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不开心的事情可以跟我说。”
她惊呆了。
他叫她老婆。
好像只要有杨小北在，任何不开心的事情都能化成一股烟，随风散去，她极少跟人提及她的心事，她也没有闺蜜。
不存在跟闺蜜分享心事这种事情。
大多时候的烦恼她是通过选择忘记来消化的，其实真的忘记了吗？至少年少时候的那些烦恼已经深入骨髓，怎么忘也忘不掉的。
“小北，你会因为某些事恨自己的家人吗？”
“会。”
以为他会说不会，毕竟杨小北身上就像刻了正义两个字，在他身上看不见任何阴暗的东西，说到吸引人，他身上最吸引人的大概就是这个。
“因为什么？”
“我爸对我要求很严格，达不到他的要求会被他打。”
“看不出来。我以为你生来就这副讨喜的样子。”
“那你呢？”
“我？不是一个讨喜的孩子，我也不是一个好小孩。”
“怎么说？”他摸着她头，两人就着旁边的石头坐了下来，能把心里的怨恨说出来，怨气就已经去掉一半了。
王老师教他的。
她对她的学生常用的一招，所以她教过的学生会觉得她格外耐心，格外温柔，现在，他想把这些她用出去的温柔还给她。
“我也不知道，我感觉父母并不喜欢我，他们从来没有夸过我。做得好是贬低，说不如谁谁谁，做得不好贬得更厉害，我活得很小心。很小就会看人的脸色。”
“嗯。”他点头，像她对平时对待学生那般，“那长辈中有没有对你特别好的，只偏疼你一个。”
“有。”她陷入了回忆中，回忆是美好的，拉回现实又很忧伤。杨小北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她曾带他去拜祭过爷爷，在爷爷的坟墓前坐了很长时间的那次。
他猜得很准。
的确是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