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房内,景慕笙将圣旨收好了,这才倚着书架看梁禅,神色有些慵懒,面上带了些困意。
“说吧,怎么回事?”
梁禅抬手抚了抚她的眉眼,低声问:“困了?”
“有点。”景慕笙说。
昨晚景慕笙分别给江南,青山书院,武靖写了信,武靖要交代的事多,写完发现都后半夜了,她很少有睡懒觉的习惯,早起又在练剑,这一天确实乏了。
梁禅拉着她走到窗边,对着皇宫的方向,他将人环住,凑到她耳边,声音几不可闻:“大雍要起战事了。”
要起战事了景慕笙知道,如今武靖已经开始冷了,西凉一定是在开春后开战,所以,现在李成梁正厉兵秣马,只为等待来年春天与西凉大战一场。
不对,景慕笙心底一沉,梁禅刚从平江城回来不久,他也一直知道西凉想对大雍开战,难不成?
景慕笙蓦的转身看他,“你说南越?”
梁禅点头,“南玄卫在大黎山发现了南越的人,我便让人去了一趟南越的都城查探,南越正在暗中征兵,至于是不是和西凉联手了我还不清楚。”
一旦和南越开战,平南王府首当其冲,必定是在第一线的,因为平江城是他们的封地。
怎么会这么巧,不是说新平郡王代表大雍刚和南越签订许多友好协议吗?怎么?南越不愿意正常与大雍互通商贸,共同繁荣,反而要走开战那一条路?
“南越的使臣不是还在京城?这难不成是幌子吗?”
两方协商签订互通贸易,有许多细节都等着完善,鸿胪寺和户部的人也都一直在忙这些。
梁禅若有所思,说:“也许他们是在观望,看大雍对西凉的态度,就算互市开始了,他们也可以依旧留在京城,随时完善其中的弊端,若是发现我朝对西凉采取强硬的态度,他们便可以酌情考虑是否参战。”
景慕笙轻笑了一声,“哪方对他们有利,他们便帮哪方,这南越王可是个成了精的老狐狸。”
西凉,南越,景慕笙陡然想起漠北王庭的猎鹰,她神色一凛,说:“也许不只是西凉和南越。”
景慕笙将前些日子打猎遇到的事说了,梁禅神色变了,倘若是真的,他们三方联手成包围之势围攻大雍,那大雍的胜算还多吗?
“明日我们进宫……谢恩。”梁禅说。
这已经不能算是小事了,一旦开战,最苦的还是百姓。当今正值盛年,也从不畏战,治国,谋略,御下样样卓绝,他们虽然手中有人,可却渗透不到其他三国的朝堂之上,他相信,陛下一定有办法。
景慕笙唇角弯了一下,轻声道:“所以,你是知道南越也有可能参战,才耍赖请陛下赐的婚吗?”
一旦涉及南越,是越不过平南王府的,没有平江城的守护,南越便可长驱直入,为了这一桩亲事,他可真是……
梁禅将下巴放在她的肩头,低低说:“明日我们不能提南越,只能不经意间提西凉和你打猎遇到漠北王庭猎鹰的事,我猜测陛下已经知道南越的事了,不然不会这么轻易同意我们的亲事的。”
“你不怕陛下秋后算账?”
“怕什么,我们为他守江山,只不过讨点恩典而已。”
景慕笙将手覆在他的手上,目光落在皇宫的方向,“但愿吧,我们这位陛下心胸还算宽广。”
夜渐渐深了,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梁禅见景慕笙打了个哈欠,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景慕笙睡前,凝神想看大雍将来的局面,很可惜,她什么都没有看到,她愈发觉得老天赏给她的这天赋也是要看心情的,也不是什么都让她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