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叶愣了一下，语气罕见地有些心虚。
“啊……你知道啦？”
“所以你真是故意瞒我？”
“也不能这么说，那个，你不是还在录节目吗，我想着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打扰你，往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说。反正这件事也不急，对吧，嘿嘿嘿。”
可能是她的态度过于良好，电话那头的人深吸了一口气，竟然轻轻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真不和她计较，还是被她气笑了。
梁叶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然后才觉出不对来。
她怕白亦干嘛呀？丢人。
想明白后，她顿时重拾了底气：“你怎么知道的？谁给你打的小报告啊？”
“团队里那么多人都知道了，只有我不能知道？”对面顿了顿，又道，“不关乐乐的事，你别去说他啊。”
她这团队，满打满算才几个人？
怎么一个个的胳膊肘往外拐，都给白亦通风报信啊，还有没有天理了，这团队里到底谁说了算。
她摇了摇头，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你放心，我现在只是在做初期的准备工作，我会等你合同到期之后，再离开公司。”
“我问的是这个意思吗？”
“怎么？”
“为什么你这样确定我会走呢。”
梁叶沉默了一会儿，面对着冰冷的楼道。
“以你如今的发展，留在光年娱乐无疑是一步臭棋了，念旧不是这样念的，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快点挑一家合适的公司吧。先前飞鸿给出的诚意不就挺足的吗。当然了，我不干涉你的选择啊，你自己好好考虑。”
“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
“什么叫赶啊，我自己不也要辞职创业吗。”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你想在这儿原地踏步，我还不想呢。”
电话对面的人没有接话。
他的呼吸声忽然变得急促了一些，沉沉的，像是有话堵在喉头一样。
过了很久，他才道：“梁叶，没有你这样不负责任的经纪人吧。”
“啊？我怎么了？”
“既然要创业，就没有考虑过带我一起走吗？还让人故意瞒着我。”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微微带着气，但偏要故作玩笑，“你就那么看不上我吗？”
“我没有。”
“还是你认为，我真的多稀罕大公司？”
梁叶叹了一口气，试图重新跟他解释，一个手握资源的大公司能给他带来多少机会，但是还没说几句，就被罕见地打断了。
“这些我都明白。”他说，“其实理由只有一个，你不相信我。”
“没必要这样讲……”
“你不相信我除了喜欢你，还真心地信任你的能力，愿意跟着你去任何地方。你也不相信我有清醒的判断力，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能对自己的事业和感情负责。”他说，“我知道你想替我规划最好的路，但你没问过，它在我眼里好不好。”
“……”
远处的办公室门口，物业人员探出头来，想看看她一个电话怎么打了这么久。梁叶都没有心思和她示意，只是躲进走廊拐角，默默地靠在墙上。
白亦从来没有这样锐利地和她说过话。
加起来两辈子了，她还以为他这个人是没有棱角的呢。
她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能说些什么，反倒是对面的人忽然轻轻笑了一下。
“要开始录制了，先不说了。”他压低了一点声音，“记住啊，这件事我可是有地方报仇的。”
说完，没给她询问的机会，就挂了电话，只留梁叶满脸迷茫。
他什么时候学会打哑谜了？
……
不过，这个谜语没有持续太久，她也就知道答案了。
《汪星人的旅行》录制过半，飞行嘉宾也来过了不少，接下去的一期中，节目组想出了一个新的创意，让几位嘉宾各自邀请一位重要的朋友，一起来录制节目。
而白亦的这份邀请，就不偏不倚地递到了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