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倒也没准备走远，恰好冥影城坐落于山脚下，出了城便有一片还算幽静的林子，两人随意寻了个溪水旁便停下。
公良怀望着那淙淙流动的溪水，神色莫名，又有些想起来两人初次见。
也是他大意了，能被系统这种神物指定的攻略对象，哪能真的是个普通人呢？
水面出现另一个影子，姜音无声上前问他：“你怎么了？我瞧你情绪似乎很不对。”
“没什么，”公良怀收回视线，看眼前这比他矮半个头的姑娘，道：“只是觉得你好像比我想象中还要神秘，我好像永远看不到真实的你。”
他的语气中有淡淡的愁绪，姜音一下子就愣住了，她有些嗫嚅道：“可是这么久以来，我表现出来的都是真实的我啊。”
除了在身份上有所隐瞒，她没有半点地方是有意伪装的。
“但是相比而言，我知道的似乎太少了，”公良怀凝视她，道：“我不知道你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也不知道你曾经有过的经历，甚至于在你心中，好像很多人都可以替代我。”
其实此前他就有些这样的感觉，每次看到云迹与姜音相处，他总觉得这两人无比的熟稔，就比如云迹知道她喝具木花茶时喜欢加橘无草，因此住在云阳宗那里时这种茶就没断过。
“为什么要这么想呢？”姜音不知为何觉得自己有些急了，道：“在我心里，你们都是无法替代的啊。”
听到“你们”这个词，公良怀神色又暗淡了些。
月光洒向大地笼罩着两人，无端激起众多思绪，也似乎令人生出些勇气，垂下的手指动了动，公良怀靠近了一步。
“你觉得我们是朋友关系吗？”他问。
姜音迷茫地点头。
“可我不是，”公良怀低声道：“可能你会觉得有些冒昧，但这些话我想还是要讲给你听——对朋友，我不会患得患失，不会吃醋，也不会眼中时刻只能容纳下这一人……”
他清冷的声音有些许喑哑，“很抱歉，但是我好像真的无法将你当做单纯的朋友，你眼中有很多人，可是我眼中只能看到你一个，若是可以，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常伴左右的机会。”
姜音觉得脑中似乎有烟花炸开，她有些晕乎乎地想，若是她没有判断错，公良怀这是，在跟她表白？
情感上有种鼓鼓涨涨的感觉涌上心头，但一丝理智却让她想，这会不会也是那该死的系统任务？
一想到这个可能，姜音感觉自己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但抬头看公良怀，他眸中又隐隐泛起了冰蓝色，神色认真。
她忽然就想骂自己了，她真是个混账，怎么可以这么怀疑公良怀呢？这分明就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迟疑许久，她才开口，“我，我不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感觉。”
或许她对公良怀是有些不同的，但这种不同也有可能来自于他身怀系统，来自于他身上的一些秘密，又或者来自于今夜月色太好而两人独处产生的错觉。
一时半会儿，她也说不上来。
“没关系，”公良怀听她没有一口否认掉，唇角终于隐隐有些笑意，“我可以等，等到哪一天你亲口告诉我答案。”
“那，那就先这样吧，”姜音有些慌乱，道：“咱们先回去。”
她叫公良怀出来原本是想把话说开，这下倒好，感觉说的太开了点，她都不好面对公良怀了。
“好。”
公良怀无比自然地走在她的身后，目光紧随着她。
其实以前他也经常是这么跟在身后看着她，但姜音从来没有觉得这目光这么炙热过，似乎烧的人心慌。
无奈，她只能臊着脸，加快了回去的脚步。
等到房间口，她连跟公良怀道别都忘了，逃窜一般进了自己的房间。
公良怀目送着她回去，方才收回视线去自己房间，嘴角的笑意始终就没下来过。
对比起从前姜音对那常启宁的态度，他觉得他还是有些希望的。
姜音匆忙梳洗完睡下，用手背贴了贴脸颊，感觉今夜脸上温度就没下来过，有些陌生的情愫在心底里扎根。
又莫名地有些欣喜，喜欢她呀，他喜欢她呀。
一下子，姜音都不知道要做出何表现才好，又闷闷地笑了两声。
第二天一早云迹便去敲姜音的门，叫她一起去那冥影兔族长老的府上。
姜音昨夜一晚没睡，不过好在对于修士而言睡眠并不是必须，她给云迹开了门，问他什么事。
云迹便一五一十将元云跟他说的事情缩了。
末了还要控诉一句，“你跟他联系上了都不跟我说一声的！”
“没交流，”姜音道：“就是那里在柜子里发现了东西才知道的。”
“好吧，”云迹凑上前去，有些纳闷道：“你今日怎么感觉气色不太一样啊。”
当然不一样，或许是心境发生了改变，姜音今日一直唇角含笑，精气神也要好上许多。
一巴掌将他的脸糊开，姜音道：“那碧长老那里你自己去呗，难不成这点事你都解决不了？”
“不是啊，”云迹颇为委屈，“我这不是想你陪着我一起去那祭地祭拜一下我母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