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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老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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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惶逃出五楼后平稳一下心态,在和领班确定接下来一周没有宴会后,以身体不适为由林安向经理请了一周假。看着面色红润的东方姑娘,经理对这份请假申请有些犹豫,但又看了一下那过于纤细的上半身,思来想去为了防止她在酒店出什么意外,再想一想接下来一周都没有宴会,大手一挥经理同意了她的请假。

一路狂奔回自己的小房间,脱下工服换回裙子和大衣,走在酒店后门偏僻的小巷里,尽管吹着有些刺骨的冷风,但脸颊和耳朵还保持着高温。贴着墙根穿梭在小巷内,林安感觉自己就像神秘的地下组织,现在她看哪个穿黑制服的金毛都觉得像艾德曼,大街上三三两两的德牧哪只都像摩西。

将近三十分钟的路程被加快到了二十分钟,敲开公寓的大门趴在沙发上喘着粗气,在珊莎疑惑的目光中她解释了一下自己回来的原因,当然是她瞎编的,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她要是说出真相,怕不是福杰太太会第一个拿擀面杖把她赶出去。

厨房里准备烤面包的福杰太太走了出来,看了下脸色通红趴在沙发上喘气的人,再联想一下酒店紧张量大的工作,以及这位小姐的身体素质和从未做过体力活的经历。倒了一杯温水福杰太太表示理解,拿起自己之前的毯子盖在林安身上嘱托珊莎好好照顾自己的老师,拎着擀面杖她回到厨房继续传授艾莉亚烤面包的绝技。

裹好毯子喝着温水享受珊莎无微不至的照顾,一时间林安觉得自己像装病逃避上学的孩子。逃避可耻但有用,这是她的人生信条之一,虽然在当下的华沙她可能也逃不到哪里去,但能躲一天是一天,只要她跑的够快艾德曼就抓不到自己。

喝掉杯子里的温水林安感觉喉咙有些难受,清了清嗓子环顾下四周,她发现家里少了尤里的身影,以往这孩子都是在家里待着,或者跟珊莎艾莉亚一起去外面捡弹壳卖给工厂。

二十多天的激烈巷战后华沙的街头巷尾散落着大量弹壳,将这些捡起卖给德国人指定的工厂就能拿到一些小钱,虽然不多但还能补贴下家用,而那些被回收的弹壳将被融化重铸成新的子弹,它可能会在下一次战斗中被发射出去,也可能就在华沙钉在犹太人身上。

"尤里呢?"

"他去工厂打工了。"将发酵好的面团塞进烤炉,切着手里的土豆福杰太太解答着疑惑,"一个工厂缺人手我就让他去上班了,钱不多但省一省还是够用的。"

"那还不错。"

晚上五点四十福杰太太站在窗边满脸焦急的看着街上的人群,德国人在华沙实行严格的宵禁,晚上六点后任何人不准外出,一但违反轻则被巡逻的士兵带去局子喝茶,重则碰到哪个莽子直接被突突了。此刻距离宵禁只剩二十分钟,看着街上持/枪巡逻的士兵福杰太太心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在五点五十五分距宵禁只有五分钟时,带着满身的寒气尤里回到了家里,看着平安归来的孩子福杰太太不断埋怨,但盛汤的手还是忍不住多放了些肉干进去。

土豆肉干汤配上新烤的面包,这就是福杰家一天中最奢华的晚餐。喝着碗里的热汤林安默默瞥了眼尤里,上辈子兽医加前几天的临时医生,此刻她对血的味道异常敏感。

"尤里你伤口恢复的怎么样?"

"已经长好了,今天我还跟着师父爬梯子去修房顶呢。"

"那就好注意安全。"

低头看了眼少年的鞋底,林安觉得脑子又疼又涨。既然伤口好了那这血味肯定不是他的,而且工厂应该不会有污泥和血渍,显然这位少年并不是撒谎的好手。皮鞋边处那没来得及擦干的淤泥,还有两点小小的已经风干成褐色的血渍,这些都证明少年的一天绝不会像他说的那样平凡。

满腔热血的少年加上华沙城内的暗流涌动,将一块面包塞进嘴里慢慢咀嚼,林安感觉自己浑身疲惫乏力。

一夜过去林安请假瞎编的理由成了现实,或许是说谎的现世报,也可能是从温暖的室内直接出来穿梭在冷风中,躺在床上艰难的用嘴呼吸,看着拿着药罐研究的珊莎,此刻林安觉得自己一年一度的倒霉月不合时宜的来临了。

"38·9,你怎么突然发高烧了。"将体温计对着窗户仔细读数,伸手摸了摸发烫的额头福杰太太叹了口气,掖好被子把两个姑娘带出房间,福杰太太去厨房做起了姜汤。"你们老师感冒发烧了,为了不被传染你们两个就过来跟我/睡/吧,等下姜汤做好了吃点药就能恢复了。"

安慰着满脸焦急关心老师的姑娘们,切着家里仅剩的半块已经蔫掉的姜,一滴眼泪滴落在菜板上,吸了吸鼻子福杰太太吐槽这块害自己流泪的生姜。

用布围住口鼻制成最简易的口罩,端着姜汤福杰太太用小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给病号,此情此景让林安想到了一年前的水晶之夜,那时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朱利安太太也是这样给自己喂水,看着相似的两位母亲,泪水再次模糊了眼眶。

吃过珊莎帮忙翻出的退烧药,躺在床上看着老旧发霉的天花板,鼻子堵塞只能张嘴呼吸空气,随着呼吸火辣辣的痛觉席卷可怜的耳道,但愿中耳炎不要让自己变成聋子,当然也不要因为高烧变成傻子。

这个年代药物的副作用都很大,渐起的困意并未驱散头部的胀痛,睡意朦胧间她看见了一片被冰封的湖,宽广的湖面上一片寂寥,梦中凛冽的风儿吹过脸颊,坐在冰面上烦乱许久的心终于宁静下来。

虽然副作用大但是见效很快,加上福杰太太的精心照料以及这两年来的千锤百炼,尽管林小姐是个一吹就散的美人灯底子,但两天后这突如其来的感冒就好了不少。吃过药片将毛毯裹在身上,端着一杯温掉的姜茶细细品味嘴里苦苦辣辣的味道,林安怀念加了红糖和苹果泥的豪华版本。

耳朵和喉咙的不适感已经消退的差不多,顶着还有些胀痛的脑袋,坐在沙发上三个人等着福杰太太归来。时钟一路走到五点四十,站在窗边看着萧条的街道,林安体验到了那天福杰太太的心情。

焦虑间公寓的大门被推开,住在楼下的邻居扶着面色惨白的福杰太太走了进来,将人放在沙发上好心的邻居将林安拽到了一边。

"福杰太太下午去了趟尤里的工厂,但领班说尤里今天中午就离开了,她在外面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就在刚刚她听工头说看见一个和尤里很像的人被德国佬抓走了,一着急就又倒下了。"

"确定是尤里吗?"

压低声音林安觉得胃非常疼痛,看来前几天的猜想彻底成真了,如果真的是尤里被抓那肯定会被移交给盖世太保处理,那些人的手段不比满清十大酷刑好到哪去。

沙发上福杰太太无力的□□,模糊的声音从那没有血色不断颤抖的唇中传出,虽然听不太清但林安知道那是尤里的名字。

她已经失去了女儿和丈夫,现在不能连仅剩的儿子也失去,如果尤里真的离她而去,林安相信这位绝望的母亲会在第一时间结束自己的生命。

"不确定,但工头说被抓走的那个人右腿好像有伤的样子。"看着这一家老少,好心的邻居摸了摸自己的裤兜,"我建议你趁还没宵禁赶紧去警局花钱问一问,如果不是尤里你就去警局旁边的十五号公寓住一晚,那里是我妹妹家和她说我的名字就行。如果真的是尤里你看能不能用钱解决,这孩子应该犯不了大错,你们钱够吗不够我可以先借你们些。"

"谢谢您,我先去警局看看,这里就拜托您了。"

"没事的都是邻居,你快去,不是尤里最好。"

背着装满钱的小皮包林安匆忙往警局赶去,按理说她个病号应该好好卧床养病,但此刻情况紧急不能耽误一分一秒。

她不确定自己能否在十五分钟内赶到警局,空荡荡的大街提醒她或许已到宵禁时刻,一滴汗水从额头滑落随后又被冷风吹干,感受着头上的冰火两重天林安求上帝保佑自己不要中风,当然更要保佑她不要被打成筛子。

尖锐的电音突然传入耳朵,随之而来的是头晕目眩的感觉,踉跄几步靠在墙上喘着气,随着呼吸起伏喉痛鼻腔加耳朵再次疼痛起来。扶着墙艰难的向前挪动,可耳鸣造成的眩晕感并未消退,努力保持平衡她听到一阵狗叫慢慢靠近。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恶狠狠咒骂一声扶着墙钻进了一旁的小巷子,这条小巷在之前的战斗中被炸成了死胡同,躲在一面仅剩一半的墙壁后面,透过墙上的弹孔她看见一队持枪的士兵走过,两条哈着白气的德牧在前面领路,或许是天气太冷影响了嗅觉,那两条德牧并没有发现她。

脚步声和犬吠渐渐远去,又在墙后躲了一会确定他们离开后,艰难的撑起身子她继续向警局走去,可药效下双腿变得异常沉重,扶着墙壁林安顿感天旋地转。

就目前状况看的话,今天晚上自己违反宵禁被关到警局的可能性更大,或者直接点被巡逻的士兵发现枪/毙,而且这窝在小巷子里躲人的剧情一年前就上演过了,一周年纪念可不是这么个纪念法啊。

又是一阵狗叫袭来,不过这次明显比刚刚的急切很多,向苍天吐槽着自己倒霉透顶的命运,扶着墙林安准备再次躲进墙后面,有一个躲的地方总是最好的。

刚转身那可怕的眩晕感再次袭来,身后焦急的犬吠越来越近,强撑着身体那只有几步的距离变得遥不可及,一块砖头不合时宜的出现在脚下,还没来得及惊呼整个人就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眼前一黑她很不争气的晕在了小巷里。

犬吠再次从身后响起,这回林安能清晰的感觉到它就在小巷口,看来自己的穿越之旅很可能今晚就结束了,但愿来者看在她生病的份上给留个全尸。

林安做了个梦,梦里她还是二十一世纪的魔都兽医,每天996的上班打卡看诊手术生活平淡安静又无聊,最开心的事就是回到自己的出租屋躺床上玩手机,趴在柔软的床上她看着营销号讲解的二战史,干巴巴读着稿子电子ai的声音毫无情感起伏。

突然间微信涌入大量消息,提示音此起彼伏的响起吵得她心情烦躁,打开绿色的软件一条条信息自动播报起来。

"闺女啊,前几天王阿姨给你介绍的那个小伙怎么样啊,你都二十六了老大不小的该考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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