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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重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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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林峰被利剑抵着脖颈,动都不敢动,甚至不敢咽一口唾沫。

林峰微微抬着下巴,低声地问来人:“你是何人,何时混进来的?”

“我是何人,你清楚;我怎么进来的,你也清楚!”

林峰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就松懈了下来,呼了一口气就要往后退,可是当他察觉到抵在自己脖颈上的利剑依旧跟着自己时,他这才意识到自己错了。

那人从门后出来,让微弱的月光,照在了来人的脸上。

挡在林峰面前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他的主子林月朗。

虽说林峰跟了林月朗也有两三年了,可要是拿林峰跟林月盈相比较,林峰怕还不及林月盈一个手指头来得重要!

林月朗来到林峰面前,一把扯开了林峰的衣襟,露出了他那黑豹刺身:“可我不清楚的是,你这里原本的虎头,何时换成了豹头?你在掩藏什么?你掩藏的,是否就是刚刚那人要找的?”

当初林月盈下令要抹去宁家军的虎头纹身时,林峰也是一百个不愿意的,可是他也清楚,自己背负的是什么,所以当夜就去纹了个豹头,遮住了虎头。可是这都是不能告诉林月朗的,所以他就岔开了话题:“公子,你不是睡着吗?”

林峰阴阴按着林月盈的吩咐,在林月朗的香炉里加了迷香,林月朗应该还在昏睡才是,他怎么知道前院发生的事?

林峰说着自以为是的事,惹得林月朗就是一笑。

林月朗把左手收回来,也扯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那一枚他一直戴着的玉髓:“有件事我没告诉你,我这玉髓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戴着的时候,只要哪些香啊药的什么,不吃到嘴里,我就能安然无恙!”

“这件事,小姐怎么没说过?”

“这也不能怪姐姐,我也是在朝鹿时才……。”

林月朗回答了林峰的问题,可是他快要说完了才注意林峰的话。

林月朗恼羞成怒,又抓起林峰的衣襟,就被他按在门上,低声斥问:“姐姐也掺合在里面?”

虽说林月朗知道林月盈跟玉宇阁的关系,可是这里面真正的关系他还不知道。

怒气冲冲的林月朗,见林峰不回话,把横放在林峰脖颈前的剑收回来反握着,紧接着就刺向了林峰耳旁的门板上:“说话!”

在院墙旁站岗的人,看见了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从自己头上飞过,既没有拦下,也没有追上去,就好像没看见一样,继续站岗。

那两道身影刚入林府,就直冲顾菟阁而去。

那一抹月白色的身影,来到林月盈床旁坐着,注视着林月盈的睡颜。许久,他才伸出他那健美的四指,轻轻拂去林月盈额前的刘海。

昏暗中,他那一直紧锁的双眉慢慢舒展,紧接着就是俯身,在林月盈的额上落了一吻。

另外一边的俩人,落在了林府大厅的屋脊上,环望了一圈四周,确定没什么事之后,就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了。

坐在桌边的林月朗,握着茶盏一遍遍的转着。

林峰把林月朗想知道的都说了,从林月盈和齐宇相遇,到刚刚洛三川上门,统统都说了。

还没有完全消化的林月朗,一口喝了杯里的水,许久才问:“这件事,除了少卿表哥和姐姐,还有谁知道?”

“没有了。”

“楚麟也不知道?”

“罗公子和小姐还没有要告诉麟公子的意思。”

“为何?”

“小姐是这件事的主心,罗公子没有早早告诉了麟公子,就是怕麟公子关心则乱;而小姐为何不告诉麟公子,那林峰就不知道了。”

林月朗清楚罗少卿在担心什么,可是林月盈自己为什么没有告诉楚麟,告诉自己?

次日,下朝后的袁承并没有回袁府,而是跟着刘夜辉去了刑部大理寺。

袁承跟刘夜辉说说笑笑着,就来到了大理寺。

“好了,就送到这里,你回去吧!”

“别啊,承儿跟舅父来,就是有事要求舅父的?”

袁承可是袁家嫡子,有什么事能求到刘夜辉身上?

“怎么,闯祸了?”

“看舅父说的,承儿也不是毛头小子了,怎么会闯祸呢?”

“你也说自己不是毛头小子了,那你舅母跟你母亲提的姑娘,你怎么看都不看?”

“好好的怎么扯到她身上了?”

“那你想跟我扯什么?”

袁承见刘夜辉问到了主题上,就把他拉到一旁,看看四周没什么人之后,就附在刘夜辉耳旁:“承儿想看看这十多年来的叛国卷宗。”

“不行!”

袁承的话才说完,就被刘夜辉给拒绝了。

刘夜辉也看了一圈四周,确定没人之后,就压低声音:“那叛国卷宗可是机密,除了我之外,只有皇上和正三品及正三品以上的官员才能看(瞎编的),哪是你一个小孩子能看的?”

“就一眼,就一眼!”

“一眼也不行,回去吧!”

刘夜辉说完,不再理会袁承,转身就走进来大理寺门口。

袁承想办成的事,还没有失败过呢,他见刘夜辉不同意,就厚着脸皮追上去,娇嗲地喊了一声:“舅父!”

也不知道是刘夜辉改变主意了,还是他受不了袁承这么娇嗲的喊自己,就折了回来,差点和追在他后头的袁承撞在一起。

袁承见刘夜辉折回来了,以为他改变主意了呢,就陪笑着,可是他没想到,刘夜辉刚转过身就抓着自己是衣襟,还把自己往外拖……

一处酒楼里,刘夜辉隔着桌子,凝视着坐在另一边的袁承,很严肃地问:“是你要看那卷宗,还是你父亲要看那卷宗?”

“是承儿要看。”

“为何?”

既然刘夜辉问起了缘由,袁承也就不隐瞒,就把昨天晚上顾菟阁发生的事,和林月盈的猜想告诉了刘夜辉。

刘夜辉听了袁承的陈诉,就是费解:“叛国罪可是大罪,定罪之后,就算没有立马处决,也是关在天牢里,不可能有外逃者。而且你们也只是听说而已,压根就没见过啊!”

“所以承儿要看看卷宗,证实证实啊!”

诸荣自建朝以来,犯有叛国罪的,也只有宁守和其子宁殷勤,刘夜辉就没听说过有第三个人,可是这俩人在十年前就被何灏亲自处决了,早已不在世间,那袁承为何这么说?

刘夜辉拿起茶杯,递到了嘴边,可是他举了半天都没喝,就又放了回去。

刘夜辉思虑再三,还是告诉了袁承:“我朝自建朝以来,有叛国者,除了宁氏父子,就没有第三人!”

“没有?那盯上月盈的人会是谁?”

“这我就不知道了。”

今日的空气略带些寒意,繁茂的树叶也有泛黄的迹象,成群的候鸟排成排飞向远方,就连那从窗户里照进来的阳光也慢慢退了出去。

刘夜辉看着还在沉思的袁承,重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岔开话题:“阴国公府人才济济,那林月盈的事自会有人担心,就算排队也轮不着你,你又何必费这个神?”

“话说这么说,可是月盈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了……”

袁承说着说着就停顿了,他一下子找不到什么词可以形容自己对林月盈的感觉。

刘夜辉看着又陷入了沉思的袁承,竟没了最初的担心,反而有些豁达了。

袁承之所以说不出自己对林月盈的感觉,不是因为他对林月盈没有感觉,而是因为他还不确定,自己对林月盈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袁承是真的喜欢林月盈,还是把她当成了袁怡的替代品?

尚书台里,何离把最后一本奏折合上,可他才合上,眼前就暗了下来。

何离看了看自己案桌上那突然多出来的,将近两尺高的奏折,就匪夷所思的抬头,看向了案桌前的林月朗。

何离见是林月朗,就阴白了他的用意。

何离把刚合上的奏折,和已经查看的奏折放在一起:“林公子送错地方了吧!”

林月朗拍了拍那两尺多高的奏折:“我没说这是御史台的啊!”

“哪是哪里的?”

“这个嘛……”

林月朗看着那一摞奏折指着:“有的是礼部的,有的是户部的,还有的是兵部的。”

“这三处的奏折怎么会由你送过来?”

“没什么,我就是特意嘱咐我那几位表哥,还有那楚麟找来,给二公子查看的!”

林月朗一句话,说出了自己的意图,又让何离没办法拒绝。

林月朗说完,就拍了拍那一摞奏折,只留下一笑,便扬长而去。

林月朗那厚颜无耻的样,让何离顿觉语塞:林大人待人随和,为什么他的子女一个个都古灵精怪的?

何离扫了一眼四周的其他人,可是他们不是收拾东西走人了,就是三五成群聚在一处讨论事宜,压根就没一个人要理会他的意思。

何离见没一个人理会自己,他也只能自己一个人查看了。

林府的饭厅里,林缙卓看了看自己右侧那空空的座位,就问罗纱:“月盈还没起来吗?”

罗纱上前一步:“还没呢。这不是昨天夜里喝了酒,半夜二公子又来闹事,小姐都还没好好休息,现在指不定睡到什么时候呢。”

今天一早,林缙卓晨起时,然儿已经把夜里发生是事告诉了林缙卓,林缙卓也没当回事,只当何离上门报复而已,这件事他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有一件事不能。

林缙卓让罗纱去催催林月盈,完了又问一直在埋头吃饭的林月朗:“你刚刚抱着那一摞奏折哪里来的?”

林月朗听到林缙卓问话,就把嘴里的食物囫囵咽下去:“何离不是昨天夜里来找事吗?我们不能白让他欺负不是,所以我在上朝之前,就跟少卿表哥、若狄表哥、少奕表哥,还有那楚麟说了,让他们在离开羲和宫之前,把今天要上交的奏折全都收上来交给我,我都搅乱了才交给何离。”

林月朗做的这任性的糊涂事,若是放在以前,林缙卓早就训斥他了,可是他现在也算是跟何离“礼尚往来”,而且也不会产生什么不良后果,所以林缙卓就随他去了。

一家茶楼里,大堂里侧的小舞台上,一位老者坐在一张长凳上,拉着二胡,为站在他身旁唱着小曲的小姑娘伴奏。

一个小二端着一壶热茶和几盘茶点,绕过大堂上了二楼。

坐在二楼上的樊若狄敲着桌面,打着节拍,跟着小姑娘哼着小曲。

来到他身后的小二,把热茶和茶点一一放在樊若狄的桌上:“两位公子的茶来了。”

听到小二说话的樊若狄,不再敲桌面,也不再哼曲,而是面向正坐在他对面的楚麟坐好。

俩人面对面的坐着,等小二一一摆好茶点,又分别给他们各倒了一杯茶退下去之后,樊若狄才开口说话:“这儿的茶和茶点都不错,尝尝。”

樊若狄不是外人,楚麟也不用跟他客气。

楚麟拿去面前的茶碗,看着那青绿的茶汤,闻着那淡淡的茶香,说:“刚刚小二倒茶时,就闻到了这茶的清香,这样的茶,不会坏到哪里去。”

楚麟说完,小小喝了一口茶,只觉得微烫的茶,有一股淡淡的苦涩,入喉却又是微甜。

“的确不错。”

“你喜欢就好。那我问你一件事。”

才喝了一口茶的楚麟,没听到樊若狄的一句客套话,对方就开诚布公了。

樊若狄这会儿约楚麟出来,无非就是问袁承和飞燕的事,他既然已经看到了,楚麟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

“哑伈庵的事,你比我清楚。月盈说,自那三天之后,袁承就去找她了,让她以袁怡的身份去见袁老夫人,也因为这件事,袁老夫人才会把红参借给月盈。而你在顾菟阁见到的飞燕,也是月盈跟袁承要的。”

“飞燕……”

樊若狄觉得楚麟口中的“飞燕”有点耳熟。

楚麟既然已经说了,再说多一点也无所谓:“三姨夫身旁的侍卫,就叫飞羽飞翼。”

“我说呢,这么耳熟。他们也是袁承给的?”

“不,是月盈让飞燕找的。为了不让我知道她和袁承认识,就让少卿表哥送过去。”

林月盈瞒着楚麟,也不是没有道理,可飞羽飞翼到底是生人,罗少卿怎么不问问,就照着林月盈的话去做了?

“到底是外人,少卿表哥就没问几句?”

樊若狄一提到这个,楚麟就来气了:“别提了!当初我就问他了,你猜他这么回答?”

樊若狄现在只想知道怎么回事,没心思猜谜,就直接摇头。

“少卿表哥说,他被月盈威胁了,你说,他能怎么办?还不是照着月盈的话去做!”

“的确,以大姨母对月盈的疼爱,只要她一句话,就算是少卿表哥也会倒霉!”

“可不嘛!”

“那听你这么说,月盈一开始并不想把这些事告诉你,直到你们去给月朗求药时,她觉得瞒不下去了,才通通告诉你了?”

“对。”

“不对!”

樊若狄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不对了?”

樊若狄右手搁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低声问:“寒山玉莲的花瓣呢?”

“哦,那个啊……”

玉宇阁的事,楚麟也没有隐瞒。

樊若狄现在已经知道事情的大概情况,但是他还担心一件事:“你跟月盈有婚约,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袁承和穆亲王自然不会打她的主意,可这玉宇阁就不得不防了。”

樊若狄说的,楚麟自然清楚。如果说他玉宇只是报答林月盈对他的救命之恩,那他已经报了,可他为什么还要把那么贵重多寒山玉莲给月盈,还是无条件的?

被罗纱摇醒的林月盈,睁开了她那如水的双眸,闻着那混杂着麦香的茉莉花香,就是舒心一笑,可是笑过之后,却又有些不高兴的努努嘴。

罗纱看着先是傻笑,后是耍性子的林月盈,莫名其妙。

还躺在床上的林月盈,伸了个懒腰,这才坐起来:“罗纱婶,早啊。”

“还早?老爷公子那边都吃午饭了,就等你了。”

若不是林缙卓知道了林月盈藏有小金库,他也不会非要林月盈起来。

“好,我知道了。”

罗纱见林月盈应下了,就叫来薇雨为林月盈穿衣洗漱,而她就先一步回了饭厅。

薇雨这边替林月盈穿好衣服,跟着她一起进来的欣儿,就去把窗户打开,好散散屋里的酒气。

洗漱完毕的林月盈,由薇雨梳着头。

林月盈左右不见铃铛,而欣儿却在自己的屋里,就大致猜到了她的来意。

林月盈看着欣儿的背影:“昨天那人,现在在何处?”

才把窗户都打开的欣儿,听到林月盈问话,立马转过身来:“人已经在门外跪了大半天了”

“嗯。”

林月盈应了一声,并没有再说什么。

时间稍稍回溯。

“小姐,快醒醒,快醒醒!”

深夜,才入睡的林月盈就被薇雨摇醒了。

困的要命的林月盈没有睁眼,有些烦躁地问:“什么事啊?”

薇雨回答:“刚刚接到消息,凌云王府现在正在调动士兵,往这里来了!”

昏昏沉沉的林月盈,一听到这个消息,睡意瞬间就没了,立马掀开被子坐起来:“为何?”

“暂时不知道。”

如果说是何离肆意报复,以他一个有名无实的二公子,是不可能有权调动凌云王府士兵的,那如今在调动凌云王府士兵的会是谁?对方又是为了什么目的?是冲着林府来的,还是冲着他们来的?

现在时间紧促,可容不得林月盈多想。

那些人的存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林月盈就没叫上铃铛,只带着薇雨就去了前院。

只披着一件外衣的林月盈,站在大厅前,扫了一眼在片刻钟之内就集齐的家丁,开口就问:“刚刚接到消息,凌云王府正在派兵过来,你们可知为何?”

众人一听凌云王府来人了,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可是却没一个人能回答林月盈的问题。

林月盈见无人回答,心中慌乱的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们谁身上还有宁家军军徽?”

林月盈此话一出,众人就是不解。当初有刺青的不都送回去了吗,林月盈为什么这么问?

也是费解的丁广,上前一步:“小姐,当初在下按着小姐的吩咐,除了在下和燕草、秦桑之外,已经让身上有军徽的兄弟回去了,而我们三人的也抹去了,府中的兄弟不可能还有军徽!”

“那你能解释解释,凌云王府为何出动士兵来这里?”

也是才接到消息的丁广,还真不知道是为什么。

林月盈见丁广回答不上,又想再问一遍,可是她才看向人群,就看见人群之后,一只微微颤抖的手就举了起来。

林月盈定睛看着那主动出列的人,就是怒火中烧,而丁广也是不可置信。

矢今年也就十六七岁,身上不可能有宁家军军徽!

丁广穿过人群来到矢面前,一把扯开他的衣襟一看,他那不算结实的胸膛上,当真有一枚虎形纹身。

丁广严肃地问矢:“哪来的?”

如今凌云王府的士兵将要再次围住林府,矢也不敢隐瞒:“我自己偷偷烙的!”

矢一话,让丁广又气又怒,放开矢的衣襟,就恨铁不成钢地推了他一把,那矢就踉踉跄跄地倒在了地上。

林月盈白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矢,又问:“还有吗?”

这次,底下就没有人回答了。

林月盈冷冷地盯着矢:“马上从我家消失!”

矢自知自己闯下大祸,也不敢久留,立马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地跑了。

林月盈又叫了薇雨:“你说你会易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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