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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浴火孙殿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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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跟着毛旅长押送粮食回到林县,两人匆忙回到旅部,毛旅长交代一帮老先生赶紧把粮食过磅,造个清册好去给军长报账。

回头看见石头傻愣愣站着,佯怒道:“你球是警卫连长哎!不去接收部队,在这弄个球?赶紧去!哎!那个谁,把你们连长带走!”

门外应声进来一个胡子拉碴的老家伙。

石头看着那人岁数和爹差不多,不好意思,嘿嘿笑着:“大叔!日,俺才多大?日,当连长不中吧?日,要不这个连长你当?”

那胡子拉碴的兵手一哆嗦,枪都扔了,往地上一跪:“老爷可不敢说这笑话,叫俺当连长,那是折俺寿限哩啊!”

毛旅长道:“球!日过女人了都!看你一说话日日的那样!装JB啥嫩?赶紧去!”

二混子一头拱进门,看见石头,欢喜跳跃,两个发小抱在一起,舍不得松开,二混子忽然想起大春,眼泪哗哗往下流:“哥,大春他—”

石头道:“别说了,俺知道,不怨你。”

二混子没心没肺,想起石头婚事,顿时忘了悲伤,道:“听说你娶媳妇了?就是马家小姐?”

石头不好意思挠挠头:“嗯。”

二混子口水滴答道:“给俺说说日女哩得不得白!”

毛旅长气笑了:“得!特别是长得好看的更得!叫你哥好好给你说说,你嫂子长得就够水灵!靠!好白菜都叫猪拱了!”

二混子瞪大眼:“说说呗,说说呗!”

石头气得一巴掌打在二混子头上:“滚蛋!回头给你找个老母猪试试!---”

毛旅长被俩孩子吵得不耐烦,举手把二人轰出去。

石头跟着二混子来到警卫连驻地,二混子一进大院就开始咋呼:“都他妈起来,新连长上任,都他妈集合!”

值星排长叫牛东磊,是阳武县太平镇人氏,和石头二混子早就混得不分彼此,听见二混子吆喝,连忙吹哨。

一群穿着五花八门衣服的娃娃和半老汉子好半天才从门里出来,稀拉拉站了三排,看着人数倒是不少,却全无当初第五军那种军容严整的气势。

石头看的眉头直往一块挤,牛东磊过来敬礼:“报告连长,第五旅警卫连集合完毕,您看要说点啥情说了!”

这汇报语不伦不类,到和眼下这军容有些般配。

石头正色道:“为什么不穿军装!”

牛东磊撇嘴道:“倒是想穿,也得有!韩主席死球了,咱一尺布也弄不来,人家八路也不给咱送衣服了,咱是警卫连,好歹一人弄了条皮带,换别的地方,恐怕来时候穿啥,这会还穿啥!”

石头不禁有些丧气,这个队伍不像军队,拉到街上要饭倒是不用化妆。

二混子道:“枪也不够,咱警卫连总共就三十几条枪,上岗的拿枪,不上岗就得空手,想练个瞄准啥的也木法,再说了军长都不管球了,旅长营长都下气了,也木有管训练,正好连长是个拼刺高手,不中咱先练练拼刺刀呗?”

队伍里一个小娃娃蹬着纯真的眼道:“听说连长在小庙里,和老日拼刺刀,一人弄死一群,真哩假哩?”

二混子上去给了新兵一个脑奔:“球!俺能说瞎话?”

石头收拾心情,干脆有啥玩啥,队伍总得干点啥不是?

“我当兵头一天,毛旅长就交代俺,当兵不能怕死,拼刺刀更是不能躲!今个谁能刺俺一下,俺带哩咸焦花生,分给他一斤!”

说罢解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布袋子,解开口,抓出一把炒熟的花生米给众人尝尝,那些兵眼中顿时有了活气,乱了队形上来抢吃,石头鬼的很,只抓了一把,每人也就分了两三个,刚尝个味就没有了,众人欲求不满,士气一下子提上来,个个摩拳擦掌要跟石头比个高下,其实败了也没关系,只要能捅到连长一下,混一斤花生米吃吃才是正理。

一个老家伙犹豫道:“看那一袋总共才几斤?一会不够分咋办?”

石头笑道:“先来后到呗,谁先下手有谁!”

话未落音,全连不分老少哇哇叫着冲过来,石头惊慌道:“恁干啥哩!”话才出口,有木枪的乱往石头身上捅,没有木枪的直接往石头身上扑,石头顿时挨了无数下木枪头,又被众人压在身下,手里花生米早不知去向,不过看一群人簇拥的中心往墙角转移,想必是一包花生米就是那群人的核心。

二混子笑得捂着肚子起不来,牛东磊连连吹哨,可是根本没有人听,急的他围着人群团团乱转。嘴里叫嚷道:“给俺留点!妈了个比,别吃完!”

花生米瞬间抢光了,不过大家再看石头,眼里少了陌生,多了亲切。

石头再次集合训话:“对了,这就是宣霞父长官教俺的官兵平等!咱不是连长和下属,咱是亲兄弟!以后上了战场,咱就是一个娘生的亲哥们!打架一起上,吃了亏赚回来!伤了人抢回来,死了人背回来!俺岁数小,不懂咋打仗,众位有比俺年纪大的,看着跟俺爹差不多。”

下面一阵哄笑。

“也有小的,比俺兄弟还小,不管大小,往后咱就是一块活着一块死了的人了,要是打了胜仗,咱还有人收尸一人一个土被窝,要是打了败仗,咱都他妈得钻一个大土被子!”

下边有人沉思,有人激动。

“俺当你们连长,今个第一天上任,看着你们,俺就想起五月里俺老家门口死的那些个弟兄!打仗啊,谁也不想死,俺也木啥高招教你们咋活着,可是宣长官给俺说个理,想活着就得抱成团!”

牛东磊带头鼓掌,下面一片响应。

“再说打仗,敌人再多,能到你跟前的也就两三个,你弄死两三个,俺弄死两三个,咱这个仗就胜了,要是你一个也弄不死,俺也一个木有弄死,那咱就去球了!”

哈哈哈,众人又笑。

“打仗是大说法,搁在咱个人头上其实就是打架!没有打过仗的总打过架罢?今个先不训练,咱都回去想想,咋样能打胜一个人!不过打仗和打架最不一样的就是结果,打架你占个便宜就得法完了,打仗是拼命,啥法都能用,哪怕先吃个小亏,只要最后你把敌人弄死你还活着,这就是本事!”

石头滔滔不绝,门外喜坏了毛旅长,没看出来这小子还真有当官的料!

毛旅长呲牙咧嘴笑,茶壶盖也陪着呲牙笑,毛旅回头:“你笑个球啥?”

茶壶盖憨笑着道:“您都笑了,俺敢不笑?”

毛旅长气得抬手要打,忽然又笑了:“中,你小子有两下子,你要是能把军长哄笑了那才是真本事!”

茶壶盖诧异道:“军长?那不是孙!呸呸呸,俺牙酸口臭哩哪敢说军长老人家的大名,叫俺漱漱口再说。”说着四下找水,真的要漱口。

毛旅长道:“行了行了!你小子啊,先憋着!等会见了军长别他妈尿泥!”

孙殿英近日饱受打击,特别是宣霞父的死,在孙殿英心里硬生生剜去四两肉,那伤口至今还是血淋淋,以往那个屡战屡败从不气馁的大军阀不见了,躺在炕上的,只是一个两鬓斑白的迟暮老人。

孙殿英抓着酒瓶鼓咚咚一统灌,一个没留神,呛住气管,剧烈地咳嗽起来,劣质的白酒从鼻孔中喷出,火烧般的疼痛感,从两个鼻腔处传来,孙殿英的眼泪哗哗地流出,心里的难受反倒轻了好多。

“宣老弟啊!你咋把哥哥一个人留下,自己先去下边享福了啊!”孙殿英哭号着,把空酒瓶子摔在门上。

毛旅长带着茶壶盖正要进门,酒瓶子碎了一地,旁边闪出老魏,一把拉住老毛:“嘘!别他妈找不自在!军长又喝多了!”

老毛叹息“唉!大烟戒了,咋又舔了酒瘾?”

老魏也有些不好受:“还不是宣长官被害,军座心里不好受哇!”

二人在外嘀咕,孙殿英听个真切,破口骂道:“谁他妈在外边—胡说!俺、俺、俺兄弟木有死!俺还木有死,他他妈敢死!他比俺年轻,得、得死到俺后头!谁他他妈,再说俺兄弟坏话,老子一枪毙了他!”话音未落,竟响起枪声。

老魏老毛不敢怠慢,口呼军座,闯进门去。

孙殿英嘴里骂骂咧咧,手拿盒子炮,来回挥舞,毛魏二人迂回包抄终于夺下孙殿英的枪。

茶壶盖进门跪倒:“军长啊!俺可算是看见您老人家真人了!这会俺可有得吹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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