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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无心登场(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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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法芙从来没见过,也实在难以置信自己的眼睛,世间竟有如此气质的男子。

那颀长俊美的身躯,随意飘洒的长发,浑身散发逸朗之气。其内穿一件白亮的绸袍,外披一件素纹明氅,腰间还有一块黄白老玉腰牌,上面刻着两把剑交叉互击,犀利夺目。腰牌左右更装点饰品,一侧是吊挂着虎头纹朱色组绶,另一侧则是雕工精致的司南玉佩。有此般点缀,那人身上更增添了一种高雅的贵族之气。

有如此气质的人,其脸容到底要多好看才能衬得上呀!然而,阿法芙却无法看到他的样子:因为他戴上了一副白色全颜面具。相对于满身华贵,这面具可谓平淡无奇。那仅仅是刷白的木头,戳雕了眼耳口鼻,便算是一副面具了。可也正正面具的简单无华,乍眼一看,那空空洞洞的木然,还有点吓人的可怖。

阿法芙简直看呆了。不,是所有人都看呆了。一下子间,店里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大家的目光都定定地落在了那人身上。

那人却径直地走进来,在商队三人和军兵三人身后一桌坐了下来。

“······一壶马奶酒,半斤羊肉。”那人一口标准的西域话,声音冷若寒霜。

“半斤羊肉?哦,好好好,半斤羊肉!半斤羊肉!”

听着这“半斤”,老板便知道他是晟人了。他也招呼过不少晟人,自然也知道半斤羊肉的分量。他对老板娘比划了一下,老板娘心神领会,便忙拉着阿法芙走近厨房。阿法芙身子是被拉动了,可头还没转回来,一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

阿鲁姆看到阿法芙的表情,又掠了那人一眼,心下有点恼火。

“戴着这死面具,他肯定是个丑八怪,不敢见人!”他心里想着。待老板走上楼后,他也不帮那人倒水,就擦着别的桌子。

“说着我们这边的话,却穿着晟人的衣服,几个意思?”店里其他几位客人恐怕都这样想着。一时间,所有人的心思和猜疑都放在了那人身上,更不知马奶酒和羊肉是什么味道的了。

“喂!你戴着这个面具,莫非你是中原那边的巫觋?我们这边的萨满可不会戴这些东西。”一个军兵问道。

那人不理不睬,只是正襟危坐。

“喂,老子问你话呐!”军兵踢了一脚那人的桌子。

那人还是不理不睬,一动不动。

“什么东西,这么神气,竟然不理老子。”

“算了算了,这些晟人都神气惯了。看他这身子想必也是个大官什么的,城主不是说了吗,这段期间在城里头别跟晟人冲撞起来,免得那个无心来找我们麻烦。”

“真是一群胆小鬼!一群败类!”因努克心里恼道,但他更恼那些晟人,对那个无心更是恨之入骨!是无心搞得他家破人亡的!连自己花费一辈子心血经营的商队也付之一炬,那熊熊烈烈的火光还历历在目,耳边犹响起家人被火焚身的惨叫声。

“喂,你到底是不是晟人?”因努克扭转头问道。

那人还是一言不发。

“你是哑巴吗?我问你,是不是晟人!”

“因努克!干什么!”年长者呵斥道,“不要管别人!”

“哼,不管你是不是晟人,穿着这一身就让人想吐!”

因努克咬了一口馕饼,然后狠狠地呸在了那人的脚下。

奎迪也如法炮制,咬一口馕饼,呸向那人的毯子上。

年长者正要向那人赔笑,忽然楼梯处窜来一只小黑狗,撒欢地跑向地上的馕饼。小黑狗后面还跟着一个小男孩,边跑边喊道,“小黑!小黑!”结果小黑跑得太快,一下子撞在了军兵的身上。军兵惊慌地大叫一声,小黑已经跑到馕饼前,饿狼扑食一般咬了起来。军兵忿气站起,又刚刚挡住了身后的小男孩,被小男孩撞了一下。军兵身子向前倾,撞着了桌子,那壶马奶酒被撞倒在地上,陶片碎了一地,奶酒也洒满了一地,还溅到了其他两位军兵的身上。

楼上的老板,厨房的老板娘和阿法芙都闻声出来,一直低头干活的阿鲁姆也是被吓了一大跳。几个军兵更是怒不可遏,一手便掐住那个小男孩的脖子。阿法芙大惊失色,忙大步跑上去,抓住军兵的手臂,大喊道,“你放开他!你放开他!”

“放开他!这小子得罪了我们,这可怎么算!”

“几位兵爷,几位兵爷,”老板忙赔笑道,“这是犬儿阿塔。他年纪小,不懂事,不懂事,还请几位兵爷高抬贵手,网开一面,网开一面!”

“哼!”军兵看着这小男孩满脸被自己掐得通红,估摸晕了过去,便放了手。老板娘忙抱住儿子,摸娑着他的胸口。

军兵趾高气扬道,“那得罪我们这事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还能怎么办!”另一个军兵拿起长铤,对着小黑狗就是一棒,抓住它的尾巴,“把这个狗炖了,给我们下酒罢了!”

“这······”

“不行!不行!那是我们家的小黑!你们不可以动它!”阿法芙大喊道。

“不行?不行那就把你炖了呗!”一个军兵猛地抓住阿法芙的手,顺势用力一拉,将阿法芙拉到军兵三人的跟前,军兵三人立马上下其手,发出淫笑,“你来陪陪我们,这事情就一笔勾销,如何呀?”

“几个兵爷啊!!!!”

“放开她!”阿鲁姆大怒,猛地冲上去,推开军兵,抢过阿法芙,“你们不准碰她!”

“什么?!这小子活腻了!”

“在这英格城,还有老子碰不得的女人么!”

军兵动武,因努克想出手制止,却又被年长者按住了。

只见一个军兵勾住阿鲁姆的脚,用手使劲一摁,将阿鲁姆和阿法芙两人绊倒在地。另一个军兵一手抓住阿法芙的头发,将她生生地扯了起来。

“哈哈哈哈,咱三兄弟今儿就想玩一玩!看你们能把我们怎么样了!”

一个军兵正要扯开阿法芙的衣服,突然电光火石间,眼前飞掠而过一个白色的影子,军兵的手被弹开,其余两位军兵更被一股无形之力震开,直落落地摔在桌子上,桌子破裂,他们也是人仰马翻。那军兵的手更是血流不止。

众人吃惊间,地上晃荡着一个刷白的木头面具。

正是那人的面具!

所有人又将目光注射到那人的身上,都一下子惊呆住了。

天下间,竟有如此绝美的男子啊!

一见神凝间,恍觉一尊巧夺天工的雕像赫然出现在眼前。

过了好一阵子,军兵们才反应过来。

“他妈的!”一个军兵爬起来,一手拿起长铤,猛地刺向那人,又倏地在眉心处停下,“你究竟是谁!竟敢在这坏老子的好事!”

其余两个军兵也执起长铤,恶凶凶地对着那人。

老板和阿鲁姆慌忙将阿法芙拉开,阿法芙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人,整个人像失了魂一样。

“说!你到底是谁!”军兵喝道。

那人还是什么都不说,也没有任何动作。

他的眼神,空洞而落寞,游离地看着前方。

良久,他才冷冷道,“······马奶酒,羊肉。”

所有人都有点意外,老板赶紧推了推阿鲁姆,阿鲁姆立马奔向后厨。

“来啦来啦!马奶酒!羊肉!”阿鲁姆在三支寒光四射的长铤之下,胆颤心惊地呈上酒肉。

那人却不慌不忙,拿起一块羊肉伸向嘴里。

“老子让你吃!”一个军兵气急败坏,一支长铤刺下,眼看就要刺中了那人的眉心,所有人都吃惊得睁大了眼睛,那长铤却又蓦地停下。

“什,什么!”那军兵又猛地刺下,还是在离眉心毫厘之处停下,像是碰到什么东西,刺不进去似的。

“让我来!”另一个军兵又刺下,还是凭空地刺不进去,无法靠近那人。

“这是怎么回事!”最后一个军兵咽了一口水,抹了一把冷汗,擦了擦眼睛,忽然打量到那人腰间的虎头纹朱色组绶,大吃一惊,“他,他腰间吊着那个捻子,是,是朱红色的!”

“那,那又怎样!”

“那,那恐怕是晟人西蜀军,西蜀军里的高官······不,不······”

那军兵想到了什么,一下子脸色青白,扔下长铤,吓得摔倒在地上。

“朱紫绯绿青······他,他,不,不但是高官,还是军中最,最高的······”

“妈的!真他妈惹上事了!”看着那人不紧不慢喝酒吃肉的样子,另一个军兵一颗心也是狂跳不停。他定了定心神,将长铤指向老板,“说!你究竟是谁!不说的话,我就把老板给杀了!”

另一桌的因努克却是怒得拍案而起,“他可是我们的同胞!你们竟为了一个外族而对自己人刀剑相向!你们还是西域人么!”

“你闭嘴!我不知道他是谁我怎好下手?!”

“你,你要杀了他?”一个军兵震惊道。

“不杀了他,难道让他回去告诉无心么!快说!你究竟是谁!”

“······”那人放下酒杯,冷冷道,“我就是无心。”

就此一句,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受到的惊吓太多,有的人还不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哈哈哈哈哈,你说什么?你就是无心?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无心,是你这个公子哥儿?怎么可能······”一个军兵说着说着,注视到那无情、无欲、无光,冷血而又茫然的眼神,自己的声音便越来越小了。

“不,不会吧,他,他真的是无心?那,那个无心?”

不错,此人正是大晟西蜀节度使,镇西骠骑大将军,四圣军之一的白虎军统帅,已称“无帅”,人称“鬼神”的无心。

三个军兵都不知不觉地扔下长铤。

一个军兵还立马跪了下来,说着一口蹩脚的晟语,战战兢兢道,“无,无心将军,小,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大人有大量,大,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小人这一回······”

这一下子,其他两个军兵和老板等人都吓得跪了下来。

“荒谬!你们还算是我们西域的勇士么!”看到军兵这屈膝的奴相,因努克不禁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指着无心大骂道,“你就是无心?!就是你杀了我全家?”

年长者和奎迪都震惊地瞪着无心。

“我就是无心,你不必怀疑。”无心拿起酒杯,慢慢地呷了一口。

“你是无心······你是无心!”

因努克激动得满脸涨红,一下子拿起地上的长铤。

“因努克,你想干什么!”年长者惊道。

“对啊,你想干什么!你可别得罪了无心大人,害人害己啊!”军兵惊惶道。

“你想干什么?”无心也瞥了一眼因努克,冷冷地问道。

“我,我想杀了你!我想为我的家人报仇!”

“你不怕死?”无心道。

“死?我家人都死了,我还留这世上干什么!就算把命搭上去,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杀了你,无心!”

话音未落,因努克举起长铤,对着无心的头狠狠地砸下。

即将头破血流之际,无心竟闭上了眼睛。

一声重响,长铤击中无心的脑袋。脑袋并没流血,无心却晕倒,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又吓了一大跳。

“你,你!”军兵忙站起来,夺过长铤,“你是不是疯了!他是无心!他可是无心!你竟然杀死了他,你竟然杀死了他!”

“他,他没有死!他没有死!”一个军兵诚惶诚恐地上前,探了探无心的鼻息,“他只是晕倒而已,他只是晕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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