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闹哄哄的，众人围着水排指指点点。
“这大家伙是做什么？”
“不知道，像个大轮子，被水推着转来转去。”
有人拉住自家顽皮的孩童，瞪了他一眼，教育道：“说了多少次了，河边危险，离水远点，还往前凑，等脑袋没了，我可不捞你。”
小孩害怕地抱着家人的大腿，带着哭腔喊：“妈妈。”
虞眠站在人群中，时不时搭腔答话。
“这个叫水排。”
“通过河水的流动产生能量，传递到火炉中。”
“不贵，不卖。”
“铁锅下个月便可以买了。”
……
虞眠一边敷衍，一边打量铁匠铺，没看见柏梧的身影，却还是脸红心跳。
这种羞愤欲死的状态持续了许久，尤其是在得知柏梧要参加科举，辞掉了书院的工作，专心在家读书备考后，虞眠每次见他都会尴尬。
系统已经坦然接受了这场乌龙，哪怕它被当作事件的起源，被骂老男人，但系统没有人类的羞耻心，没多久就如同往常一般蹦蹦跳跳。
“宿主，你怎么了？”系统不解虞眠的一系列反应，只觉得人类的情绪真复杂。
“我就是感觉很丢脸。”虞眠黯然道，“而且，柏梧应当是听到了，但他一点表示都没有。”
非但没有表示，还更加专注于读书，整日闷在房中，话都说不上几句。
饭桌上，三人说不了几句话，平日里柏梧不常出来，偶尔与虞眠遇见，也只是几句简单的寒暄。
一日，柏梧出来拿蜡烛时，恰巧遇到虞眠出门，虞眠一脚迈出门槛，记起曾经答应过柏梧的，复又退回来，道：“我要出门，去一趟黄家。”
柏梧看着渐晚的天色，问道：“事情很急？”
“是上次那本菜谱，托黄家联系了一些书商，准备过段时间发行。”
柏梧放下蜡烛，“我与你同去。”
“不用。”虞眠后退一步，体贴地说，“你还是读书吧，时间不多了，抓住每一秒。我让六儿陪我去，不用担心。”
自从买了新铺子后，六儿便搬了过来，睡在欧冠华的隔壁。
六儿之前在黄家干过活，今日以不一样的身份再回老东家，他很是兴奋，在门口催道：“眠眠姐，好了吗？”
“来了。”虞眠和柏梧摆摆手，眼神示意他安心。
柏梧眸色凝重地看着手中的蜡烛，负手回屋。
罢了，待事情都平安落定，再与她说。
一只信鸽悄然落至窗前，柏梧抽出纸条——“计划暂缓。”
灯芯的火焰将纸张点燃，火蛇过后余留一小片灰烬，被风吹散。
黄家书房，虞眠与黄阔商量了书商的事，要来了书商的信息，约定好利息后，与六儿返程。
没瞧见黄竖汻，虞眠心情不错。
六儿也是神清气爽，“眠眠姐，你看到其他人羡慕的目光了吗。我以前与他们一同做工，因为我家世不好，没少被人说闲话。但今日不一样了，我如今是铁匠铺的学徒。”
他挺了挺胸膛，“人人都说，学徒相当于亲孩子，学艺是一辈子的事，他们再也不能看不起我了。”
虞眠揉了揉他的脑袋，“往后把铁匠铺做大做强，以后他们还要尊称你一句六师傅。”
六儿想着那副画面，笑着露出一口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