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娓娓垂着头，眉眼逆着灯光，言也看不真切她此时的表情。
但她一直都没有说话。
“你对所有人都客气有礼，甚至会在乎浅陌的感觉，唯独对我……”言也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压着火，“老子到底欠你什么了？”
他说完，拧开身后的门把手走了进去，重重地摔上了房门。
林娓娓在原地站了半晌，才慢吞吞地回了自己房间。
阳台的落地窗没关紧，阴冷的风灌进来，带着阵阵刺骨的凉意。
她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也不去关。
林娓娓知道自己固执又别扭，常常因为某些情绪莫名产生脾气，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同时又很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所以她尽量减少不必要的社交，以免给别人带来麻烦。
全身上下嘴最硬这句话真的非常适合她。
邱天和让她当面道歉，这对于她来说，太难了。
吹了一会儿初冬的冷风后，她才起身去关窗，又打开了房间里的暖气。
床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亮。
林娓娓解开手机锁屏，发现微信里出现了一个新的讨论组，名字是【gal峡谷帅哥突击小组】，群里一共九个人。
应该是晚上吃饭的时候钟锐拉了她和nn进群。
【rui：fly我到宿舍了，小天儿怎么样了，好点没。】
【fly：没事，他睡了。】
【rui：ok。】
【rui：y你今晚也喝了不少，胃没不舒服吧？】
可过了好几分钟，言也都没回他。
林娓娓点开了右上角的成员列表。
言也的微信在第四个。
他的头像是一张在海边的照片，淡金色的沙滩上，少年穿着白色的衬衣，风吹乱了他的黑发，隐隐露出低头浅笑的侧脸。
温柔的模样，一如平日里相处时的他。
林娓娓沉默地看了几秒，冰凉的指尖碰了碰少年的脸，他的微信资料瞬间弹了出来。
她点了点下方的“添加到通讯录”，并输入了附加消息。
【那件衣服口袋里有一盒温牛奶，怕你喝多了胃疼，我在烤肉店里买的。】
【今天的事，是我话没说好，抱歉。】
—
翌日，林娓娓是握着手机醒来的。
昨晚等言也回她消息，一不小心等睡着了。
她打开微信，发现言也已经添加了她为好友，除此之外，什么都没说。
林娓娓叹了口气，起床洗漱后又叫了辆车到基地门口。
今天她和蒋晓念约好了回去搬家。
上海这几天持续降温，虽然是接近中午的时间，但依然很冷，还下起了绵绵的细雨。
林娓娓上车之前，下意识侧头看了一眼基地旁的车位，发现言也的那辆黑色suv没了踪影。
“这么早就出门了吗？”林娓娓嘀咕着上了车。
四十多分钟后，林娓娓回到了自己以前住的公寓。
她把衣服和日用品收拾了一下，装了满满的两大行李箱。
蒋晓念到的时候，她正费力地将自己的箱子合上。
“都收得差不多了，我也给房东发了微信，她过几天会来收房。”林娓娓将手里的钥匙递给蒋晓念，“你帮我把这台电脑搬回去就行，其他的都不要了。”
“成，我晚点叫人搬到我那去。”蒋晓念笑眯眯地接过，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好久没见你了宝，最近过得怎么样？”
她说完拉开些距离仔细端详了一下，“好像瘦了点，你们战队伙食不好？”
林娓娓笑着答：“哪有，吃得挺好，就是有点累。”
蒋晓念噘了噘嘴：“要是太累咱就不打了，姐姐养你。”
“行，等我混不下去退役了，就找姐姐养我。”林娓娓揉了揉她的脸，顿了顿轻声说：“签约费过段时间会打到我账上，到时候我给你转过去。”
蒋晓念这方面从来都拗不过她，只好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行，都依你。我送你回基地。”
见两个姑娘拉着这么沉的箱子，公寓楼下的保安忙帮着抬上了蒋晓念车子的后备箱。
蒋晓念甜甜地道了谢后，车便从小区开了出去。
刚开出一段路，林娓娓口袋里的手机便震动了一下。
是【gal峡谷帅哥突击小组】。
【宁亦：y大清早开车跑哪去了？】
【y：？】
【宁亦：带几个烟弹回来给我，断粮了。】
【y：不顺路，你叫跑腿吧。】
【宁亦：怎么不顺路？你去约会了？】
言也回了一条语音，林娓娓点开，他懒洋洋的声音立刻通过手机外放了出来。
“嗯，不说了，在开车。”
一旁的蒋晓念听到瞬间精神了，“我去，这谁的低音炮？”
“队友的，在聊买烟的事。”
林娓娓心不在焉地回着，又看了一眼群里的消息。
【cupid：y约会？和谁？是我昨晚喝多了错过了什么惊天大瓜？】
言也没再回复。
她等了一会，才关掉手机。
窗外的小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林娓娓吸了吸鼻子，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的鼻腔。
连带着她的胸口，都是闷闷的难受。
车开到基地门口的时候，里面还是一片安静，估计大家都还没起。
“要不让你队友来帮忙搬一下吧，下着雨呢，箱子也挺沉的。”蒋晓念边停车边对林娓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