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白一晨问的。
霍天明两三下就搞定手上的包子。
“我来载他。”
“去哪儿？”
“军营。”
听见霍天明要自己去的地方，江旭拧紧眉头。
军营只会有一个人在。
他条件反射地拒绝。
“不去。”
“许局说你昨晚答应了？”
昨晚……
一幕幕香艳的画面瞬间涌进脑海，虽然他还是没印象答应过许局，但眼下的情况显然不容许他说忘了。
该死的！
碧蓝如洗的晴空下洋溢节日后的欢快，笔直而宽阔的高速公路上奔驰着一辆宝蓝色的宝马。
在得知自己要去的地方后，江旭就板着一张黑脸。
碍于亲亲老婆在，他又不好意思翻脸。
直到越过军营，车子停在一幢白色大楼前，江旭的脸色愈变愈难看。
“他出什么事了？”
一下车，江旭一脸严肃地问向霍天明。
头一次，霍天明没有理会他，径自迈开脚步，引领他俩走过一间又一间病房，停在尽头的一间房门前。
霍天明侧了侧头，示意他们进去。
白色的病房充斥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白一晨抬颔望向病床上的人，惊诧地大喊。
“大哥！？”
躺在病床上的人一脸苍白，瘦削黑黝的皮肤令白一晨险些没认出对方是自己的大表哥——霍天祺。
不同霍天明的吊耳郎当，也不同江旭的粗犷冷酷，霍天祺可以说是温文有礼，所以他当初选择做警察时，所有人都困惑得很。
更没想到的是他一心走在缉毒的艰难道路上，在4年前的421案子后，霍天祺甚至毅然加入军队，成为边境战士的一员。
黑矅的眼眸默默凝视病床上的人，牵着女孩的大掌不由得加重力度，久久不语。
霍天祺望向久违的兄弟，眼眶一热，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又再闭上。
就连最活跃的霍天明亦一下子安静下来，仿似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三人各占一端，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谁也没说话，诡异的氛围充斥病房。
一双兔子眼在三个男人间不停转动，她轻咬下唇，思索了好一会儿。
“大哥！”
软糯的甜声响起，三个大男人不约而同望向她。
女孩甜甜一笑，小手扯过身边的男人。
“我老公。”
简单的三个字打破目前的僵局，霍天祺露出惊诧的神色。
“老公？”
男人烧红耳尖，低沉的声音有着明显的困窘。
“不行吗？”
霍天祺一怔，似乎没想到对方会跟自己说话。
心底一下子激动起来，但又顾及现状，只能强压下波动的情绪。
“什么时候结的婚？”
霍天祺一如既往的温文询问，也不知道这一句是问男人还是女孩。
他们互看一眼后，江旭率先忍不住眼底的笑意。
“快了，4月。”
他向女孩靠近一步，大掌自然而然搁在她腰间，半搂住她。
两人间甜蜜的粉红氛围，就算是瞎子都看得出专属他们的幸福。
霍天祺将困惑的目光投向自己亲弟。
什么时候的事？
“这大半年吧？”
读懂兄长的疑问，霍天明不太确定地回道。
反正他离开时，他俩好像刚一起，这次回来后却突然说要结婚。
突然得知这个惊人消息，霍天祺开始迟疑，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他。
就在霍天祺犹豫不决时，江旭心底冒起了不安和危险的信号。
“看什么？”
“小白，你去买点喝的回来。”
没理会江旭的问题，霍天祺这样子显然是要使开白一晨。
她望了望他，再看向江旭，正想点头时，身边人已经抢先说道。
“我跟她没有秘密。”
“她应该只是实习吧？”
言下之意，他们要聊的事关要紧，更有可能涉及机密。
江旭硬朗的脸庞瞬间绷紧。
她抬头望向身边人，男人轻抚女孩的发顶。
“在外面等我。”
女孩点点头。
“我买点吃的回来。”
“小心点。”
“嗯。”
小手一松开，她转身就离开房间，还体贴地关上门，方便他们谈事情。
目光从爱人的背影中抽回来，落在病床上的人的身上，江旭渐渐歛起笑意。
“怎么受的伤？”
“中伏了。”
霍天祺淡淡说道。
江旭看向他身上的伤，只有左肩处中枪而已，并不算严重。
他点点头，再次陷入寂静。
明明曾经无话不说的好兄弟，现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霍天祺双眸顿时失去神采。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马克可能回来了。”
“他生意不是在中东吗？”
“以前是。”
“新型毒品是他的？”
“嗯，之前是试水，接下来应该是来真的。”
“还真是贼心不死。”
一人一句的对话表示彼此都清晰知道对方的意思，时光一下子仿如回到4年前。
霍天祺仔细端量他，多年未见的兄弟似乎变得更沉稳了。
江旭就这样站在那儿，两手抄在裤袋子里，侧脸望出窗外的蓝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马克，一个在他们心底永远的刺痛。
当年421案件是缉毒大队、缉毒支队和刑警一队的联合行动，而带队的就是白一晨的父亲、霍天祺和江旭。
霍天祺在内心挣扎好一会儿后，艰难地开口。
“我需要你。”
江旭没有立马回答他，继续保持沉默。
在乌鸦的世界里，天鹅也有错。
如果他再参与马克的事，受累的就是白一晨，他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
然而，即使他不参与，马克一定也不会放过他。
就在江旭陷入两难时，他的手机铃声扯回心神。
铃铃！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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