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兹没想过白露走上国际舞台的速度那么快。
原本在国内就是众人捧着哄着追着问档期的一线模特了，换到国外去才经过一个伦敦时装周跟几项品牌代言，彷佛把她又捧到更高的位置上。
原本两人间只隔层纱的，现在却变成两座大山。
外界对白露的揣测跟她自己心里过不去的心魔。
白露越是招人喜欢、越是受欢迎，她心里就更加不平衡。
知道她的职业如此，但就是不甘于现状。
想着为了工作总得闭上眼睛睡一觉的，可她没能入眠。
甚至焦虑不堪。
于是苏眠易等来了挂着两个黑眼圈的头子。
「头子，半夜没睡好」
得亏苏眠易年轻身体好，前晚醉得不省人事睡一觉就恢复正常，伊兹着实羡慕。
「认床，没睡好。」
伊兹揉着自己肩膀，她在床边坐了几乎一夜。
「也不见以前头子出差认床，看来头子不适合往北方出差。」
她确实不适合，北方的口味跟她不和。
早饭从酒店只带了肉包，苏眠易跟一群下属还能守在煎饼果子摊贩的炉子前看人家师傅摊煎饼。
他们吃着开心，伊兹只想结束工作后赶紧回去睡一觉，说不定还能跟白露说上话。
昨晚没能看到她。
明明两人之间没有吵架的，但白露这么长时间没找她搞得好像两人冷战了。
苏眠易拎着煎饼果子，右手一杯豆浆。
他们走在伊兹后头。
至于伊兹手上的肉包早在等这群人买煎饼时吃完了。
「小易的酒量是真的不行，万一以后餐叙不断该怎么办肯定会变成针对对象。」
「哎呀，小易还小，对阿，今年才要毕业」
「去年就毕业了姊姊们不会觉得我还没转正」
「对阿，因为小易真的看起来不像毕业生。」
「妳嫌人家老!我可听出来了!」
苏眠易被姊姊们一左一右夹着，她插不上话，后头的其他人也没打算帮她。
从酒店到工作地点只是走路二十分钟的事，还没到早高峰，原本伊兹想坐地铁过去的，结果被这群下属哄着走路去。
好吧。
偶尔在寒风中走路去工作也别有韵味。
伊兹随手拍了路边的景色传给白露。
与她的对话依然只剩下半夜打去电话时的对方未响应。
可惜他们从酒店走到工作地点的路上没有什么景色，只有路边光秃秃的绿植跟来往匆匆的车流。
"我该跟妳说晚安的，白露，晚安。"
伊兹发去消息后把手机塞回口袋。
在南方生活久的手机正在跟她抱怨现在气温太低。
两人愉快的晚餐谈话直到快八点才从餐厅出来。
「手机没电了。」
白露这才拿出手机，尝试按了两下开机键后发现没反应。
「我送妳上去吧，之后我就走了。」
「好吧。」
冷绥光不是第一次光顾自己的住处了，这时候让她上楼总不至于被陈墨念吧
冷绥光在白露之前按了电梯。
与她们同时间入座的客人大多都离开了，整个电梯间只有她们。
「原来妳话这么多」
白露往冷绥光身边探头。
经过刚才餐叙间的谈话后白露反而更好奇冷绥光这个人。
都不知道这个人原来还能说这么多话，一起工作的这些天，她还以为冷绥光这个人天性不爱表达。
看来她错了。
「看人、看工作，毕竟平常工作上还得交谈的。」
「我是说闲聊，一起工作这么多天，我都没怎么见过妳跟其他人说话。」
「嗯我觉得不太必要。」
不太必要。
好吧，冷绥光还是高冷的冷绥光。
「妳对妳以前的omega也这样」
这问题彷佛戳中冷绥光的死穴，她轻抿唇，许久不说话。
「怎么了」
「我不该问吗」
只见冷绥光叹了口气。
电梯正好到了，她送白露进电梯，之后自己才跟上。
按下最顶楼。
「没有。」
「什么没有」
「我只是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了，所以跟她怎么相处的不太记得了、记不清了。」
「可能话很多、很开心吧。」
「喔这样。」
白露往后靠，整个人靠在电梯厢的玻璃上，她身后是伦敦夜景。
「人要彻底忘记一个人只需要一年，一年能洗去很多痕迹，记忆、习惯、偏好，都能逐渐忘记。」
「她走一年多了，所以我也记不清了。」
白露望着高大却落寞的背影。
那一瞬间，她觉得她该拥抱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