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晚风送寒,清光如洗,银河泄踪。
月宫内想必灯火如炬,一片透射而出的月光皎洁明净,倒影入一旁池水中银辉熠熠,天际水间两相呼应,明晃晃地叫人无处遁形。
从桃坞回来,泽尧将落嫣送回欣岚殿。
落嫣转身正要回屋时,他忽然由后环住她,将她裹进怀中,头抵靠着她的发丝,舍不得放开:“让我再抱一会儿,再抱一会…”
他像一个贪念她体温的小孩,害怕这一放手,就会永远失去。
也不知道,这莫名的担忧,是从何而来?
明明她就在眼前,却感觉离他好远…
落嫣回身,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那颗心为她跳得很快,可她注定,是要辜负了……
她眼眉一挑,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影,像是来了许久,也看了许久,她的唇线,微微向上扬起。
女子收紧了五指,望着两道相拥的背影,折断了一根树枝。
暗骂一句:“狐媚子!”,随即扔掉树枝,愤然转身离去。
青砖黛瓦掠过红枝,夜色星光的红树下,一位白发红衣的老人半躺在摇椅上,怀中抱着一只白猫,手指梳理着猫毛,闭着眼睛小憩。
绿影一脚踹开姻缘府的门,月老一个瞌睡惊醒,白猫从他身上跳下,月老还未看清来人,就被绿影一把提了起来:“一定是你!一定是你乱牵的红线是不是?”
月老看清来人是帝君身边四大神护之一的绿影,也不敢得罪,忙赔上笑脸说:“绿影神使,何故生这么大气,有话好说,若是为了姻缘一事,老神,可帮你测算一二?”
说着,捻起了他那测算的兰花指就打算给她算上一卦。
:“谁让你测算什么姻缘?”绿影一把松开了他,月老踉跄几步才算站稳,整理了下衣褶说道:“即不是测姻缘,你这大晚上来叨扰老神,又是为何?”
绿影指着姻缘树上缠绕的红线说:“若不是你牵的这根线,帝君与落嫣,怎会有这些牵绊?你明知落嫣是帝君的劫难,却要将他俩绑在一起?你这不是,故意要害帝君?”
月老大呼冤枉:“姻缘簿载,帝君与落嫣仙子确有一段缘分,岂是老神胡乱牵的红线,只不过…只不过…”
他忽然话弱了下来
:“只不过什么?”绿影像是急于要扑捉到什么信息。
:“只不过…他们并无夫妻之缘,所以这婚庆事谊……怕是不吉之召。”月老忽然变得凝重起来。
:“你也觉得不吉?“月老的话,恰是证实了绿影的猜想。这也是为何,她今夜非要闯进姻缘府来问个清楚的原因。
她一直都怀疑,落嫣忽然转变态度,一定藏着什么目的。
月老叹道:“帝君凡事可以主宰,唯独这姻缘,怕是命途多舛……保不齐,会有性命之忧。”
绿影闻言大骇:“你可不要胡说八道!”
:“事关帝君,老神再有天大的胆,也不敢信口胡说。”月老郑重无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