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你十九岁，我终于从地狱爬了出来。你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吗？你不知道，你这辈子都猜不到的，因为你没有去过。”
地狱魔煞的声音里终于有了感情。愤怒，痛苦，害怕，绝望，交织碰撞，宛如地狱的哭泣。
他死死地盯着我。
“在那个地方，我带了一千年，整整一千年，我见证了成千上百万生魂的死亡，成了那里唯一的幸存者。”
“每日生活在火堆里啊，那种日子，你能想象吗？地狱的火熬着我，我煎熬，痛苦，我想死，意识却又比谁都清醒着。”
“我从那里出来后，来到了极乐城。那时我的打算是让这世间一切生灵给我的过去陪葬。但是后来，我见到了你，我又后悔了。”
地狱魔煞的声音弱了下来。
他认真地看着我，眼睛不眨一眨，直到我叫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你后悔什么了？”我屏息问道。
他眼眸沉了沉，视线从我的眼睛往下移去，落在我微张的嘴唇上。
但随即又移开了。
他将我放开，后退一步。
“我后悔当初没有杀了他们，没有毁灭这个世界。”
他冷冷地说着。
我咬着嘴巴没有说话，不敢和一个疯子说话。
“我是不是很可笑？”他突然问我。
我张开嘴巴，正努力组织着措辞，一只小鬼突然出现。
“报，有要事禀告。”
小鬼低着头，隐匿于黑暗中。
地狱魔煞眼皮都没抬一下，“说。”
“冥界的亡魂已经朝城主府攻过来了。”
“知道了，下去吧。”
地狱魔煞脸上依旧不慌。
兵临城下了，他现在赶紧逃还来得及。
我都替他着急。
“哥哥，要不你先躲一躲吧。”我鼓起勇气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