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漪澜进场之后，乐见曦留在了运动场入口外头。
看起来她大概是想找司见肖说话，但是好像又有点顾忌司见肖周围的文学社成员，站在了隔了几步距离之外的另一棵树下踌躇不定，时不时朝司见肖这边瞟一眼。
司见肖则是一边看手表的时间一边观察她，他在好奇乐见曦会坚持到什么时候才主动走过来同自己说话。
这种如同做实验一般的游戏还挺有趣的，但是不有趣的是他身边还有一个安冬苒。
“社长，刚才双马尾学姐说的hentai是什么意思？”安冬苒问道。
“双马尾学姐就在那里，你干嘛不自己去问？”
安冬苒鼓起腮帮子：“我和学姐又不熟……如果部长学姐在的话我一定会过去的。好了，快告诉我那个词是什么意思？”
司见肖面无表情地回答道：“h-e-ai，不是英语啊，是一个日语词汇的罗马音，就是变态的意思。”
“噢……是因为你刚刚在偷看部长学姐的腿吗？”
“你都知道了还说出来干什么……还有啊，那不是偷看，不是偷看，不是偷看，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司见肖有些气急败坏地咬牙，把低沉的威胁语气压在了喉咙里。
安冬苒掩嘴偷笑，靠近了他一些小声说道：“放心啦，我不会因为这个对社长有看法的。”
“噢。”司见肖的回答很冷淡，因为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他和安冬苒说话的这段时间没注意乐见曦，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几步之外的那棵树下已经没了人影。
好像走掉了……他莫名觉得有些失落。
“社长……”
“怎么了？”
“我问个问题你别生气。”
“不，那就别问。”司见肖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安冬苒愣了一下，又气呼呼地鼓起了腮帮子，说：“那我不管你生气不生气都要问！”
“那就问吧。”司见肖隔着铁丝网围栏望着运动场，他可以看到百米之外的跳高比赛场地，但是看不清楚吕漪澜在哪。
他也并不是努力想在这个地方看到吕漪澜的身影，只是在等安冬苒问问题之前需要找点什么事来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安冬苒那句前奏的话已经让他有点紧张了，但是他又觉得在后辈面前不应该紧张。
等了很久，没听见边上的后辈有什么动静，他收回远望的目光，扭头朝安冬苒看去。
安冬苒这一刻有些脸红，这让她看起来更像司见肖第一次见到她时留下的印象。
“你还是问吧，现在你不问我会觉得比较难受。”他双手叉腰说道，“放心，我不会生气的。”
“社长你喜欢部长学姐吗？”安冬苒下了决心。
“哪种喜欢？”司见肖平静地问道。
“就是那种喜欢。”
“为什么问这个？”他有点无力，不知道这丫头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回答嘛。”
“我喜欢的人是学姐，但不是部长学姐。”他说，“也是文学社的前辈，我的前辈，已经退役的上一届的前辈。”
安冬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怎么了？”他还是好奇，安冬苒为什么要问这个。
“那我想问社长……如果，如果喜欢一个人，可以用这样一句话来告白吗？”她鼓起勇气说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司见肖愣了一下，这是《诗经》里的句子，结合创作背景和原意，应该更适合用在战场上的手足袍泽之间。
“我不知道，这句话可以用来激励打气，但是用来告白的话……”他犹豫不决，安冬苒这样没头没脑地问，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判断。毕竟哪怕是做阅读题，也是要联系上下文的。
“也不一定是告白……但是……有没有那种喜欢的意思在里面呢？”她的声音越来越轻了。
“我不好说。”他想，如果自己在和吕漪澜一起当选副班长的时候对她说这句话，会引起误会吗？
但很显然，这里的上下文有可能会涉及到安冬苒个人的**，他不便去打听太多。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也许只是鼓励而已。”她喃喃自语，“谢谢社长，可能我并不是想要一个答案，只是想找个人说说一些平时藏在心里的话。”
“这么说来……你也没朋友吗？”
安冬苒快速地反驳道：“才不是，我有朋友的！”
“那就不是真正的朋友，只有真正的朋友和无关的人才是最好的倾诉对象。”他说，“对你来说，我应该还是一个无关的人。”
安冬苒把头低下去了，她不想让司见肖看到自己不高兴的表情。
“嗨……头儿。”乐见曦忽然又出现了， 手上多了两瓶水，看起来她刚刚是去了一趟小卖部。
司见肖对她感到无语，他完全相信这家伙是因为想找个理由过来说话才多此一举去买水的。
“给。”乐见曦把两瓶水都塞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