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御看着走近电梯内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嘴巴微微一动，忽然间就脑子抽了一下，他说：“放心，免费的。”
电梯内的周生妍差点笑弯了腰。
眼前这男人当着她的面，还用一张特别正经的脸，特别严肃的话语，一本正经的说着让她憋不住笑的话。
什么放心？
什么免费的？
说的自己好像欠他钱似的？
这家伙，真是……真是让她无语又搞笑。
电梯门重新关闭前，闻人御瞧见周生妍开口，她似笑非笑，又像是在极力压制快要忍不住的笑容。
“咳咳……没事，不是免费的，我也能付得起教学费用，闻人老师……哦不，御风大大放心，我的工资足以够我支付您的教学费用，只要您不乱收费……”
电梯门彻底关上前，周生妍留给闻人御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而留在原地的某人，呆愣住了好半天，也始终看不透那抹笑容的意思。
回书店的路上，闻人御忍不住回想刚才的对话，喃喃道：“我没想要她的钱。”
“我不是这么肤浅的男人。”
“一对一亲自教学，也是怕她万一在网上找些乱七八糟的课程跟学，学歪了怎么办？”
“好歹我也是专业的cv。虽然、虽然也是第一次配音广播剧，但我起码也是监制了好几部广播剧的，专业能力还是可以的吧。”
“这年头外面骗子多得是，起码对于我，她是知根知底的。”
“嗯，就这样办。以后每天她下班了，都让她来工作室录音。”
……
林越看见闻人御的时候，就瞧见自家老板在书店门前徘徊，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什么，一只手还在数着指头，像是在算数一样。
她上前，喊了一声：“老板？”
专注的人还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对于林越的叫喊，充耳不闻。两人之间，仿佛隔了一道屏障，闻人御出不来，林越进不去。
就这么盯着自家老板几分钟后，林越终于看到一丝希望。
闻人御瞥了她一眼，从她身边走过，淡淡道了一句：“早啊林越。”
“……”林越转头，看着闻人御的背影，上前几步追上人，道：“老板，不早了，已经过了早会时间了。”
闻人御刚进书店，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林越，又低头抬起胳膊，瞥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的确已经过了书店早会的时间了。
“哦，那你上班吧，不用管我。”
林越扶额：“……”
闻人御看着眼前未动一步的人，疑问道：“怎么了？还有事情？”
“冯姐在楼上等你签字。”林越说，“上次湖南文艺那批小说版权到期了，咱们书店剩下的存货都要下架，给出版社打包回去，前两天冯姐和他们那边对了账，这会就等老板你签字呢？”
“哦~”闻人御恍然大悟。
两人边走边说。
闻人御问：“书籍下架的数量都核对过了？”
林越点点头，说：“我和文学区的几个人，都核对过了，最后单子给冯姐的时候，我们俩又到库房物流那边核对了一遍，数量没有问题。”
“下架的书籍中，有破损的吗？数量多吗？”闻人御问。
或许是从前周生妍的开导，让他对于书店的经营和管理越来越得心应手。许多问题不等林越她们汇报，闻人御就自己先询问。
林越认真道：“下架的数量三百二十七本，其中有十一本轻微损毁，两本掉页，封面被嘶。对不起老板，我们以后会注意的，杜绝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对于老板闻人御，林越心里很是感激。她虽然是闻人御派人从别的书店挖过来的，但闻人御对她的工作能力是很认可的。可这样的情况下，书店里还是出现了不少被损毁的书籍，这让林越觉得自己工作没有做好，辜负了老板闻人御的期待。
闻人御倒是没多在意这件事，一手指着书店里形形色色的顾客，以及那些站着，坐着的看书的顾客，他说：“林越，全国书店那么多，你觉得真的能杜绝书籍损毁的事情发生吗？”
“……”林越沉默着。她知道，不能。
“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可人的素质是参差不齐的。有文凭的不见得都是谦谦君子礼貌佳人，没文凭也不尽全然都是出口脏话的恶人。所以林越，你不用自责，今天开始，给每层楼每个区域都贴上告示，如有发现有人故意损毁书籍的情况发生，可到一楼客服处免费领取本店会员卡一张，以及任意两本一百元以内的书籍。”
闻人御的话音一落，林越心里另外一种担忧就来了：“可是这样的话，老板，万一有人专门打配合故意搞事情……”
“呵呵~”轻快地笑声从闻人御嘴里出来，他说，“你家老板我开书店又不是冤大头，没那么傻。奖励是给真正爱护书籍的人的，而惩罚则交由警察叔叔，此类告示使用人群，男女老少，凡进我‘旧时光’者，见着有份。”
林越听完他的话，瞬间醍醐灌顶。
他家老板好像越来越精明了。哪是什么其他人口中，傻乎乎的冤大头，开书店做慈善的。
办公室内，周生妍正在仔细观看郑瑶写的报告，之前，她以为只有一份郑瑶的调查总结，没想到后续还有一份‘旧时光’顾客问卷调查。
这份问卷调查，除了来自经常光顾‘旧时光’书店的顾客，也有路过和只去过一两次的顾客。
问卷的内容，从书籍涵盖种类的大范围，到书店装修风格以及检阅搜索功能设备，到员工服务态度，最后到书本包装这种小问题上，都一一做了详尽的调查。
她大致看了十几份调查问卷上的内容，都很真实。
她大概花费了半小时左右的时间，看了一遍。
叫来郑瑶后，夸赞了她一番：“瑶瑶，你这份调查问卷设置的问题可太仔细了，其中有些问题都是我也没有想到，简直太厉害了！中午我请客！”
郑瑶被她一夸，脸上娇羞一红，微微道：“都是妍姐教得好，我这都是跟您学的。”
“别一口一个您的，叫姐就行啦。”周生妍打趣道。
从办公抽屉内取出两颗糖后，周生妍丢给郑瑶一颗，自己塞进嘴里一颗：“快吃，我只有两颗，趁现在没人看见。”
两人像做贼心虚的小猫，周生妍凭借着电脑帮自己挡住透明玻璃外的视线，而郑瑶则背对着外面，两人相视而笑。
因为‘旧时光’书店的直播，本不在他们公司的范畴之内，但既然刘部长和闻人御谈过，周生妍自己也参与了进来，所以她就对这件事格外上心。
郑瑶出去以后，她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内，埋头写了书店直播的计划书。
敲完最后一个字，抬头的时候，周生妍电脑旁边的时间已经显示十一点五十六分了。
她张口打了个哈欠，慢慢扭动脖子来回转悠，然后起身，又晃了晃腰肢，最后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水清醒清醒。
十二点的时候，郑瑶来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