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集市最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克里赫拉从攒动的人群缝隙中观察着摆摊者的特征。
随着注意力的集中，克里赫拉脑海中收集到的东西忽然丰富了起来，一切被忽略的信息都涌入感官之中。
马车的货箱里掉下的一丝茅草在空中缓缓下落，喷泉中水花溅落的声音逐渐变得悠扬，水珠闪耀着彩色的光芒。
难以分辨的嬉闹声似乎愈发清晰，阳光映照出旁边行人衣角上的酒渍，看热闹人堆围绕成一个小圈，正在与争吵的男人的胸膛的起伏清晰可见，趁着热闹出现了到处乱摸的手。
正当克里赫拉感受着感官的变化时，一个黑袍身影突然突然出现在感知中，在拐角一闪而逝。
轻拍一下不安分的手，克里赫拉挤出人流，快速地追去。
追着黑袍走过不止几个拐角，黑袍行走如同鬼魅一般，没有大幅动作却走得异常迅捷，克里赫拉用尽全力也无法缩短两人之间的间距。
等到黑袍人慢下来，克里赫拉发觉自己早已走出了集市，到了城市中心圣缪得教堂广场。
时间已然到了正午，冬日的寒冷被高悬的太阳从地面扫去，积雪也早已融化为污水，露出雪白下面隐藏的污浊地狱。
作为教会管理的地界，广场上被清扫得较为干净，由于现在是祷告的时间，整个广场上空空荡荡，仅有飞鸟时不时停在地面歇息。
黑袍人在钟楼侧面的狭小小巷的路口停下，观察四周情况后，朝里走去。
朝逼仄的小巷里轻瞥了一眼，昏暗的阴影下黑袍人脱下了兜帽，棕色短发和纹满了奇怪符号的脸在阴暗中显得格外狰狞。
那符号像是由三个问号组成的花印一般，仿佛随着他脸部肌肉的运动，在旋转，闪烁和蠕动着。
站在他对面的是个穿着白色神职教服的男子，手里还捧着或许是刚刚祈祷时用的手抄本圣典，幽暗将他的面庞遮蔽，与白色教服产生鲜明对比。
神父从手抄本圣典中翻找出一张折起的羊皮纸递给黑袍人，黑袍人将其放在自己随身的兜里，转而问道，
“下次主教集体出巡的日子确定了吗？”
“七天。”神父冷淡地答道，“记得你们答应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