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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 黑影飘忽屡次戏童林 狂妄自大吴霸自称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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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表的是童林童海川,自由打昨夜晚问在王子言家中,因为追赶讥讽自己未必腿快的那个人,直顺着城墙转了一个弯儿,也没将这条黑影追上,童林这才回家。此事虽然是未曾对旁人言讲,童林自己暗含着便留了心啦,心说,常言有句话,“能人背后有能人”,你童林若不留心练习自己的学业,恐怕日后还不定遇见什么样儿的高人呢?童林想到这里,每天照常教给徒弟们二五更的功夫之外,自己暗地里可就搁上功夫啦,并不叫自己徒弟们看见,自己将庄师伯赐的那口秋风落叶扫的宝剑,取将出来,熟习自己的八仙剑术。所以童林这个人高,就高到这个地方了,自己惧怕世界上的高人,便暗地里修练自己的能为,请想这个人岂不是越遇见高人,他的能为越高了吗?闲言少叙。话说童林自己暗中用功,不觉就是半个多月,这一天自己又在后面练艺,正然将这口宝剑舞得如同雨打梨花相仿,寒光绕体,正在兴高采烈得意扬扬之际,猛听得在后面矮墙之上哧的一声,童林握剑回头一看,晃悠悠有一道黑影,自己就是一怔,就听那条黑影说道:“好剑!”童林不由得一惊。心中想道,这个人屡次拿我童林当作无能之辈,虽然说我一连三次未曾将你追上,你我二人若是当场动上手,还未必谁落败呢?看你这种行为,决不是个光明磊落的英雄,你真正要是出了色的英雄,有意前来拜访於我,那时不怕我童林不是你的敌手,我也落得个心服口服。童林想到这里,赶紧将自己的宝剑插入软皮鞘中,往腰里一围,抬头一看,说来也怪,只见那条黑影纹丝儿不动,站在墙头儿上面,不住窥视童林的动作。童林早将主意拿定,心说,大概不问可知,这个人又是他那老主意,把我诱至城墙之上,领着我再绕弯儿,那时他一走,才算完事。朋友,你真要是再这么打算,可就错啦,我童林今天非要见识见识你是那路的英雄,才算完事。童林想到这里,遂将身形往下一矮,腰里一叠劲,纵身形上了厢房,再一看那条黑影,已纵出了矮墙。童林不敢怠慢,脚底下用力,紧紧的追赶,那条黑影直奔箭道,由箭道跳至墙外。童林在后面看的明白,就见他出离了富贵巷的巷口,直奔安定门,来至在城墙根儿下,仍然面朝外,双手往上一扬,掳住了城砖,脚后跟登着城墙,作出来反臂爬城的姿式,眨眼之间,已爬到了上面,仍然鹭伏鹤行,顺着马道矮着身形,向前屯跑。童林随着也来至城根以下,仍然用狸猫登树的功夫,爬到了城上,抬头一看那条黑影在前飞跑,自己在后面紧紧的追赶。书中代言,童林距离那条黑影,大约总有三四丈远,童林心中着急说道:“满打此人的脚程快,他比我童林大概也快不了多少。”自己遂加用十二成的力量,紧紧的追赶,童林举目定神再一看,不由得心中欢喜,那人离着自己还有一丈多远,童林心中说道:“我要是再用上点儿力量,可就将他追上啦!我伸手将他抓住,那时我再问他的根本原由,因何三番两次的戏耍於我?”自己想到这里,但见那条黑影正自回头观看自己,童林借着星斗的光辉,仔细一看,只见这个人的身量不高,乃是中等的身材,约在五尺开外,身穿土黄布的裤褂儿,脚底下土黄布的大掖根洒鞋,土黄布的高腰儿袜子,扎着土黄布的抄包,土黄布的手帕罩头,鬓边斜扎麻花蝴蝶扣。往脸上观看,乃是四方的脸面,两道重眉直插入鬓,一双虎目皂白分明,光华炯炯高鼻梁儿,四方的海口,两撇黑胡须,两颧高耸,地阁丰满。扭项回头看着童林,双手竖着大指点头,那个意思是赞美童林。童林也是一时的情急,随着一伸手,打算将人家抓住。就在这么个工夫,就见那人猛然身形向前一栽,由打城墙上面,堕落在城下,童林一急,赶紧低头往城下一看,再找那人,已然踪迹不见,自己不由得呆呆的发怔。怔够了多时,不由得长叹了声!只得由城上面抖身形往下一纵,跳到了下面,遂无精打采的绕着道儿回家。来到自己的门首,并未叫门,身形跃进了自己的宅院,听了听街市之上,隐隐的梆锣声音,已天交了四更,自己遂来到厅房的窗根以下,听了听弟兄们正沉睡如雷,这才转身形够奔箭道,来到自己的书房,伸手启帘笼来在里面,抬头看了看桌上的帐灯,烛心的煤炭,已着了多长,自己遂伸手将烛花儿剪下来,扔至痰盂之中,自己擦了擦手,又摸了摸桌案上暖壶套里面的茶尚热,自己遂斟了一杯茶,将身形坐稳,一面喝着茶,思想方才所遇之事。心说,看起来这才叫练武的艰难,真要是练武遇不见明师,也不过是学几招儿乡间的笨拳,倘若是遇见武术家,跟人家一动手,准不是人家的对手,那还真不如不练。真要是稍微有点名望的人,又得防备人家来访,就按耍笑我的这个人说吧,三番五次的前来访我,今天我才算看见他一个大概,但是不知道他的姓字名谁,又无法访问他的家乡住处,自己正自思想之际,此时的天光已经东方透亮,就在这般光景,就听外面有人痰嗽,童林遂将烛灯熄灭,就听外面有人叫道:“师傅。”童林一听是小弟兄们,遂说道:“进来吧!就见帘板儿啪搭一响,刘俊率领司马良,夏久龄,杨小香,杨小翠,洪玉耳,蛮子孔秀,众人进来一同给老师请安,然后在两旁一站。童林一看,众弟子都收拾紧趁利落,童林看罢,遂向众人说道:“场子你们可曾收抬好了没有?”众人答言说道:“俱已收抬齐毕。”童林这才站起身形,带着徒弟们来到场子以内,命他们各自温习旧日所学的武术,然后童林看着那一招儿不对,从中更正指点,先命众人单练,然后又命对打。二人彼此过招儿。将拳脚练毕,然后再操演兵刃,就在两旁的兵刃架上,摆列着十八般兵刃,徒弟们挨着班儿的练习,练毕,所有的兵器俱收拾齐整,然后在两旁边儿排班站立。童林在当中与他们讲论各种拳脚的秘诀,以及各种兵刃,那一招那一式是那位祖师所留,那一种兵刃的招数是何人所传,对着徒弟们慢慢的讲论。童林传授弟子,天天俱是如此的仔细,看起来文武两科的技艺,都是一样,投师必要投明师,像童林这样的武学教师,真敢说是少有。闲言少叙。童林对徒弟们讲毕武术的奥妙,然后散场子,将徒弟们带到前面厅房,徒弟们各自将练功夫的衣服脱下去换好了平常的便服,随着老师一同喝茶吃点心。书要简断,一连就是三天,这一天童林将然看着徒弟们用完了功夫,来到前院儿厅房,就见回事的前来回话,说道跟爷回,外面有人找您,小的问他,他说他姓铁名禄字木金。”童林一听就想起来啦,原来是那位卖牛肉的铁三爸。童林遂命回事的头前带路,自己在后面跟随,来至大门过道门灯下,抬头往外观看,就见在门外站立的正是铁木金。看他那个穿着打扮,与前次卖牛肉的时候,可就大不相同啦,只见铁三爸满面生辉,浑身上下衣服非常的整齐。童林看罢,随着迈下了台阶,抱拳带笑,口中说道:“我打量是何人,原来是三爸,今天怎么这么闲在?”铁三爸闻听,哈哈大笑,随着向童林抢步上前行礼,口说道:“侠客爷,这一向可好!铁禄本应早来请安,怎奈穷事多忙,故尔未能早来问候。”铁三爸说话,性情直爽,童林平生最欢喜做事直爽,谈话诚实的人。童林见了这种人,是特别的亲近,童林向铁三爸说道:“此地并非讲话之所,有话咱们里面再谈吧。”说着话,谦谦让让,童林陪着铁三爸来到院中,早有手下的人将帘笼挑起,童林将铁兰爸让进厅房,童林知道是清真教的人,也不便吩咐从人献茶,随着向铁爷说道:“三爸,有什么事情?请讲当面,童林愿闻。”铁三爸赶紧向童林抱拳说道:“侠客爷,前者不是你老人家跟我提过吗,但等辅盛镖局子的镖主丁瑞龙,那时回来叫我给您送个信吗,今天我来也没有别的事,不过给您送个信儿,如今丁大爸回来啦!现在他住在牛街清真寺,您老人家哪时闲在,您到趟清真寺,我给您介绍介绍。”童林说道:“好吧,我明天必然前去,拜托给丁爷带个信儿,就提说我明天前去拜会。”铁三爷这才站起身形,随着向童林抱拳说道:“既然如此,侠客爷咱们明天在大寺里见吧。”说着话,铁三爸告辞,童林送至大门,铁木金与童林拱手作别,扬长去了。童林站在台阶以下,以目相送,不由得心中说道:“哼!看起来人生在世,无论僧道回汉两教,作事必须心中坦白,像铁三爸由打河间府,携眷来京,可称举目无亲,势在穷途,就有性命之忧,焉想到他巧遇丁瑞龙,仗义疏财,到如今饱食暖衣,由此看来人要做事,万不可埋昧了天良。童林正自思想得出神之际,猛听得有人高声喊道:“侠客爷!”连叫了两声。童林这才抬头观看,就见对面儿影壁头里,站着三个人,两旁边儿站的这两个人,童林认识,正是骡马市大街转角胡同,居住的铁背熊石永石玉山,千里独行冯昆冯永志,在正当中站着的这个人,童林可不认识,童林看罢,遂说道:“我打量是何人,原来是石冯二位,今天你们哥儿两个怎么这么闲在。”就见冯昆一抱拳,含笑说道:“侠客爷,您有所不知,我们哥儿两个这里前来给您介绍一位朋友。”说着话,甩手一指当中站的这个人说道:“侠客爷,这位朋友素日就仰慕你老人家的大名,早有意前来拜访你老人家,无奈连到贵府数次,未能与你老人家会面,今日可算是时逢恰巧。”童林闻听,遂即问道:“既然如此,但不知这位先生的尊姓大名,家住在哪里?”冯昆闻听,遂说道:“侠客爷,你老人家不知道,这是这么这么一段事,我们哥儿两个是因为这个来的。”童林闻听此言,连连的摆手说道:“那如何使得。”冯昆急忙说道:“侠客爷,我弟兄二人在家中商议多时,此事错非你老人家办不到。

书中代言,冯昆所提的这个人,家住在德胜门里果子市大街扁担胡同,此人姓吴单字名霸,他家本是世袭皇粮的催头。那位说啦,人家别人的书上,都说是皇粮的庄头,为什么你说是皇粮催头呢?诸位有所不知,这个皇粮催头,他是专给国家催皇粮的,如何称的起庄头呢?这个吴霸由打二十岁丧父,他就替父任差,当这一名皇粮的催头,家中广有银钱,只说良田就有上余顷,房产大约也有二百多处,堂上只有老母一人。吴霸平生以来,专爱练武,在外面结交戳竿儿教场子的武学的老师傅们,家中有的是银钱,自已任意的就这么一练,练了足有四五年的光景,所学的不过就是糙拳笨腿,乡间的把式。别看他武术不强,自己练的还是真高兴,也别管是吃饭喝茶走路说话,无一时不练,别人看着他都不耐烦,自己还以为是得意,终日在家中吃完了早饭,必须要出德胜门,够奔教军场。在教军场的旁边儿有个茶铺子,字号叫天所定,虽然说是个野茶铺儿,里面的陈列桌椅倒是十分的讲究,就在坐北是一拉溜下五间罩棚,罩棚的里面完全陈列的是金漆的八仙桌椅,如外打出隔断来,挂好了白布帘儿,乃是雅座儿。在外边厢高搭席棚,在棚底下调摆着长桌,对着面儿的木凳,这个天所定茶馆儿,不但卖清茶,里面单有预备冷荤热素干鲜的果品,各种的露酒,以及煎炒烹炸,醋溜酱泡,各种的菜蔬,小卖齐全。所以这个茶馆儿不论士家工商,各行手艺人,赶到夏天这时,都要到这个地方摆个清茶,就为的是在天棚底下乘凉。吴霸是每天如是,吃完了早饭,必要到这个天所定茶馆儿,喝点儿清茶,今天仍是由家中吃完了早饭,穿好了衣服,带上零钱,遛遛达达一直够奔天所定茶馆而来,来到茶馆儿里而一看,但见天棚底下,真是高朋满座,胜友如云。吴霸来到里面,伙计一看,赶紧说道:“少爷才来呀!大概不用问,您是吃过早饭了吧。”吴霸说道:“不错。”伙计点手说道:“少爷你老随我到这厢来吧!”说着话,伙计在头前带路,吴霸在后面相随,一连给吴霸找了好几个座儿,吴霸看看都不合意,遂向伙计说道:“王老三,你看我年节待你含乎吗?不用说是年节,就是你有个天灾病业,阴天下雨,凑巧了我还给你弄个一两二两的呢,按说你就应当给我留个好座儿,这么热的天,你要叫我坐在人家一块儿挤着,我哪受的了呢!要是跟人挤着喝这个茶,还不如我自己在家中厅房儿喝,比这儿都强。”伙计王三闻听,遂笑嘻嘻的说道:“少爷,你老人家先别着急,今天这个座儿是特别多,您随我到这里来。”吴霸到西南角儿上有一张长桌儿,这张桌儿上坐着七八个茶座儿,还富余着一块地方,大约还能坐的下两三个人。伙计说道:“少爷,看这个地方怎么样?”吴霸看罢,遂用手。拍伙计的肩头说道:“王三,这错非是你,谁让咱们爷儿两个不错呢!要不然的话,我就不在你们这里喝了。”伙计含笑说道:“少爷,您要不照顾,那不就坏了吗,今天您带了茶叶来没有?”吴霸说道:“有。”说着话,一伸手由打腰中把茶叶取出来,伙计跟着将壶烫净了,将茶叶放在壶中,遂将茶沏好,又把茶碗拿过来,放在吴霸的面前,吴霸坐稳,然后用目往各处观看,喝茶的茶座,真正等等不一。吴霸看罢,自己刚将茶斟好,就觉乎着身似火烧,满脸热汗直流,自己赶紧把大褂儿脱下来,摺叠好了,放在一旁,把自己斟的这杯茶喝下去,然后坐在板凳上,腹内思索。自己想以为自己的武术好,心中越想越高兴,真是得意扬扬。然后又将衣袖儿卷起,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亚赛两条房梁,自己心中说道:“真要是有人与我相逢见面,谈论起武术来,我就是这一拳。”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他这一比画不要紧,他的手往回一圈,用力过猛,他自己这个胳膊肘儿,正打在一人的脊背之上。那人往后一伏身,吴霸情知不好知道自己囡一时的高兴失手,将人家打坏啦。自己无奈,遂回头,但见被打的这人,原来是一个老道,在自己的身背后,站起身形,口中念了一声无量佛,遂说道:“好大胆的狂徒。”吴霸举目观看,就见这个老道身高约在六尺相开,生得细腰扎背,身上穿着蓝绸子道袍,一巴掌宽缎子大领,腰中紧着一条杏黄的绒绳儿,脚底下穿一双高筒白袜子,厚底儿的云鞋。往脸上看,黄扎的—张四方的脸面,两道蚕眉直插人鬓,一双大三角儿眼,皂白分明,高鼻粱儿,两颧高耸,尖下颏儿,额下一部银髯,真是根根见肉,一双大耳,头上戴着一个杨木的道冠儿,金簪子别顶,左肋下县挂一口宝剑,绿沙鱼皮鞘,真金挽手,真金饰件,双垂灯笼穗,在他的左肋下飘飘摆摆,右手拿着拂尘,照着吴霸一指说道:“好大胆的匹夫,竟敢无礼拿山人取笑。”吴霸本有心上前给老道陪个不是,如今一听老道口出不逊,自己不由得恼羞成怒,遂用手一指老道说道:“方才是少爷一时的高兴,熟习武术,偶未留神,撞了你一下子,你竟敢口出不逊,辱骂与我,难道说你也不打听打听俺吴霸是个好惹的吗?”老道闻听此言,不由得心中有气,心说,这个东西真正可恶,他既然碰着我,就应当用好言安慰,他不但不说好话,反倒如此的无礼。论说我出家人本不应当生气,无奈此人作事太已不讲公理了。老道遂用手一指吴霸说道:“好你个大胆的无礼的莽汉,你家祖师爷偌大的年纪,你砸了我一下,你还十分的豪横,站在我的面前,这样怒目横眉,我要不给你个厉害,大概你不晓得山人我是何如人也。”吴霸闻听,遂即大怒说道:“好你个杂毛老道,休走看拳。”说着话,照着老道的头顶就是一拳,这一手儿名叫泰山压顶,真是拳头都带风,别看吴霸的武术平常,他的臂力可不小。老道一看吴霸的拳到,赶紧将身形往左一闪。用手中的拂尘,就在吴霸的肋下一点,只见吴霸身形往前扑着,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就在那里纹丝儿也不动。老道一看,遂冷笑了数声,由兜囊之中取出几文制钱,往茶桌儿七一放,遂说道:“伙计,把我的茶钱收了去吧。”说罢迈步向外走去,在天棚底下,厅堂吃茶的客人一看,俱都呆呆的发怔,大家纷纷议论,就见有一位年老之人说道:“你们众位请看,这个老道一定会妖术邪法,他用定身法把吴少爷给定住啦!要这么一来,有个三灭五天的,吴少爷汤水不进,倘若饿的有个好歹,他可是皇家的皇粮催头,请问你们这个天所定茶馆儿,担待得起吗?”大家正在你一言我一语,就听旁边儿有一人说道:“众位不要胡说了,别看我不能给吴少爷治,我准知道这不是定身法,这个名目叫作点穴法,如今吴步爷被老道治住,虽然不至於有性命之忧,可有一节,倘若是工夫大了,恐怕他落了残疾。依我说,赶紧叫伙计去将老道追回,用好言相劝,叫老道把吴少爷医治好了,岂不救了吴少爷的性命。”大家一听有理,急忙叫伙计王三将老道劝回,伙计闻听,遂向外飞跑,来到外面,但见老道正自丈摇大摆的往前行走。王三高声喊道:“仙长留步,小子有一言上禀。”说着话,王三追上老道,双膝跪倒,老道扭转身形,一看伙计跪在地上,口中说道:“道爷,没有别的你老人家大发慈悲吧!您饶恕那位吴少爷吧上你老人家扫地还怕伤了蝼蚁之命,何况他是人命呢上再者说你老人家要是将他治好,省的给我们柜上惹麻烦,没别的仙长,您看着小子我怪可怜的,你老人家还能不疼小子我吗?”老道闻听王三之言,心中想道,我真要不回去将他治好,可惜他正在年青力壮之时,倘若落了残疾,岂不可惜,再说伙计又苦苦的哀求,我何不作个人情呢?老道想到这里,遂向王三说道:“我本应当扬长一走,不管那个业障,念你苦苦的哀求,我要不看在你的身上,就非将他置於死地不可,既然如此,你起来我随你回去。”说话,伙计王三站起身形,同着老道仍然回到茶馆儿,来到里面举目一看,说来也怪,只见吴霸站在那里,仍然如故,此时众人一看老道回来,齐声说道:“道爷,你老人家慈悲慈悲吧上要说他也不是外人,他就在咱们这德胜门里果子市大街住家,这个人倒是个忠厚人,因为年轻,有些个性情暴燥,道爷您高高手儿,他就过击啦!他家中还有白发的老母,道爷您就方便方便吧!”老道说道:“无量佛!若劳众位与他讲情,贫道一定不管他。”说着话来到吴霸的近前,照定后脊背啪的就是一掌,就见吴霸身形一晃,一连打了好几个嚏喷,又见他用目不住地打量老道,自己心中想到,我吴霸跟人家终朝练习武术,不敢说会,可也算懂得的个三招两式的啦,我今天跟这个老道动手,人家并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我制得不能动转挪移,倒不如我给老道磕头,拜他为师,日后我的武术,或者有个进步,这也算是机缘凑巧。吴霸想到这里,遂着将身形跪倒,口中说道:“仙长在上,弟子有眼不识高人,今天得罪仙长,望求你老人家饶恕。”老道一看,心说,别看他先前那样暴戾,到如今被我制服,爬伏在地,这样尊敬於我,此人可算是知时达务,圣人有云“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此人面貌生得有一团的忠厚,不过就是性情暴烈,这也难怪,皆因他年幼负气,少所经历。老道遂即说道:“你起来吧!”吴霸跪在地下,向老道说道:“仙长,弟子有一言告祟,你老人家要是应允,弟子便起去,你老人家要是不应允,弟子就是跪个钉糟木烂,也不能起来。”老道闻听,遂说道:“有话请起来再讲,你跪着不起来,这是何意呢?”吴霸说道:“我在这里跪着,是恐怕你老人家不依从,真要是你老人家依从,弟子就起来对你老人家言讲明白。”老道闻听,遂说道:“既然如此,你就起来说吧,无论有什么事情,我是样样的依允。”吴霸闻听,心中甚喜,这才站起身形,遂向老道说道:“仙长,你老人家有所不知,只皆因弟子自幼好武,遍访能人,无奈缘浅,弟子所学不过是粗拳笨腿,今见仙长武艺精奇,弟子有意拜你老人家为师,在您的身旁学艺,朝夕求你老人家指教。”老道闻听,心中想道,论起来我可不应当收徒弟,要按说我的徒弟,在江湖上有名望的很有几个,你说我最末尾又收他这么个徒弟,真要是他把武术练好了,也不枉我费一番心血,倘若他练个半途而废,对於光阴,岂不可惜。老道想到这里,自己有心说不教吧方才已然就允啦,倒不如我每月多要束修,他一嫌钱多,定然他就不学了,从此我们各自东西。书中代言,老道想的这个词儿虽对,那知一言出口不能挽回,就是每月我找他要钱,你那里知道吴霸家中有钱呢。闹占少叙,且说老道想到这里说道:“你既愿意跟山人我学艺,这也不难,我有三件大事,件件依人方能有效,三件缺一,做为罢论。”吴霸闻听,遂说道:“老师,您只管吩咐,弟子我是件件应从。”老道说道:“头一件,你要打算跟我学习武术,每月必须给我柬修银二百两,皆因我庙内清苦,我有这笔钱好在庙里修理工程,洗塑神像。”吴霸闻听,心中想道,任我家中这么大的财主,要说每月花二百两银子练武,那也不算多。遂说道:“师傅,每月柬修银子别说二百两,再多也行。”老道闻听一怔,心说,每月二百两银子,这一年就是两千多两银子,真要是练个十年八年的,这还不得花个十万八万的吗!自己一想,吴霸既然应允,也就无法推辞啦,老道正然思想,就听吴霸说道:“师傅,但不知第三件是什么,愿闻。”老道说道:“你要问这第二件,你必须给我找清静的所在,雇两个手下的从人,不离我的左右伺候我。”吴霸说道:“那是应当办的,不用你老人家嘱咐,但不知第三件。”老道闻听,遂说道:“你要问这第三件,非得你虚心下气,用功十年,武术疗能练全,但不知这十年的功夫,你可能忍受吗?”吴霸闻听,遂说道:“老师,别说是十年,就是二十年,我也能忍。”老道闻听,准知道这就无法推辞了,遂向吴霸说道:“这十年的工夫,可非同儿戏呀!要算起来这十年的光景,差不离你就得花个三万两万的,要是依我说,你留着这笔家财,置买田地以度晚年,岂不是天大福分吗?”吴霸闻听,不由得一笑,遂说道:“师傅,你老人家有所不知,弟子自幼儿好武,所学的这些个糙拳笨脚,屈指一算,也有五六年了,终日里在外面拜师求友,这五六年的光景,所耗费的金银,差不多就有两万啦!”

那位说啦,练武术用的了这么些个钱吗?诸位不知,俗语儿常说,“穷文富武”,这句话是一点儿也不错,譬如按念书说吧,无论那一种书没有,可以向别人借借,要是练武可就不然啦,随手应用的兵刃物件,无论那一样儿,都得自己花钱买,他真要是遇着有能为的明师,倒费不了这么些个钱。吴霸练武费钱的地方,就皆因自己认假不认真,只要会个三抬两式粗拳笨腿的,插好了圈儿,都能哄弄他几个钱,真正的拳脚,他那里学的了来呢?吴霸虽然花钱不少,学的能耐实在有限,所以今天一听老道说,练十年武术不过才花两三万银子,遂即点头应允。老道一听无法,这才说道:“既然你样样儿都能应允,咱们这就走。”吴霸闻听,心中欢喜,遂由腰中取出钱来,将茶资付清,拿起自己的大褂儿带着老道由打天所定出来,遛遛达达一直够奔德胜门,进了德胜门,来到果子市扁担胡同,来到吴霸的门首。老道一看,这所儿宅院是真讲究,但只见路北的门楼,灰脊灰勾白灰灌浆,磨砖对缝,门前种着四棵龙爪槐。老道看罢,心中这才明白,怨不得他每月花纹银二百两练武,他不在乎呢,就冲着他这所儿宅院,大概不问可知,他是个大财主。老道心中正在思想之际,就见吴霸往里相让,老道遂跟着是霸上了台阶儿,来到过道,只见两旁的从人垂手站立,吴霸带领老道穿宅过院,来到后面的厅房,早有从人打起帘笼,吴霸将老道让至客厅一同落坐,命从人献茶。然后吴霸这才吩咐管家把跨院儿打扫干净,然后又拨了两名从人,一个书童专为伺候老道,又问老道吃荤吃素,老道说吃荤,吴霸遂专给老道立了个小厨房儿。全都吩咐已毕,老道一看吴霸这份儿至诚,心说,看他这样儿的殷勤,我们爷儿两个倒是三生有缘,倒不如将我这个武艺,传给他个三招两式的,也不枉他对待我这一场。想到这里,遂向吴霸说道:“咱们由今日为始,我就传习你武术,你先命家中的从人将后面铺地的方砖满都起下去,然后垫上黄土。”吴霸点头答应,命人照办,老道又命手下人取来文房四宝,开了单子,命人到兵刃铺置买各种的军刃。诸事预备齐楚,老道这才慢慢的教给吴霸武术,在先前不过站几个架子,赶到后来,传授他各种的兵刃,以及沙掌的功夫,光阴似箭,转瞬之间,就是八年。吴霸的能为,跟先前一比,可就大不相同啦!十八般兵刃是样样精通,老道又将自己平生绝艺,名叫靠山背,又传给吴霸。这个靠山背的功夫,乃是老道最得意的能为,要是与人家当场动手,自己将双手,用脊背一抗,无论敌人有多大臂力,只要被他抗着,就得抗出两丈多远去,别说是人,就是二尺多厚的砖墙,白灰浆,也是被他一抗就倒。这手儿武术,就是仿效熊能拔树靠山之势,只要将这一手儿工夫练成,真可称为绝艺。老道将各种的武术俱已传授给吴霸,可有一节对於窜高纵矮,陆地飞鹰,缩小绵软巧,各种小巧之艺,吴霸可一样儿也不会。倒不是吴霸练不了,皆因是老道他没有那种能耐。老道这一天把吴霸叫至面前,遂说道:“吴霸,自由打为师来到你的家中,屈指一算,已八年之久,我本应当将平生的武术,倾囊相授於你,无奈一节,你的德薄福浅,不能承受,如今也只可作罢。话虽然这么说,我所传给你的武术,不敢说打遍天下无敌手,就按而今所有北京城练武之人,他们若与你动上手,万万不能将你战败。”老道只顾说了这么一句话不要紧,可就把个吴霸的性情给纵起来了。老道遂向吴霸说道:“今天我把这话跟你交待明白了,我就要与你离别了。”吴霸一听,不由得就是一怔,遂说道:“老师,想当初弟子拜师之时,你老人家曾对我过说,我跟您学武术,必须以十年为限,如今方才八年有余,老师就要与弟子分手,但不知你老人家所为何意?”老道说:“吴霸,是你有所不知,一来我再有武术教给你练,你也练不了啦,二来因为昨夜晚间我想起要事,故此今天要与你分手,你我师生一场,为师我也无物可赠,我送给你一个美称,以作永远的纪念。”吴霸一听,不明白什么叫作美称,遂说道:“老师,什么叫作美称”老道闻听,不由得一笑,遂说道:“这个美称你没听人家讲究过吗?大凡在江湖绿林道,成了名的英雄,有了名的侠剑客,皆有个美称,俗呼就是绰号儿。”吴霸闻听,心中大喜,赶紧在老道的面前双膝跪倒,遂说道:“老师,既然如此,弟子情愿领受。”老道一看,不由得哈哈大笑,遂说道:“我给你起的这个外号儿,皆因你有靠山背的功夫,又有铁沙掌,真赛过铁人,我给你起这个外号儿,就叫作铁罗汉吧。”吴霸点头说道:“谢过老师,如今你老人家既然要走,我赶紧到账房,叫他们给你老人家取这八年的柬修。”老道摆手说道:“那倒不必,前言相戏,不过试探你的诚心而已。”吴霸闻听,遂即叩头说道:“既然如此,弟子谢谢恩师。”老道用手相扶,吴霸复又说道:“弟子有一事不明,不敢动问,今天老师要与弟子分手,弟子不得不言。”老道说道:“有话只管讲来。”吴霸这才向老道说道:“弟子与恩师你老人家相聚八年之久,未敢动问你老人家的大名,今日要与恩师分手,弟子可就不敢不问了,有朝一日有人问我的武学跟谁学的,我好对人家言讲,要说弟子,不知您老人家的名姓,那岂不成了笑话。”老道闻听,哈哈大笑,遂说道:“待师告诉与你,为师我姓杜,双名叫清风,外号人称云霞道士。”吴霸闻听,遂叩头说道:“弟子记下了。”杜清风这才吩咐吴鞘,偕同手下的家人,将自己所应用的物件拿来,遂与吴霸告辞,吴霸一看老道坚决要走,自已也就无法相拦啦,这才命家人取来纹银千两,托在铜茶盘儿内,来在老道的面前说道:“老师,既然您一定要走,弟子也不敢强留,这是弟子这么点儿小诚意,您带在身旁,作为零用的路费。”老道一看,连连摆手说道:“出家人行路,何须带着这些银两,既然是你有这一份诚意,为师不得不领。”说着话,一伸手由打托盘内取出来一封银子,整整的五十两,遂说道:“此即足矣!”说话之间,老道将银子放在兜囊之中,手拿拂尘站起身形,往外就走,吴霸在后面相送,看个样子是恋恋不舍,遂向老道说道:“老师今天与弟子分手,但不知何日方能再见?”老道闻听此言,遂回头带笑说道:“吴霸,你可记得有句成语,清山不改,绿水常流,他年相见,后会有期。”吴霸无法,只得送至大门,老道说道:“吴霸,你不必送啦!”吴霸点头说道:“是。”只可以目相送,只见老师去远,自己这才转身形,回到了里面。由打老道走后,吴霸可就高起兴来了,每日到外面就将北京城城里关厢大小村庄镇店,所有会武术的人,吴霸全要拜访拜访,就是戳竿儿教场子的,也曾被他踢了几场。吴霸的性情,由此可就狂傲起来,后来跟人家一打听,北京城那儿有出色的人物,就有人对他言讲,骡马市大街转角子门儿,有二位英雄,一位姓石名永字玉山,外号人称铁背熊,一位姓冯名昆字永志,江湖人称千里独行。吴霸听毕,自己遂记在心中,收拾利落,够奔骡马市大街而来,见人一打听,果然有石永冯昆这两个人。这才来到石爷的门首,高声的叫门,说:“这是石爷住宅吗?”工夫不大,听里面说道:“找谁呀?”人门一开,吴霸一看这个人有个四十来岁,乃是家人的打扮,吴霸问道:“这可是石爷的住宅吗?”那人说道:“不错,你老人家有事吗?”吴霸说道:“劳您驾给里面回一声,就提我姓吴单字名霸,持来拜访二位老师。”家人说道:“您在此稍候,我到里面给您回禀一声。”此时石永冯昆二人正在书房谈话,家人进来说道:“跟大爷回,外面有一个名叫吴霸的,前来拜访大爷二爷,”石永闻听,遂问道:“哪个昊霸?这个人我并不认识。”冯昆在一旁答言说道:“表兄,你老人家怎么会认得呢!这就是外面传言的那位铁罗汉。”石永点头说道:“呕!原来是他呀。”说着话,弟兄二人站起身形,来至外面,举目一看,在大门站立一人,倒是精神百倍,就见家人用手一指说道:“大爷,就是这位吴爷找您。”吴霸看了看石玉山,遂抱拳说道:“阁下就是外号人称铁背熊的那位石老师傅吗?”石永抱拳道:“不错,正是在下。”吴霸又向冯昆说道:“这位莫非是千里独行冯永志吗?”石永说道:“不错,正是我的表弟,此处也不是你我讲话之所,吴老师傅您请到里面,咱们有话再谈。”说着话,遂谦谦让让到里面厅房,分宾主落坐。石永命手下人献茶,冯昆这才向吴霸说道:“吴师傅,今天怎么这么闲在,来到敝宅莫非有什么事吗?”是霸说道:“也没有什么事,不过久闻二位老师傅武术精奇,今日特来拜访,请教请教二位的拳术。”石永闻听,心中不悦,暗道,我弟兄二人,自从跟我老师练艺以来,跟别人较艺,并没遇着过敌手,不想这个姓吴的,他今天竞自找到我的门前,我倒要试试他有多大的能为?想到这里,自己将要答言,就听冯昆在一旁说道:“吴老师傅武术精奇,谁人不知,我弟兄二人不过是微末之技,所学也就是乡间的笨拳而已,如何能够跟您动手?”书中代言,要说冯昆这个人,跟石永就不大相同啦,要依着石永,他就得跟吴霸当时擦拳动手,冯昆这个人心细,他一想真要是我们哥儿两个,当场与吴霸动手,要是把吴霸赢了,与我们哥儿两个的脸上也长不了多少光彩,倘若我弟兄二人落了败,这些个年的名誉,岂不可惜。自己想到这里,这才暗中向石永一递眼色,这才跟吴霸说了这么一套自己软弱无能的话。吴霸闻听此言,心中非常高兴,遂向冯昆说道:“据你所言,你二人是不敢与我当场动手,看起来这个北京城,要论武术二字,我可算称为第一了!”冯昆闻听此言,未免的可就有点气啦,心中想道,我们不如如此如此,自己想罢,这才说道:“吴老师傅,要说北京城武术的大家,可不能属您为第一。”吴霸闻听就是一怔,遂即同道:“不属俺吴霸,难道说还有比俺吴霸强的吗?”冯昆说:“不错,我要提起这个人来,大概您也有个耳闻,此人原籍乃是京南霸州童家村的人氏,现居本城安定门里,北城根儿富贵巷内,在多罗贝勒府充当看家护院的教师,姓童名林字海川,外号人称镇八方紫而昆仑侠,要说在咱们北京城内,所有的武术家,就得说人家居第一。这话可又说回来了,你老人家要是能将童侠客打倒,我们弟兄二人甘心佩服您。”吴霸一听,不由得一笑,遂说道:“烦劳你们二位把我带到童林的家中,我倒要请教请教他。”说话,三个人一齐站起身形,石永在旁边儿看着,心中这才佩服自己的表弟冯昆。心说,还是我表弟这个主意比我高,真要将吴霸带到童侠客的面前,也不是我捧人家童侠客,管保不费吹灰之力,准得将他打倒。自己一面想着,一面与冯昆陪着吴霸,出了自己的家门,冯昆在头前带路,一直够奔安定门,到了安定门北城根儿富贵巷,打听明白了童林的住宅,冯昆这才来到童宅的门房,见了回事的把话说明,然后又把自己的名姓以及石爷的名姓,对回事的一提,叫家人给回一声,就说求见侠客爷。无奈一节,童林已经嘱咐好了回事的啦,无论是谁找我,一概挡驾,今天回事的一听,有人要求见他的主人,遂说道:“你们几位来的不凑巧啦,正赶上我们主人不在家,您改日再来吧!”这三人一听无法,只可各自分手。书要简断,他们三人前来拜访童林,一连就是三四次,无奈一节,总是见不着。后来冯昆出主意,每天如是,在童林的门首等候,这个冯昆准知道童林不是没在家,一定是不愿意见客,所以他才出了这么个主意。赶到饭口的时候,三个人倒换着去下馆儿吃饭,今天也是时逢恰巧,正赶上童林往外送铁三爸,故此才得相逢见面。冯昆这才在童林耳边说了这么一片话,那个意思打算叫童林将吴霸打倒,他们两个人好顺顺气儿。童林闻听此言,这才连连的摆手说道:“那如何使得。”童林一面说着话,不由得用目上下细打量吴霸,但见吴霸长的好看,生就中等的身材,肩宽背厚,膀扎腰圆,身上穿着蓝绸子裤褂儿,外罩宝蓝绸子大褂儿,脚底下穿着圆口皂鞋,两双高筒儿自袜。往脸上观看,一张黑参参的四方脸面,两道环绞的眉毛,直插入鬓,虎目圆翻,狮子鼻子,四方海口,通红的嘴唇,新刮的胡子楂儿,两耳有轮,地阁丰富,漆黑的一条发辫。童林看着甚是爱惜,心说,好体面的一条汉子!就听冯水志说道:“侠客爷,这位就是铁罗汉昊霸,素常就羡慕你老人家的威名,今日特此前来拜会。”童林未及答言,就见吴霸向冯昆说道:“冯老师傅,这就是你所提的,北京城的武术家属第一的那位童侠客吗?”冯昆说道:“不错。”吴霸这才向童爷问道:“原来您就是那位童侠客呀!我连访数次未遇,今日既然与您见面,我所为的就是请教您的武术,我打算跟您走两趟,不知童侠客可否应允?”童林将手一摆,遂说道:“吴老师傅武术高强,童林不过空有虚名,焉能是吴老师傅的敌手。”吴霸闻听,不由得心中有气,心说,这不是说俺吴霸武艺高强,这明明是他不愿意与俺吴霸当场动手,小看俺吴霸。自己想到这里,遂将两目一瞪,用手一指童林说道:“姓童的,你既然说你不是我的敌手,趁早儿将你那北京城的武术家属第一的头衔让给我,如其不然,咱们两个人非得当场比武不可。”童林闻听此言,竟不知从何而来?自己不由得暗自点头,心中不悦,心说,冯昆石永,你们二位这就不对了,不应当将吴霸领到我这里来打搅。如今我既以言语相让,又谁想这个吴霸不通情理,这才叫作遇见文王说道理,每逢桀纣动干戈,似乎遇见吴霸这种人,你要是不给他个厉害,他还是真不服人。想到这里,遂向吴霸说道:“吴老师傅既然你我非动动手不行,可有一节,咱们可不能自动手,大小得赌个输赢,方显着有趣儿。”吴霸说道:“好吧!要说赌输赢的话,不论多少钱,我都随着。”童林说道:“咱们也不用赌钱,真要你有能耐,把我童林打倒,我甘心情愿拜你为师,可有一节,倘若我把你打倒,你应当如何呢?”吴霸接着说道:“你要将我打倒,我甘心情愿拜你为师。”童林说道:“很好,遂又向石玉山冯永志说道:“这可是你们二位的见证,各不反悔。”这句话尚未说完,就见吴霸将袖子一挽说道:“童老师傅请进招吧。”童林看着,不由得好笑,遂向吴霸说道:“你我动手何必这样忙,再者说动手也不能在外面哪,你们一先请到里面,少坐片刻,然后比赛不迟。”吴霸闻听童林之言,让他到童爷的院中,吴霸一想,大概不问可知,院内必有他的帮手,要打算群殴我,就是他们群殴我,俺吴霸也不怕。就见他蹬了童林一眼,口中说道:“姓童的,就是到你们院子里头动手,不论你们有多少人帮助,我吴霸也不怕。”童林闻听,不由得哈哈大笑,遂说道:“吴老师傅,我把阁下让在院内,不过不失敬客之礼,你何必多疑呢?再者说,实不怕吴老师傅你过意,也并非我童林说句大话,要是跟阁下您过招运手,有童林一人足矣,您就里面请吧!”说着话,往里面相让,冯石二人相陪着吴霸,这才谦谦让让来至里面。到了客厅,早有从人将帘笼打起,这才将吴霸与冯石二位让进厅房,他们三个人来到屋中,遂往各处一看,只见屋中陈设讲究,此时从人已然将座位摆好,在上垂首放着三把椅子,在下首儿是一把子,在旁边厢还站着几位年青上力壮的少年英雄,看那个样儿,都是虎视眈眈,冯昆石永心中明白,不问可知,这几位年青的,一定是童侠客的徒弟,生得都是仪表非俗,据我弟兄所想,不用童侠客亲自动手,就是他这几位门人,足能将吴霸制倒。说话之间,众人在上垂首落坐,童林在下垂首。相陪有刘俊,司马良,夏九龄,洪玉耳,杨小香,杨小翠,孔秀等,就在童爷的身背后一站,工夫不大,有家人献上茶水。又谁想吴霸是十急性子的人,遂向童林说道:“童侠客你就不用紧着麻烦啦,还是你我先动手的为要。”童林不由得一笑,遂说道:“吴老师傅你先把这碗茶喝下去,再动手也不迟。”吴霸闻听童林之言,把茶碗接过来,连三并四的也不管热不热,把这杯茶喝完了,烫的嘴里生疼,遂把茶碗往旁边一放站起身形,向童林说道:“童老师傅,茶我也喝啦,咱们就此动手。”童林一看无法,只得站起身形,说道请。其顾童林这请字不要紧,在自己身背后的小弟兄,个个抖擞精神。孔秀赶紧来到外面,用手将帘笼撩起说道:“唔呀!吴老师傅请吧!”石永冯昆陪着吴霸来到外面,童林带着徒弟们在后面跟随,来至院中,就见吴霸一抱拳站在上风头,向童林说道:“童老师傅请吧!”童林一看,不由得心中暗笑,心说,这个人性情太急了,自己只得在下垂首一拱手说道:“吴老师傅,方才你我在外面所说的话,你可曾记得?”吴霸说道:“不是我赢不了你,我拜你为师,你若赢不了我,你就拜我为师,那怎么会不记得呢。”童林闻听,说道好:“既然如此,您就进招吧!”童林在下垂首又手一站,定睛观看,就见吴霸将左手一晃,右手一扬,照定童林面门就是一拳,说道接招,耳轮中就听啪叹一声,要知吴霸能否战胜童林,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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