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手伸出，扶起聂千愁，问道：“怎么样？”
聂千愁一头白发，随风狂舞，看见冷血，冷漠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冷血不是他的兄弟，但他很欣赏冷血。
聂千愁摇了摇头，道：“还死不了，你怎么会这时候赶来？”
这也是陈牧好奇的问题。
冷血和盘托出。
陈牧脸色沉了下去，双手不由自主攥紧，道：“现如今，我师兄的情况如何？”
若是其他人，自不知道陈牧师兄是谁，但冷血曾与陈牧并肩作战过，曾见识陈牧施展红袖刀法，而红袖刀法本就是红袖神尼的独家绝技，纵然外人会用，但除了红袖神尼一脉的弟子，却没有任何人能用得如此好。
所以，冷血自明白陈牧口中的师兄，当然就是苏梦枕。
冷血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的回答注定会令陈牧有些失望：“想来情况不太好，自苏梦枕病倒，金风细雨楼上上下下所有事物都由杨无邪打理，而这段时间，本来如日方中的金风细雨楼，防线大幅度收缩，昔日占领的不少地盘都还了回去，而且树大夫自从入了金风细雨楼后，时至今日还没有出来，仍在天泉山庄，所以。”
冷血没有再说下去。这种种线索都指明一件事——苏梦枕状态十分糟糕，极有可能随时都要身亡。
陈牧脸上一点变化也没有，一双眼睛朝远方黑暗中的汴梁城望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道：“很奇怪，杨无邪作为金风细雨楼的军师，是足以和‘低首神龙’狄飞惊平起平坐的人物，金风细雨楼这些年来的许多事情也都由他所操持，为什么六分半堂调派出这么多人手出来，杨无邪竟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冷血眼中精芒一闪，道：“你怀疑什么？”
陈牧思考一会儿，摇摇头道：“没什么，我只希望局面不会像我想象中那么糟糕。”
冷血眉头皱了皱，提醒道：“你应当做好最糟糕的打算，万一苏梦枕倒下，你便是金风细雨楼的楼主，到时候你要扛起金风细雨楼与京师朝堂、武林各方人士斡旋与争斗，如果你连这种准备都没有做好，实在不应当在这种时候入京。”
冷血的好意，陈牧自不是听不出。
“若真到了这一步，我自不会逃避。”陈牧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道：“但我总有一种感觉，大师兄不应该这么早逝。”
这是什么话？
冷血、聂千愁非常奇怪。他们着实不清楚陈牧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得没有任何根据的感觉。事实情况来说，不少人都知道苏梦枕的身体状况十分之差。
昔年苏梦枕还在襁褓之中，被天下第六手震伤。从此以后，身体变得柔弱，身罹重疾，终年咳嗽，浑身是病，只凭一口真气保住性命。后来更因父亲苏幕遮染病辞世，苏梦枕不得不以重病之躯执掌金风细雨楼。
金风细雨楼蒸蒸日上之时，苏梦枕的生命潜力几乎已耗光，身体病症越来越多，越来越严重。
许多人认为苏梦枕身患如此多病症，早应该死去，活到如今已是奇迹。如今苏梦枕倒下，按照道理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为什么陈牧认为苏梦枕不会这么早夭呢？
冷血、聂千愁十分不解，想来想去，也只能认为陈牧对苏梦枕有一种说不出的信任与崇拜，认为苏梦枕绝无可能被病魔给击溃。
事实上呢？
事实上，当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