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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胜利凯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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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胜利凯旋

到了正午,庞大的队伍终于出现在官道的尽头,百官俱整衣远望,人群里出现了短暂的骚乱。凯旋而归的将士们坐在高头大马上接受两侧百姓的鲜花笑语相迎,一些将士首领又缓缓走直至龙撵跟前,须臾身着明黄蟠龙龙袍,头戴金冠步下龙撵,一时百官众将跪地参拜,场面壮观而肃穆。

长宁由云裳扶着下了马车,长宁见宁越下了马正那么修长伟岸地站着,忽然觉得这样……这样美好的人是属于她的,心里有些小小的花火。

长宁和池晏以及庞即参拜完陛下,从地上站起来,宁越自然先看向苏长宁,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一碰,这人又是瘦了,宁越的眼底闪过一丝疼痛,长宁裂开嘴角朝他笑笑,身长玉立的身姿腰背挺的笔直,咧嘴一笑浑身散发着一种无所谓的坚强,宁越把头扭到一边,把心里的心酸强忍了下去。

长宁再去看池晏与庞即,望着他们脸上一片欣慰,甚至于抛却以往嘻嘻哈哈的相待之仪,特意弯腰给他们行了一礼:“池将军,庞将军。”

池晏朝她微微一点头,庞即却一跃过来伸手搭在苏长宁的肩头,手下却未用手,只道,“苏姐姐最近可有想我?”

“想你个大头鬼,一边玩儿去。”苏长宁将庞即搭在肩头的爪子拍开,庞即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可这一眯却大事不好,远远的就瞧见华公主站在须臾背后,一身绯彩臻瑶,唇红齿白的跟朵花儿一般冲着他摇啊摇。

庞即心头一哆嗦,往长宁的身后躲了躲,却听到环佩叮当作响向着他直袭过来,庞即呀的一声跟见了鬼似的直往身后的人群中躲去,苏长宁却摇着头笑了笑,这庞即跟华公主若真能成其好事,也确是挺般配的一对壁人儿。

欧阳度跟在须臾身后,眯着眼看这盛世光景,一张圆脸如白胖的包子,看着有几分憨厚气,腰身起码有三四尺的样子,大腹便便,通身贵气,和皇帝站在一道简直有皇帝两个人的厚道。

“陛下,这盛世光景也就只有在陛下手中才能看到了……如今衡夏已灭,这七国一统也为时不远了。” 欧阳度的说话声音像是猪在哼哼一样,听起来软软糯糯的。

“永和永和,希望七国一统之后,天下真的是能永和永和……” 须臾的笑容里平白又多了几分明快和意味。但他又转而对着众百官将士正色道,“众位将士也多久别于家,就暂允你们回家一叙,三日之后,宫中设有洗尘晚宴,也算略表朕的感激之意。”

众人高呼万岁,须臾被人簇拥着登上龙撵,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起驾入城去了。

御驾先行,后面的公卿大臣跪地相送,等御驾过去了,一行人才起身,宁越向着长宁走过去,等到两人面对的时候长宁才轻轻的说了一声:“你总算回来了。”

宁越看着她似有千言,最终还是隐忍不发,叹了一口气,牵起她的一只手紧紧握住道:“咱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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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里又哭又笑的,但到底是人都平安回来了,这府里也就比平时热闹了许多。

窦叔忙进忙出倒也忙得不亦乐呼,最近他抱上了小孙子,整天乐得眼睛成了一条缝,原本苍白的脸色倒也有了几分红润,看起来越活越年轻了,这不,从宴席到歌姬到舞伶到乐师也准备了不少,说是一来庆祝大人平安回家,二来也庆祝长宁身体康复,这点排场是少不了的。

窦叔的小孙子由歌埙抱着过来,白白胖胖极是惹人想要亲上一口,或是捏上一把,他还正是处在爬行动物的阶段,时不时揪揪衣裳,朝着大家一笑,那漂亮的脸蛋如是一朵水嫩的鲜花。

小宁棠见大家都围着小胖子打转,不乐意了,撅着个嘴扑宁越怀里撒着娇儿,“爹爹,棠儿可想起你了……”

宁棠稚气的声音里甚或都有了一丝哭腔,他把头埋进宁越怀里使命蹭着,连在边上看的长宁也脸上的笑意顿敛跟着马上泪水模糊起来。这时他一张小脸儿被宁越兜起脸上全是泪痕斑斑。

只听他哭道:“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老是抛下棠儿,抛下棠儿……我们先生都说你对我太不负责任了……”

他也觉不好意思只管把一张满是泪水的小脸向宁越的肩头胸前蹭来蹭去,蹭得本已满心内疚的宁越心头也软了,用一支手在他肩上轻轻地拍着——口里只干巴巴道:“别哭”。

宁越好不容易才安抚下宁棠,这么轻轻一抱倒让宁棠久缺爱意的心就已安稳下来。

宁棠的哭声才停,那厢华公主倒又哭哭蹄蹄不停,直想着要把这些天的担心和恐惧都迸发出来,把这数日来没处哭诉的害怕委屈都哭出来,一时竟收不住泪。

这好好的团聚宴,怎么吃到最后竟变成了哭泣宴?

朝中百官皆是来贺,一时院中堆了一大堆物品,窦叔过来问如何处置,宁越走过去看看,拍了拍这些玉哭金银物什,颇是感慨道,“今日宴上大家心情俱好,就不要弄得不甚愉快,窦叔你且先登记着,明日再送回他们府上。”

今日的长宁也是高兴,见到军中旧友不知不觉就又豪气起来多喝了几杯,这酒喝着顺口但是性子极烈,长宁又是来者不拒一如昔日营中作风,宁越也自有自己的应酬,等他应酬完过来就看到长宁脸色通红还时有几声轻咳,咳得宁越的眉头都蹙成了一团。

这让宁越怀疑这些在家养伤的日子是否也是酒不离口?虽然他叫窦叔多有关照,窦叔来信中也未提及她有饮酒事宜,但她现在这样,让宁越心生了要让她好好戒酒的打算。

宁越刚想上去叫长宁少喝一些,身后华公主就几声轻唤,似是有几分醉意,“丞相大……人……你过……过来……”

华公主的嗓子有几分晦涩,手也胡乱舞着,宁越才在她身边坐下她的一只胳膊便搂上了他的脖子,宁越将她手中的酒杯夺下,又将她搭上自己身上的胳膊轻轻拿了下来,道,“公主,百官面前公主还是应注意礼仪,这酒……还是少喝为妙。”

华公主趴在桌上,衣裳上沾了斑斑泪痕,“宁越,你这个大坏蛋,本公主……喜欢了你这么久……你为什么就不能……就不能给我一点点回应?”

“公主……我只能说,我不是你命中即定的那个人。”一句话后他就再找不出别的话来。一时华公主哭得实在止不住,宁越在边上也只能默然叹息。

华公主好不容易止了哭了,一只胳膊又搭了过来,脸也凑近宁越,道,“你这小气鬼,哪怕是一点点温暖的记忆,你也吝啬于给我么?”

那边的长宁一杯酒下肚,有些醉意的她隔着几桌攒动的人头,看到她心里千思万量的人儿与另一位姑娘凑得几乎脸贴脸了,而那只搭在宁越肩上的胳膊更是碍眼儿,长宁眼前有些模糊想要看清那位姑娘是谁,但又被人拉着坐下,这一喝,又赌气似的连喝了好几杯。

想来她这些天也确实颇受了些苦处,一张脸上都弄得黄黄瘦瘦的,宁越一见之下心底就动起了丝怜惜,想要伸过一只手去替自己这位妹妹好好擦擦脸上的泪,象要擦去的不只是她脸上的泪痕还包括她所有的那些恐惧惶惑。

但他到底是没有动,只能在心里默默道了句,“妹妹,哥哥对不起你……”

已经是盛夏,晚宴过后,宁越将下人侍婢们都打发了出去,独独留了一个长宁,一时两人相对陷入沉默。

浮动的空气带着夏天独有的燥热,在灯火的照耀下犹自明显,似乎要将这夜晚中清冷的沉默都通通驱散走。

这院中枝叶繁密当中却又隐隐渗着低沉的蝉鸣,恍若长宁脸上久久散不去的晕红。她低着头,那么久未见她是想仔仔细细的将他好好打量,可一迎上他的目光她就不自觉的低下头,他的眸中柔情似水如是随时都要低落出水滴來。

长宁是真醉了,她原本倚在宁越肩头的,这会儿不知怎么就站了起来,身子沿着院中的一棵古树就往上爬,她从在树上往下俯视着宁越,甩给他咯咯咯的一长串银铃般的笑声。

她细细的两只手指轻轻地抚弄着胸前的那枚红色的贝壳,从墨骊那里讨回来的红贝。她靠在一根枝杆上一条腿蜷着另一条腿却悬在空中荡啊荡——她的睫毛夜一样黑密地垂下来,这红贝上的纹路已是模糊那是落了多少爱意在上头呢。

“傻瓜……”长宁笑着,也不知笑的是树上的自己还是树下的他。

酒醉的长宁身子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要从树上掉下来,宁越好不容易才让长宁从树上下来,长宁一下子就搂着宁越把他当成了树杆子,还拍了拍他,砸嘴道,“嗯?这根树杆子怎么这么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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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衡夏国一战,以北燕大获全胜而告终,陈陵君在战场之上以身殉国,墨骊也于牢中自谥,北燕叛军河将军也被一并清剿,自此衡夏便淹没于历史的洪流中,不复存焉。

余下上黍与南陵两个国家也开始惶惶然不可终日,似乎隔着时间空间的距离都能嗅到北燕大军铁蹄到来的硝烟味道,各自整兵训练,随时准备应战。而这一仗,也似乎是早晚的事。

北燕大街之上,为庆祝大军胜利搬师回朝正在举行庆典,特别是人间美食俱皆集于甘棠街上成为美食一条街,宁越请上陛上还有长宁说要去品品人间美食。

出于不引人注目,须臾的“微服”倒也成功,总体上来说衣着装扮并无显眼但到底外表出众,和同样普通打扮的宁越以及作男装打扮的长宁才在街头之上一露面儿,便惹来城中男女频频回头相看。

大街之上俱皆在传诵一首歌谣,俺然把当今的皇帝当作神一样看待,长宁听着那歌只觉十分有趣,大意是当今天子如何善待前朝皇室,仁义良善,轻徭薄赋,体恤黎民,无为而治,甚至连后宫都要提上一提,不选美不纳妃,大有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之意——这样的皇帝,百姓是很乐意买他帐的。

长宁看向须臾的目光中带了些许笑意,那些百姓心目中的神也只不过是个凡人,是个正常人的样子。

这里当真是美食的集结地,熙盛源皮薄馅多、汤汁四溢的小笼包;小吃铺四色汤团、糕、桂花糖芋苗,口感细腻;百岁鱼庄招牌百岁鱼,腐乳汁肉、盐焗鸡、三凤桥肉庄肉酥味香。

三人从街头一直吃到街尾,到最后进了一家“龙须酥坊”便又走不动路了,据传这龙须酥已流传民间二千年,三人站在边上看着,就看到做酥的师傅手法娴熟,似游龙舞凤,手中糖丝雪白、纤细、如祥龙之须,包在粽叶之中,又清香无比,三人忍不住又各自吃了一个,捧着肚子几乎都走不动路。

“不如,进这间茶铺喝几口茶再走。”宁越指了指街尾的一点兴隆茶楼。

这家茶肆种四时花,挂名人画,卖奇茶异汤,进入其入不显嘈杂反有安闲的情调,时闻琴声幽幽,推杯换盏这中品茗听曲,在一杯溢满清香的茶水热气腾腾的氤氲气息中,心情也会好了不少。

“宁越,你这次带朕出来,不会只是吃吃美食这样简单吧,说,你有何目的?” 须臾手持茶盏轻轻嗅了嗅,却并未喝又放了下来。

“陛下真是英明,什么事都逃不出你的眼睛。”宁越唇角带笑,只是这丝笑容太淡,让须臾分不清到底是笑,还是玩味。宁越轻轻拍了拍手,雅间的门便被推开,进来一人一身玄黑长衫几乎将脸面整个都罩了进去。

“陈陵君?”可须臾还是第一时间就认出这个故意作如此打扮的人。

“正是。”陈陵君摘下帽子走了过来,但他却没有向须臾行礼。须臾看了看陈陵君又转过头来,“宁越,你到底唱得是哪出戏?”

“你别怪他,我此次前来康丰,本是要行刺于你的。”陈陵君径自在两人面前坐下,又自己动手倒了杯茶,动作柔和与宁越倒也有几分相似,莫非……须臾看向宁越。

长宁坐在一侧也有些蒙,这宁越回家方才第二日,便顺手给了她这么大颗的惊雷,而且这惊雷还不止于局限于她,想来陛下也受此惊雷惊吓也是不小。而这陈陵君也不避讳,居然一上来张口就是行刺,这戏也唱得太出格了吧。

宁越笑笑也不言语,由着陈陵君说下去,“衡夏在战败之后,作为主将的我多有不甘,于是对外宣称我已于死于战场之上,而暗地里我则集结了一批杀手想要将丞相大人于死地,但丞相大人聪慧,似乎料到我会向他下手,故而多有准备而我也多次败北,甚至被擒,大人惜我有才多次释放于我,我仍是不思悔改干脆调转方向来到康丰想要行刺皇帝,自来康丰之后我便藏身于此,没想到……今日你们会亲自上门……”

陈陵君话至于此,宁越看了一眼须臾,他无从得知这位皇帝此刻正在想些什么,但见其面色稍有不霁,便也知自己将其骗于此事多少有些恼意,便欠欠身子,道:“陛下胸怀宽大,此次亲自上门让陈陵君行刺,已足够显我北燕的诚意。”

宁越这人当真是狠,须臾回望宁越一眼,这人自己让人行刺不说,居然还引诱他来让刺客行刺,按理说这样的臣子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但抛开这些表面现象不说,宁越的目的却是好的,兵行险着为国家求一良臣,不也正是符合他目前施行的求贤之政么。

可恼的是……须臾摇摇头,对这人也没什么可恼的了,也不是不知道他的为人,因此他顺应了宁越的话,说下去,“陈陵君乃衡夏栋梁,名声早就响誉七国之内,朕能得见陈陵君,果然光明磊落,说一便一。”

陈陵君略略低下头,须臾避口不谈在衡夏的遭遇,言语轻松明显就有将那一页历史轻轻翻过的意思,而她的女儿墨骊显然自谥身亡,但他对这位皇帝所做的事应该是不耻的,再谈这些就未免伤感情了,因此陈陵君道,“今日陛下不顾生死,不念私怨,诚意十足,我若再行行刺实不像个光明磊落之人,因此……”陈陵君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把短刀,将它交由须臾,“过去之事已然过去,从今往后定然生死追随陛下……”

此话一出,在场人等皆是欣然而笑,举杯以茶代酒,共谋大业。放下茶盏,又寒暄一番,陈陵君道,“此番变故,对吾兄甚有影响,作为其弟理应安抚,还望陛下允我前去探望吾兄……”

须臾从感叹中遁出,正色道:“手足情深,正是人伦纲常,天经地义,朕允了。”。

“多谢陛下恩允……”陈陵君道,似乎眉眼都染上笑意,神采飞扬,

须臾在边上看其举止从容,言辞有度,表示已经承认战败,不过是想让他善待洛诰,莫要再行过河拆桥之事,他自诩还不是那兔死狗烹之流,陈陵君大大方方说了,他也便明明白白地应了。

这兄弟两人到底是不一样的,想那洛王还不是信任那满心思都是揣摩君主好恶的奸佞小人,不理朝政,沉湎享乐,乃至引狼入室,君不爱黎民,臣不思社稷,才硬生生将盛极一时的国家由盛转衰,直至灭亡。虽有陈陵君这样的忠言逆耳,但到底是敌不过人多嘴杂,到最后被他北燕分裂,陈陵君一颗忠于爱国的心连保国的资格都不曾赋予,到最后还全凭自己及平时攒下的人心杀敌于战场,光这胆量与忠诚就足够人钦佩。

“陈陵君知荣辱,明事理,今后能与这样的臣子同朝,当真也是人生一大乐事。”须臾笑笑,幸而此举目的尚佳,好男儿自当不忘恩德,心地还是良孝的,言罢,还拍拍陈陵君的肩膀,以作安抚。

陈陵君眸光一亮,欢欣溢于言表,竟撩衫跪地行了个大礼,朗声道:“陛下今日之恩,陈陵君没齿难忘,唯有以一颗忠心作为报答。”

“你起来,地上寒凉,听说你在战场上也受了伤,就无须下跪了。”须臾扶他起来,却颇有深意道,“若是要跪,来日方长,你且先将家人接来,先作个团圆。”

陈陵君退去之后,须臾悠悠的喝着茶,长宁与宁越并不言语也悠悠的喝茶,窗外有风吹进来,在这样的夏季从脸上拂过凉凉的却极是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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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开始上常到燕子卫报到,于殿前当值管事了,这天夜里下了微微的细雨,庞即来找尚未当值的长宁,左右瞧着身后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长宁便知道这厮定是在躲华公主了。

长宁拍了拍庞即的肩,“庞小爷,你就没有考虑过进宫做个附马爷?”

“谁要做附马爷?有辱爷的声名,到时爷得了什么功勋获个什么赏赐,那些甭种们还不得在背后指个脊梁骨骂,骂爷是靠着裙带关系才得了这些不该得的回报?”庞即大大咧咧的在椅子上坐下,“嗯,小爷不要……小爷要靠自己……”

长宁在另一张椅上坐下,“那难不成你就不要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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