炼铜的地方,附近村子里的人都迁往城中心聚拢了,也是废弃不少年了。”

魏清玄骑着马,与马车平齐,侧头与褚寿详细说着。

褚寿掀开车帘,朝着魏清玄所说的方向瞧去,果然离他们不远处,便有一座山神庙,庙上头长了荒草,随风飘飘摇摇。

宋延倾在前面骑着一匹健美的白马,黑袍垂下,上面缀着祥云鹤纹,黑黑的头发由银冠束起,长度恰到颈间,碎发扬起,连同衣袍卷在风里,生硬又悲凉。

褚寿视线转到他的背影之上,攀在马车侧壁车窗上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她低低垂眸,心中酸涩,思绪万千……

她转眸看向魏清玄,沉声道:“魏大人,便先去山神庙看看吧。”

一行人停靠在了山神庙前,风吹雨打之下,那大门早已掉了颜色,砖墙台阶的都残破不堪,上面挂着彩色的经幡,被磨损的淡淡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魏清玄翻身下马,立在马车一边,轻声道:“郡主,到了。”

褚寿拢起裙摆,躬身下车,远处天山灰蒙蒙的一片,雾锁山头,同那光秃秃的山隐匿在天际。

“郡主,宋大人他们策马去了矿场,您与世子殿下便在这儿看看吧,山匪在后院炼铜,一些器具都粗糙的很……”

魏清玄说着,又招手,从他身后走来一个男子,因着常年务农,手掌上结了厚厚茧子,皮肤黝黑,身体却十分结实。

“这是目睹山匪运送铜矿、夜半炼铜的附近村民,你且与郡主说说你那晚看见的情况吧。”

“回郡主,当时我从山上砍柴回来,想来这儿歇歇脚,远远的就看见一群人马拉车,到了这破庙,我无处躲,只好硬着头皮下来了,看见烤灼的烟气,便攀着墙院偷眼看了一下,发现是山匪在偷偷炼铜,我没敢多说,连夜下了山,回了村,后来官爷找到我这儿,我这才敢说的。”

褚寿听罢,微微抬眸,围着那陈旧的香炉走了一圈,轻声问道:“大半夜砍柴啊?”

那村民被问的愣怔一下,抬眼悄悄瞥了魏清玄一眼,又开口解释道:“入了秋里这些天砍柴正好,呃……家里早上去城里收粮食,回来就傍晚了,家里老婆子催得紧,就连夜上山了。”

“山匪都不敢半夜钻林子,这位大哥胆子还真大。”

听了褚寿的话,那村民憨憨一笑,回道:“总得维持生计不是。”

褚寿寻了一柱折断的香,接过三千递来的火折子,点燃了香,烟气缭绕,恭敬插入坛中,她抬眸,看着村民微笑着点点道:“可以了,我知道了,您回家吧。”

他侧眼瞥了一眼魏清玄,等着吩咐,憋不住捂着嘴咳嗽起来,魏清玄摆摆手,压声道:“快走快走!”

褚寿看着他的背影,端端站在那里,目不斜视的对着魏清玄道:“魏大人下次不若找点更合适的人来,他那双手是打铁的手,哪儿来的种地收粮,砍柴做饭呢……”

说罢,她转眸,落在魏清玄身上,魏清玄板正着脸,一言不发,而后思虑一小会儿,撩开衣袍跪倒在褚寿面前,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

“至于这山神庙,确然是炼铜的地方没错,到底是山匪炼还是谁炼,魏大人你自己心里清楚吗?”

“你也不必拿这些诓我,大人不是清楚的很吗?我与都御史大人一早便上过玲珑寨了。”

褚寿从袖中取出一张折起来的黄纸,上头是查探流窜山匪的布告,画着一男一女的头像,扔在魏清玄面前,接着冷声道:“若非京都传来郡主、都察院下来彻查青州铜矿的消息,魏大人怕是要我几人落得和沈大人一般的下场罢,魏清玄,我知道你为何年纪轻轻便能在官场中游刃有余了——你胆子够大。”

魏清玄只隐隐觉得褚寿知道点什么,他二人那夜上山去了玲珑寨的消息也是他买通了山匪的一个小头头传下来的,那人凭着残损的记忆将他二人的面孔画了下来,他承认他是想把他们引到青州城里。

从远山客栈到青州水云间,该是万无一失的啊……

“魏清大人何必跪我,你该郑重谢过的是当今圣上,明日尤沿使臣到了,我只要两国不会因你撕破脸皮罢了。”

褚寿蹲身至他的面前,眉如远山蒙雾藏头,双眸如落入秋井的冷月,无风亦无浪,她压着声音,用只有她二人的声音说着。

从那日在玲珑寨与孟良一叙,她便不再相信所谓喊着“围剿山匪,肃清周边”口号的官府了。

若带了审视的目光接近真相,你会发现真正的凶手遮掩的错漏百出。

玲珑寨一众人皆受害于铜矿,被逼无奈上山,那矿井里压满了他们的亲人,孟良在与她的信上常写道,每每到那一日,寨子里便弥漫着漫天思念,家家户户都相约在夜里朝着矿场的方向放天灯,可他们在山上,怕会引着山火,烧坏这唯一能给予他们一条活路的地方。

那日不是一个人的忌日,因为那次矿井坍塌,埋葬了好多人,就像是一整个大家族的默哀,孟良每到那一日便觉得愁绪满怀,只他一人,即便是再共情,也抵不过他们的一分思念,可他在他们眼里看不到熄灭的灰烬,做着天灯,却是满眼希冀。

矿场自坍塌后便废了,如摇摇欲坠的断桥,不知何时会再坍塌,那地方,只能是他们亲人的坟场,还要他们如何去挖坟换钱?

“你放心,既然尤沿使臣要来,你自然便会安全。”

褚寿起身,低眸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她笑着却苦涩,若非昨夜,她倒还有精力与魏清玄周旋一番,可她无力再看他一出又一出的戏,索性拆了他的戏台,别再这么聒噪才好。

骆歧跨入庙中时,正与褚寿擦肩而过,她面上没什么表情,眉头虽而舒展,却如同被两座大山紧紧压着似的,一夜之间明媚全无,只剩哀愁。

魏清玄拿起地上的公示,塞回袖口,识时务者为俊杰,可他虽这么想,心中却也是忐忑,若哪日这郡主要翻起旧帐来,怕是帆船翻与宦海,再翻不过身来。

他起身与骆歧对视一眼,虚虚作礼,心怀思绪间跨出了山神庙。

骆歧向里走去,抬眸看向那已然残缺的山神塑像,负手而立,却痴痴的看了进去。

要想抓住猎物,就要先学会布置诱饵,最好的结果便是,猎物抓到了,诱饵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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