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给她测？
许木筱一瞬间心中升起无数的疑问，但她并没有问出口。
她知道顾殇不会对她做什么坏事，还是将信将疑地坐到那把椅子上。
席医生看了顾殇一眼，顾殇立即意会。
他大手轻轻覆上许木筱的肩膀：“我在外面等你。”
许木筱下意识地反握住他的手，她有些惊慌地摇头，像在拒绝他的离开。
顾殇慢慢地抽出自己的手：“没事的，很快就好了。”
这句话似乎让许木筱放了几分心，渐渐地，她不再挽留。
待顾殇出去把门关上后，席远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表格推到许木筱面前：“先把这份做下。”
许木筱简单扫过第一面的题目，立马发现了不对劲。这像是一份检测精神的试题，像是在检测她是否得了抑郁症。
许木筱没动笔，她抬头一脸淡然地说道：“我没病。”
席远面带微笑：“我知道，你先写。”
这回许木筱不似刚刚那般反抗，而是出乎意料地配合。
很快，她就选完了所有的题，将那份推还给席远。
席远拿起表格，目光飞快地扫过每一题的答案。
随即眼睛眯起，眼里闪过几丝惊诧，因为上面的每一个选项都在证明她是一个正常人。
可当每个选项都是正常的，就更代表这个人不正常。
席远：“我希望你能够如实填写。”
“我如实了。”
许木筱眼神有轻微的闪躲，但是被他捕捉到了。
她依旧是那一句：“我没病。”
席远脸上仍挂着笑，他知道对于一个不想接受自己最真实状况的人，再怎么逼迫也没用。
他打算换种方式。
“许同学，方便了解一下你的家庭情况吗？”
“爸妈离婚。”
许木筱说得平静自然，仿佛这事与她无关。
“是因为家暴吗？”
席远一句话戳中要害，但许木筱并不想承认，她强忍住心中突然涌起的情绪：“我不知道。”
席远大学辅修过心理学，他一眼能看出许木筱的异常。
“在你面前吗？”
一瞬间，过往那些画面仿若都被席远引导着在她脑海中播放。
她好像看到了许彩那一大片紫黑色的胳膊，她看到许彩被揪着头发，她好像还看到了，看到林意差点被从二楼扔下去的场面。
许木筱喉间已经呜呜咽咽发出一些声响，几滴眼泪也顺着眼角滑道鼻尖，可她还是不想坦白：“我不知道…”
“你爸妈有做过什么让你感到难堪的事情吗？”
那日蒲南寺的事恍惚就如昨日发生，或许那些全都是许彩无意的举动，可她的每一个举动都让她感到不自在。
许木筱死死咬着唇憋住声，继续摇头。
“你觉得你的父母爱你吗？”
什么是爱？
她会把林意不要的衣服让自己挑来教自己节俭，她会在自己每次出成绩告诉自己离平州大学差多大距离来激励自己进步，她会让自己放弃画画和计算机来让自己的人生走入正途。
这是…这算爱吗？
或许是吧。
或许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爱的概念。
只是，她能感觉到她好像是更喜欢林意一点的。
因为林意漂亮，因为林意能让她在亲戚朋友面前抬起头来。
而自己，就是那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任谁见了都讨厌。
“她好像并没有很喜欢我…”
这是她今天肯回答的第二个问题，席远目光一定，心中似乎已有答案。
他看着早已溃不成声的许木筱，叹了口气，问题还在继续。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否觉得你是父母的负担？”
负担吗…
她好像一直都是的…
一直都是。
她没吭声，但席远从她自责的目光中已经知道了她心中所想。
蓦然间，脑子里突然划过一件事，许木筱下意识地想去抓席远的手。她知道自己瞒不过席远的，她想让他保密。
可手指没注意，不小心碰倒了身前的玻璃杯。杯子落到地上撞出清脆的声响，一瞬间分裂成七零八碎的玻璃渣。
或许是动静太大都传到门口处，门把手下一秒被转开，顾殇神色担忧地扫荡着许木筱那一处的场面。
知道是自己多虑了，顾殇刚想退出去，却被席远叫住：“进来吧，已经结束了。”
顾殇点头，走到许木筱身边。
席远抬头看了顾殇一眼，顾殇似乎看懂了他眼中的深意。
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盖到许木筱眼角想帮她擦，但许木筱手贴上那张纸打算自己擦。
顾殇抿了下嘴唇，目光凝在她脸上，语气放轻：“可以走了。”
许木筱伸手搭上顾殇朝自己伸出的掌心，缓慢起身，眼里是盖不住的倦意。
顾殇回头对席远说了一声：“我们先走了。”
“行。”
走出医院，许木筱停住脚步。
“顾殇，多少钱，我转你。”
“不用钱。”
许木筱有些急：“不行。”
顾殇知道他误解自己的意思了：“席医生连我的钱都不收。”
两人向前走了几步，猝然，许木筱看到正站在自己面前的林意。
她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朝着自己这边的方向打量了一番。
她站着停了举动，像是在等自己过去。
许木筱抬头似在征求顾殇的意见，顾殇点头回意：“过去吧。”
只是许木筱心中似乎还有些顾虑，她犹豫几秒，问道：“顾同学，你会帮我保守的对吧？”
“当然。包括席医生那边，都会帮你保密的。”
(https://www.yqxs.cc/html/16447/16447014/3383827.html)
。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wap.yq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