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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何人泪满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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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旅长接到宣霞父的电报,笑着拍老魏肩头:“咋样?我说长官会保护我们吧!你把石头他们仨藏那了?快叫回来,没了石头,我还真不习惯。”

老魏阴冷的脸绽放出笑容:“是我多心了,不过这三个兵闯的祸实在不小,不藏起来万一—”

毛旅长道:“行了,别万一了!我的兵个个都是好样的,没个万一。”

老魏吩咐手下,把石头三个接回来。

石头、大春、二混子三人躲在县城南关王二小家的地窖里,每天有人按时送饭,顺便把粪桶提走,王二小是阳武县数一数二的大地主,除了夏寡妇谁也比不过,家里的伙食自然不一般,加上魏旅长亲自送人,王二小不敢怠慢,顿顿大鱼大肉米饭蒸馍,短短三四天,三个人就觉得肚子发涨,脸上肉也多了,从地窖出来,乍见阳光,三人都眯着眼懵了半晌。

二混子道:“俺还没住够呢,这吃的好睡的好,啥也不想还怪得嘞。”

大春道:“就是有点憋的慌,被子也有点潮。”

石头道:“中了,咱不是惹祸了吗!这会出来还不知道啥样嘞。”

派来接三人的兵说:“没事了!大长官顶住了,军长还夸你呢,说你小子够种,往后长大了一定是条好汉。”

大春笑道:“中了,啥有种呀,他是相中人家大闺女了!”

二混子也说:“就是,他俩认识,那闺女就是俺镇上马大夫家的。”

石头臊红了脸:“滚蛋!净瞎说!”

二混子不服道:“啥?俺瞎说?回来的路上,是谁给你包的手?还给人家叫姐!人家还问你多大了,还说只比你大三岁!女大三、抱金砖!俺看恁俩腻歪在车上那样,人家哥哥都不好意思下车了,就恁俩在车上也不嫌害臊!呸!”

石头越发脸红争辩道:“人家才瞧不上俺嘞,人家是留学生。”

大春嬉笑道:“留学生也是女嘞,也得找婆家,恁爹不是盖东屋了吗,就是放给你娶媳妇嘞!”

二混子道:“看看,都盖房了,还不承认!”

石头回头捣了二混子轻轻一捶:“别说了,叫人家听见还不愿意俺嘞!”

来人笑道:“英雄救美,人家看上你也很平常嘛,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对了,毛旅长说要提拔你们,刘石头往后可是警卫排长了,你们俩也成班长了,这回说啥得请客。”

三人兴高采烈拉着来人往外走,王小二掂个烧鸡撵来:“三位要走,俺没啥送的,这是俺阳武有名的老费烧鸡,搁嘴里都化,恁捎走下酒喝。”

四人推辞不掉只得收下,王二小美滋滋地回屋,四人出了王家直奔东门。

东门外有条臭渠,说是臭渠实际也不臭,只是阳武城的废水的总排渠,人们嫌弃水脏就管这渠叫臭渠。

臭渠连着一条小河,小河的鱼虾常到臭渠找口福,因此臭渠里总是有人或张网或垂钓,四人走到臭渠桥时,桥下几个闲汉在摸鱼,桥上一堆人围着驴车相货。

摸鱼就是徒手捕鱼,非老手难有收获,看几人不时往岸上扔鱼,石头几个不禁手痒,趴住桥栏看人家摸鱼。岸上一个**岁的孩子,大概是摸鱼闲汉之一的儿子,手里提着一个半满的篮子,在几个大人之间来回跑动,把摸上来的鱼捡到篮子里,偶尔篮子里的鱼也会蹦到外面,把小孩忙的不轻。

二混子心痒下去看孩子篮子里有没有大鱼,石头同另两人腿懒,在桥上不下去。

一阵当当当的敲击声吸引石头们的注意,回头一看,一个三十来岁生就一脸精明像的汉子手里拿着两个瓦盆自卖自夸。石头认识,那汉子叫刘廷杰,是刘庄西院刘家的人,和石头同辈,石头得给他叫哥,不过石头还是愿意管他叫“刘能”。

刘廷杰是个能人,生得一双巧手,又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和一张卖老鼠药嘴,一年四季就没有他闲的时候,冬天人家在家猫冬,他弄个糖葫芦靶子抗着赶会,春天勒柳穗、槐花,夏天熬一锅山楂汤,冒充酸梅汤,秋天花生下来,炒点五香花生进城哄小孩,吆喝都和别人不一样,人家喊五香花生,他喊得是“汴京落地苏”。这家伙还有个手艺,用黄河滩的胶泥做瓦盆,打好胚子用秫秸杆一埋点上火,上面用土封住,只在要害部位扎个眼,让秫秸阴燃,一天光景,泥胚子就变成蓝瓦瓦的盆子罐子,简直就是搓土成金。

刘能见人多了,拿起两个瓦盆相互一敲,当当的声音悦耳动听活像庙里和尚敲罄:“各位乡亲,听听!听听!这声!瓦盆出铜音,能当铜盆用!你买个铜盆啥价?我这瓦盆啥价?当—”

也是倒霉,瓦盆碰打了,石头几个憋住笑,看刘能的笑话,刘能一怔马上改口:“看看这碴口!瓦蓝瓦蓝!跟老天一个色!用到啥时候都不带坏嘞!”

几个买家摸摸再看看,掏钱买盆,刘能喜得顺手把碎片扔到臭渠,给人家找零,十几个买家这个仨那个俩,片刻功夫半车瓦盆卖个干净。

刘能看见石头招呼道:“石头!见恁爹了没有?”

石头纳闷道:“俺爹?俺爹去哪了?”

刘能道:“恁爹说你各开封弄出人命了,来张良庙给你烧香嘞,你木见?”

石头拔腿就跑。

桥下几个摸鱼闲汉上来揪住刘能:“瓦片是你扔嘞?回来扎住人脚咋弄?”

刘能道:“没事!俺咧瓦盆不结实,搁水里两天都泡粉了—”

石头跑进张良庙,正遇上爹出来,爷俩扯住手到了外面。

爹担忧地问:“开封的事咋样了?”

石头高兴道:“没事了,俺旅长还升俺嘞官嘞,往后俺就是排长了!”

爹高兴道:“排长是个多大官,管多少人?”

石头沉吟道:“俺原先的排有三十多个。这回不一定还在原先的那个排,差不多也得二十七八个吧。”

爹兴奋道:“这回成了!”

石头纳闷道:“啥成了?”

爹说:“马家小姐来咱家好几趟,俺觉么着有几成,俺想托个媒人去说说,这回你当官了,俺心里就更有底了!”

石头红脸道:“你说啥呀!人家是大户,咱配不上人家。”

爹沉脸道:“咱也不是原先了,自打你卖丁得了五百大洋,咱也算是中等人家了,你又破死救过她一命,俺看差不多,她一个二十出头的老闺女寻个小女婿还有啥挑头?”

石头嗔怪道:“俺不管了,你是俺爹,你说咋着就咋着。”

路上过来仨人,正是大春等,石头怕他们听见,赶紧打发爹走。

待三人过来,四人就着张良庙外的残碑把烧鸡干掉,一起动身赶往十五旅指挥部。

毛旅长来回转圈,老魏端坐太师椅,手里端着一个茶碗,正吹着茶水表面漂浮的茶叶。

毛旅长道:“老魏,我看你是根本不想出兵,人家在山东帮咱顶住日军整整三天三夜,死了三万弟兄,这会人家被老蒋抓了,咱不得去救?你就忍心韩复榘被老蒋弄死?”

老魏道:“谷良友部已到开封附近,我们这会去根本不起作用。”

毛旅长沮丧道:“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吧?”

老魏无奈道:“恐怕谷良友也救不下韩复榘!”

日近当午。

谷良友师沿着黄河故道南岸向开封急进。

泰安之战五千生还者一路奔波,已是强弩之末,犹自狂奔不已,不时有人倒在途中,后来者从倒下者身上越过,无视同袍死活,眼见开封在望,谷良友更是心急如焚。

开封南郊。

机场一派繁忙。

蒋介石挣开卫士的手怒道:“娘希匹,我就是不走!看谷良友有没有胆子动我!”

何应钦急道:“委员长!此时此刻何苦意气用事,难道您忘了西安的教训?谷良友还比不得张学良有涵养,万一真莽撞起来,后果不堪设想,请委员长以大局为重,容让一步,到了武昌,谁也奈何您不得!”

蒋介石暴躁道:“这就是军阀的坏处!韩复榘拥兵自重,手下兵将罔顾中央命令,为韩某一人竟弃山东于不顾,擅离驻地还要袭击国家元首,这样的人不杀不足以服众!”

陈诚阴声道:“只要杀了韩复榘,谷良友一介武夫何足道哉!我们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何必在乎蚍蜉撼树!”

蒋介石道:“被人家追的仓皇逃跑,我这个委员长做的也窝囊!”

何应钦道:“我们是回武昌指挥全局,不是逃跑,请委员长火速登机!”说着用下巴命令卫兵过去。

卫兵们半抬半推,蒋介石半推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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