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柔情蜜意的人,此刻眼中满是戾气,怖如恶鬼。
“把她嫁出去”沈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面容冷厉,“你真是给朕出了一个好计策、好方法啊!”
沈璜的手越收越紧,李穆的脸色从白转红,活命的本能让她不自觉地想要去吧掰开沈璜的手,然而此刻他的手却如同铁钳一般一动不动,似乎一心想要弄死她。
“你不要以为你今日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朕不知道,”沈璜低头警告她,“朕与你一次机会,你却不识好歹。”
恐惧占据了李穆的大脑,她本能地想要救自己,她胡乱地说此举都是为了他云云,然而沈璜的脸色越来越冷,很是厌恶。
李穆最后不得不说一句她做尚书的父亲。
沈璜眉头微动,在她濒死之际松开了手。
“朕纳你是为局势考虑,你原本也不是朕最合适的选择,不过是退而求其次罢了,”沈璜毫不留情地戳破李穆一直以来的幻想,“朕留你在宫中,是摆着给众人看的,不是让你掺和朕的事情的。”
他从床上下来,慢条斯理地穿着自己的衣服,将所有的暴戾都收拢了回去。
李穆趴在地上咳嗽,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几乎以为自己要去见阎王了。
沈璜穿好衣服在她面前半蹲下来。
“老老实实做朕的贵妃,该给的,朕都给。”
他甚至还伸手摸了摸李穆脖子上的掐痕,李穆想躲,却又哆嗦着不敢躲。
“只是你要守住你的嘴,不要让朕听到任何不该出现在外面的话,否则,下次就不会这样轻轻松手了。”
沈璜站了起来,“姜檀的事情,与你无关,不要让朕再发现你对她做什么说什么。”
李穆跪在地上,声音粗哑,“臣,臣妾知道了。”
沈璜看了她一眼,目露厌恶,随即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等到沈璜离开以后,李穆才瘫倒在地,她愣了许久,随即小声地哭了起来。
此刻,她心中无比后悔。
沈璜从惠妃的宫中出来,太监刘唤没想到他还会出来,赶紧跟在了他的身边,然而沈璜挥手让他们都走开。
刘唤看出沈璜心情不佳,于是便噤声退了下去。
沈璜无目的地在宫里走来走去,他心中压着一团火无处发泄。
等到他再停下的时候,发现自己又走到了紫鸢宫前。
他莫名想笑。
他这般到处乱走,竟然还是顺着心意走到了这里。
这说明什么
沈璜闭了闭眼睛,他还是放不下姜檀。
今夜那样对待李穆,有一大半是为了出气,剩下的则是因为李穆提出的荒唐的计策。
好荒唐。
他现在竟然一点办法也没有。
……
……
“又在外面站着,不过好像没打算进来。”
殿内虽然熄了灯,当时姜檀和鸢翠哪一个也没休息。
姜檀“嗯”了声,“白天惠妃来过,估摸着刚从她那出来吧。”
上次她说过沈璜身上脂粉味重,后来他就真的没有半夜来过,这次应当是遇见了别的什么事情。
鸢翠想了想,说,“若他不是这么囚着你,我觉得他此人也还行。”
姜檀轻嗤一声,“我才不想日日闻着别的女子的味道。”
这倒也是。
鸢翠摇了摇头,“那还算了。”那日子她想想也觉得难受。
“他应允的上元节就要到了,这回应该可以出宫了吧!”
鸢翠自己也是不乐意在宫中拘着的人,一说有机会出宫也兴奋得很。
“应当吧。”
姜檀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可她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但她随即又放下了手。
若真的有什么事发生,她现今还能做什么?
她拍了拍鸢翠的头,“去给我寻把匕首来,”顿了顿,又道,“不,你去问贺缃青要。”
“那怎么说”
“就说我觉得自己大限将至,拿来自我了断。”姜檀面无表情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