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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来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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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承戳着碗里的饭,听着林月盈的回答,又泛起了一丝醋意,扭捏着说:“月盈,为什么你叫楚麟只叫名,到了我这怎么是公子?”

林月盈拨弄着碗里的饭,不好意思回答,扭捏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这不是不好意思嘛。”

林月盈的实话,让袁承忍俊不禁:你都敢欺瞒汐太后了,还知道不好意思?

两个人吃完饭后,袁承就陪着林月盈走了一段,但是刚走出下廊街时,林月盈就对身旁的袁承说:“袁公子就送到这吧,接下来的路,月盈自己走回去。”

袁承知道林月盈的什么意思,也没有纠缠,就把从海晏楼拿的点心递给林月盈:“好,那你一个人小小点。”

“知道。”

林月盈看看袁承,又看看他手上的小纸盒,犹犹豫豫地还是收下了。

林府附近的一条街道上,林月盈提着袁承给的点心,蹦跳着往家里走,可是在离家不远处的一个岔路口时,看见了迎面而来,一脸颓废的楚麟。

一样的遥遥相望,一样的不敢往前迈步。

林月盈不知道林月朗有没有跟楚麟解释,自己为什么拿他挡剑,楚麟也不知道林月盈待会又要怎么伤自己的心。

既然已经遇上了,躲也无济于事,而且两个人就门对门住着,就算躲过了今天也躲不过明天。

林月盈继续蹦跳着往前走。

楚麟见林月盈往前走了,自己也不好站在这,也迈步往前走了。

拐角处,两个人逐渐走在了一起。

楚麟看着身旁比自己矮了一截的林月盈,许久才开口问:“这是又去哪了?”

林月盈目视前方,回答楚麟是:“闲来无事,出去走走。你呢?”

“我今天的事有点多,所以刚回来。”

楚麟身后的殊辰,听楚麟这口不对心的话,就觉得愤愤不平,明明楚麟为了找林月盈,找遍了整个帝都,可是林月盈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到处闲逛!

既然楚麟刚回来,那想必自己交代给林月朗的事,林月朗也没有机会说,楚麟也就不知道。

林月盈这么想着,心里又慌了,憋了半天才蹦出一句话:“那,吃了吗?”

“没有。”

林月盈手上的点心虽然是袁承给的,可是林月盈觉得愧对楚麟,就把手上的点心盒递到楚麟面前:“在外面吃饭时拿了一盒,你就拿这个先垫垫肚子吧。”

楚麟又看了一眼有些慌张地林月盈,并没有戳穿她,就接过她手上的盒子。可是他才接过来,就看见巴掌大的盒子上,印着海晏楼三个大字,就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月盈:“你出去走走,都走到下廊街了?”

林月盈见楚麟问自己这个,欲言又止的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袁承的事,段然是不可能告诉楚麟的,更别说和他吃饭的事了。

林月盈支支吾吾地说:“这不是随便走走嘛,走到哪我也不知道,饿了就找个地方吃饭,就这样。”

林月盈说的话楚麟不想信,可是林月盈偏偏就是这样的人,而他又不得不信。

自己满大街的找她,她倒好,随便走走,还随便找个地方吃饭,自己却满大街的找她,还为了找她,连饭都没有吃上!

楚麟这么想着,越想越气,就撕扯着手上的点心盒,又从里面随意拿出一个点心,顾不上什么礼节,将一整块点心塞进嘴里,就吃了起来。

林月盈看着楚麟那鼓鼓囊囊的腮帮子,一下子就被楚麟逗笑了,而楚麟却置气地白了她一眼。

许是楚麟真的饿坏了,就算是把全部的点心都吃完了还意犹未尽。

俩人身后的殊辰,见楚麟一口气吃完了林月盈给的点心,连忙取来水囊给他。

楚麟从殊辰手上接过水囊,又是一口气喝了一大口。

勉强算是吃饱喝足的楚麟,把手上的水囊递给了殊辰。

落日的余晖,洒在各怀心事的俩人身上,许久,藏不住心事的林月盈才犹犹豫豫地问:“麟,昨天我拿你挡剑,你没生气吧?”

昨天那事,楚麟还真没生气,他介怀的是今天早上的事。

楚麟听到林月盈提起了这事,刚刚还是置气的他,现在又郁闷了,却还是置气地跟林月盈说:“你拿我挡剑,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习惯了。”

俩人身后的殊辰,见楚麟还是这样口不对心,又愤愤不平了,可是楚麟这样惯着林月盈,他身为一个侍卫却又做不了什么。

刚刚还是犹犹豫豫地林月盈,见楚麟还是跟往常一样惯着自己,立马就蹬鼻子上脸了,靠近楚麟就用肩膀轻轻撞上他的臂膀,嬉皮笑脸地说:“我们的楚大公子最好了!”

还在置气的楚麟,看着身旁依旧嬉皮笑脸的林月盈,彻底语塞了。可是当初偏偏又是自己跟她说,自己没有跟林月盈定亲的,如今也只能自行懊悔了。

“可是,楚大公子不计较,那不知道楚大公子喜欢的姑娘,会不会计较呢?”

林月盈这没心没肺地模样,楚麟真的不想理她了,只丢下一句话,就大步向前,甩开林月盈。

“你放一百个心,她比你还没心没肺,不会介意的!”

“那就好。”

林月盈如释重负,蹦跳着追了上去。

入夜,辗转反侧的林月盈实在是没有睡意,就从床上起来,从梳妆台右侧取出火折子,点亮了台上的烛台,就来到了衣柜前。

林月盈先打开了衣柜门,又打开了里面的暗格,看了一眼袁承的那枚虎符之后,就拿起那封袁承给她,而她至今都没有打开的信件。

林月盈拿上信件,就来到梳妆台旁坐着,小心翼翼的撕开信件的封口,取出里面的信看着,只见那用铿锵有力的字体写着一首诗:

岁竹声声报新春,我心切切盼卿来。朝朝念卿卿可知,暮暮想君君曾晓?

“怎么又是一封酸溜溜的情诗啊?”

林月盈嘴上是这么说,可是重新躺回床上答她,从被窝里露出来的脚丫,却晃的那么欢快。

次日,照常去流云苑蹭课的林月盈,下课刚入门,等在门后的罗纱就上来跟她说:“小姐,家里来客人了。”

林月盈回帝都至今三个月,除了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楚氏兄弟,就是罗少卿和金玲,就没别人来登过门,而且罗纱只是说客人,并没有指名是谁。

“客人,谁啊?”

罗纱回答说:“说是公子在朝陸学院的同窗,因盘缠用尽,走投无路,这才来投靠少爷的。”

“是嘛,那通知爹爹了吗?”

“已经让易儿去通知了,我想着这会儿也快到了。”

“知道了,你去忙你的,我去冰壶院看看。”

“是。”

罗纱应下后,就转身去了后厨,帮着蔡厨娘打下手。

如今临近春闱,可是却在这个节骨眼冒出一个投靠的同窗,林月盈不得不提防着点,不怕来人抢了林月朗的状元,就怕他带着不明的原因而来。

林月盈疾步向前,还没到冰壶院门口就听见朗朗的读书声:“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试。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

“不自伐,故功;不自矜,自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林月盈继续走着,听着这朗朗的读书声。

林月盈听出来后者是林月朗的声音,可是前者的声音,林月盈还是第一次听到。

林月盈来到冰壶院的门旁,偷偷地看向冰壶院里,只见一位文质彬彬的玉面郎君,正在和林月朗念着诗书。

在冰壶院右侧的树荫下,那书生在绕着石桌念着,见林月朗接着念,就回身过来跟林月朗说:“月朗贤弟,你不觉得李老夫子说的这番话很好吗?圣人守道为圣人,谦虚不自扬,虚心做事,却不为人所知;虚心不自我,不自以为是,反而能得到别人的尊重;谨言不自夸,说话留三分,不要把一句话说死,给自己留点后退的余地;真实不做作,这样才能长久。这于人不争的精神,就算是这天下,也没人跟他争!”

那书生一口气说了这么一段长篇大论,林月朗却是不敢苟同地一笑置之。

那书生见林月朗对于自己的言论一笑置之,颇有意见,就转悠到他面前,问:“月朗贤弟,愚兄在这说了半天了,你怎么又是这样的反应?”

从这书生的话中,林月盈可以知道,林月朗并不是第一次不赞同那书生的言论了。

林月朗见书生这么问,不再笑话他,却还是不敢苟同:“方兄说得轻巧,这天下不是你不争,别人就不会跟你争的!”

林月朗这话,方远就不赞成了:“非也非也,这天下你不争,我不争,那就不会有战事,那老百姓也可以安心过日子。”

方远这话,不但惹笑了林月朗,就连门外的林月盈也被他逗笑了。

方远见林月朗又笑自己,就站在他对面,又气呼呼地问:“月朗贤弟为何又发笑?”

林月朗见方远又质问自己,连忙收敛了笑容:“方兄不觉得刚刚你那翻言论根本不切实际吗?”

“怎么不切实际?”

“先不说战事这事,就是这世间没有战事,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安居乐业的,总有那么一两个不安分的。”

“所以啊,这个时候就需要我们出面了啊?”

“我们?”

“是啊!”

方远说着就坐在了林月朗的对面,双手搁在石桌上,用激动的目光看着林月朗:“我们去游说他们,让他们改邪归正,弃恶从善啊,让他们重新回归田野,这样就可以民富,民富则国强啊!”

方远的这一番言论,又把林氏姐弟跟逗笑了,林月朗却强忍着笑意,附和着方远说:“方兄这话真是让小弟茅塞顿开啊,小弟对方兄的敬佩真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门口的林月盈,看着林月朗那浮夸的表演,再也忍不住了,连忙转身背靠着墙,偷笑了起来。

林月朗身后的林峰,不知是听不下去方远的那一番不切实际的谬论,还是察觉到了门外的林月盈,他就绕过林月朗,来到了门外,一出门就看见了还在偷笑的林月盈。

林峰见林月盈在门外,连忙向她行礼。

林月盈见林峰出来了,连忙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还让他靠边,林月盈还不想被里面的两个人发现。

林峰不知道林月盈什么意思,但还是按她的意思乖乖靠边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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