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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数米而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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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君的心如潮水般褪去又高涨,一时情绪莫名不安:“你担心的是她知道药谷的一切,更知道那些秘密,所以,你是怕她伤害我,是吗?”

他的目光清澈单纯,满含真挚,握住搭在胸口上的芊芊细手,无奈的笑道:“我不想要你回来的,纵使心有忧思,也不愿意你回来冒险。何况,这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老的说法……”

“不,有,有长生不老的秘密。”疏君打断他的话,郑重道:“长生不老不过以命换命,以血还血,再寻求一味药引,而这个药引,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若是秋容真知道这个秘密,还会将她娘的心血毁于一旦吗?”

这话一语双关,他当即明了,笑了笑,便说到:“那就好,早些歇着吧,只怕我身子好些,便又要去宫里陪着陛下了。”

疏君宽慰了他几句,笑道:“好了,你小心防范就是,不到万不得已,可别说你的病又好了,知道吗?”

沈徽清笑的爽朗,牵动了心口伤痕,忙吸了一口冷气道:“没你那么傻,做什么从来不要我来帮忙,你别忘了,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你被愉禛带走的时候他就已经告诉我了,报仇不在这一刻,不要太急躁了。”

疏君的笑容惘然,点了点头,便趴在他的身上一同睡去。

绿抚的死,一直是她心里过不去的结,她亲手调教的人,那样惨死在她怀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她不管身上的使命是什么,她只想先亲手解决那个人,才能让她的心好受一点。

可是腹中的孩子却不肯,她只能静静的等着这个孩子坠地之后,才有施展功夫的时候,正如他所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就好好的看着,等到那一天,那些人的下场又是什么。

月色笼罩如乌纱缥缈,骤雨如箭,辣手摧花落。晨风吹干泪水,宓瑶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

花儿和罗隽紧随其后,愉禛一个人抱着嘉衍,玉泽在一旁哭闹不止,也没人来帮忙照看。他知道,宓瑶只会去燕辉宫住上小几个月,只要陈媛休生下孩子,届时,他将她们送到庄子上,无论外界怎么议论,那都不关他任何的事啊。

那日花儿的话犹在耳边,给他敲响了警钟,若是不将她送走,只怕宓瑶下死手之后被京兆伊的人带走,人人都知道,二人不合,若真一尸两命,他也怕哪一天护不了她的周全,毕竟,陈媛休可是越王的人。

明明当初说好的一生一世,如今却偏偏不能在一起,即使抛弃荣华富贵,在天河团聚,远离喧嚣,总是有益无害。

京城硝烟四起,生命如花,会悄悄消逝,他不像疏君那样,在强大的实力面前还能保存,而他只能低头。水灵珠已碎,木灵珠被偷,金木土三颗灵珠已毁,若要一生无忧,只能像在云月雷府一般生活,四处躲藏,重建它,做到与世隔绝。

山路崎岖,白烟飘雪,一片雾蒙蒙的,叫人看不清前路,小路狭窄,天色阴沉,枯萎的树枝张牙舞爪的随风摆动,树前诸多巨石,偶有飞鸟受惊嗖的一下蹿飞出去,惊吓了三人。

罗隽赶紧护着宓瑶,将她拦在自己身后,嘴里喊着:“小姐小心些。”

宓瑶捂着心口漫步向前,踏着厚厚的积雪前行,身上闷热的行装几乎让她寸步难行。花儿替她提着裙摆,吃力的喘了口气道:“小姐,我们这是去哪里?”

周遭怪石凌厉,嶙峋如怪,天色愈发暗了下来,几乎看不到前面的路了,宓瑶也开始担心起来,可是一想到自己要做的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千万不要怪她。

宓瑶停下脚步,擦拭身上的积雪,看着眼前那栋已经破了不知好几个大洞的茅草屋,依稀还亮着灯,眼里便发着光,冷笑道:“做我该做的事,你无需多问,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没我的话,不准进来。”

罗隽与花儿对视一眼,各自后退了一步,眼看着她一个人进了那间屋子,心里忐忑不安。

人都变了,不过半年多的光景,都变的难以琢磨。

飞云在空中拂过,难得的有这么好的天气,积雪散去,也快到年关了,家家户户朱红色的小门纱窗都印着红红的福字,希望来年岁岁如意,年年光景。

长街人满为患,疏君也想着既然是过年,就该热热闹闹的,便吩咐春兰和长谨去街上买些剪纸窗花回来,恰逢在途中遇见同齐雪堂在逍遥馆小聚的安邦和陈媛休。

既然互相对视一眼,默不作声,转头便瞧见江离带着家里的周阳与楚可轩在长街小游,为不必要的见面,二人故意放慢了脚步,转身去挑红灯。

待三人走在他们前面,二人放松一口气,彼时,长谨道:“有必要这样小心谨慎的吗,殿下又没出府,我们这样岂不是显得格外的突兀,更加的惹人朝眼。”

春兰白他一眼,暗啐道:“小心些总是好的,没有殿下的命令,我们也不该出府的。”

长谨觉得她有些大题小做了,奈何又打不过她,只是摇了摇头,便提着东西,不多时便回到辰王府。

初升的太阳照在抹了胭脂的脸颊上,仿佛一朵正在苏醒的牡丹绽放到快要化开了似的。沈徽清不舍的从她身上翻过身,从她的背后将她抱在怀里,气喘吁吁道:“我接到王府的信了,说即日起,你已经可以出府游玩了,不过,要时时刻刻将我带在身边,明白吗?”

疏君听出他话里的不安,轻轻笑了起来,拨弄着被他拔下的发钗,挑眉道:“去哪里都要带上你吗?若是我要去茅厕你也要跟上?”

沈徽清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痴呆呆的抚摸她的脸颊:“若是你想,我也不介意。”

“那还是算了吧。”疏君小声哼道:“你要跟着我还不想呢。你可知道为什么我又为何能在外面露面了?”

沈徽清懒懒的撑起下巴,挑起她的青丝挽在手里把玩道:“年关到了,按道理,若是我将你送走的,这个时间也该回来了,何况,你肚子的这个孩子也快足月了,等临盆时再露面,陛下只怕要怪我们欺君之罪,与其这样,不如等陛下求药的心不再那么强烈时正好,眼下便是好时机。”

疏君莞尔一笑:“是因为年底了,整年的朝事都要在这几天内完成,陛下一心寻求长生不老,眼下,也不敢枉费国事,惹群臣不满,天下人不满。”

他沉吟着微笑道:“难得你在府里坐得住,那今日可还是留在府里陪我呢?”

疏君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可她的身子承受不住他那样的冲击,不觉间失笑道:“想都别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怎么求我都没用,这段日子我也天天在陪你啊,只要你别闹,今日,我还是在府里陪你,如何?”

沈徽清目光含情,双手顺势拉过她的手,温言而笑,无奈的点了点头,叫人看了,好生委屈他似的。疏君看的哭笑不得,连连抱着他哄了好些才肯答应。

跪坐在竹席软垫上,目光悠悠随人流远去。齐雪堂朝安邦递过去一包药,扔在桌上,淡淡道:“这个药继续吃,这个时候眼睛看不见,至少,你的手还能回来,也算是造化,没有完全残废,如果养的好,大概在除夕前,你能慢慢看的见一些当东西了,但不代表能全部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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