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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索多玛和蛾摩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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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峥次日醒来,没看到秦尤。

还躲着他。

说不烦闷懊恼是假的,他一直觉得他和秦尤跟别的小情侣不一样,别人家长里短小三前任之类的抓马桥段,但他们没有,他们终日面对着更严重的生存危机,个体生活都被缩地很小,与之相反的是,人格差异的问题由此被放大。

而这种问题可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解决的。

贺峥该感到欣喜,因为她的出发点是为了自己,可就像一开始他决心踏入她这座无间地狱时那样,宁愿粉身碎骨,也不放手。

他穿好衣服就出了门,路上碰到三个穿皮夹克的寸头男,迎面围攻而来,大写的来者不善。

他可不认为这些人是开春时节躁动不安的抢劫犯。

但他现在没空:“让开。”

其中一名寸头男不由分说地伸手抓他肩膀,被他侧身夺过,贺峥又拎住他背脊的衣服把他摔了个狗吃屎,其余同伙见状,暗骂的卧槽连连,前仆后继上来掐架。

贺峥已经恢复成了昔日的贺大队长,身手利索又凶悍,正当他钳住一条胳膊意欲掰折时,侧腰立即顶上来一个冷硬的东西。

触感再熟悉不过。

贺峥沉了口气,手一松,看向寸头男道:“你最好是有什么要事。”

寸头男藏在衣兜的枪并没放下,他掏出个手机道:“他想跟你谈谈。”

贺峥接过,又扫了他一眼,枪口登时远离,他这才将手机附在耳边,很没好气道:“你明白我现在不能见你也不能跟你联系吧?”

“那是当然。”彭斯的笑音从听筒那端传来。

天气尚好,院子里青草离离,四面高墙铁塔,守卫森严,他却旁若无人地一边闲庭漫步,一边明目张胆地举着手机闲话家常。

“我也捞不了你,自求多福吧。”

“哎贺队,别急着挂电话。”彭斯推了推鼻梁上的小圆眼镜,“我也没说是为了让你捞我啊。”

贺峥眯了眯眼:“怎么,特调处没把你整明白,你还怀疑是我把你送进去的?”

彭斯只是笑。

特调处没透露出证据来源很正常,因为到现在为止他们都不清楚他们那个卧底是死是活,自然也就不可能做出危及卧底性命安全的动作。

于贺峥而言就没多大隐瞒的必要了,毕竟他亲眼见到过那卧底的尸体,死人还能再作什么妖?再者他若是不撇清关系,彭斯这糟老头子铁定得找他麻烦。

他干脆道:“早他妈死翘翘了,你自己处决的。”

三言两语模棱两可,彭斯却半秒弄懂了其中弯绕,他罕见地错愕片刻:“…他?”

“是啊,没想到吧?”贺峥落井下石雪上加霜,“彭老师百密也有一疏啊。”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

人精贺队猜到他所思所想:“觉得我拉个死人出来挡枪?好好想想,要真是我干的,你连跟我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别再打电话给我了,烦。”

他将手机丢回给寸头男。

二十分钟后抵达某座公寓,连晞刚拉开门贺峥就很不客气地闯了进去:“秦尤呢?秦尤!”

活像上门讨债的。

连晞:“”

您二位擅闯民宅的风格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啊。

连晞道:“她不在我这,你翻遍了也没用。”

“她手机定位分明就显示在这。”

“她猜到你会这么做,所以压根没带走手机。”连晞指了指茶几,“喏,那儿呢。”

视线扫过去,桌面上赫然躺着台手机。

贺峥窝火:“那她人呢?上哪儿去了?”

连晞耸耸肩:“她没告诉我。”

贺峥烦躁得真想砸东西,连晞见状,问:“想听听我的建议吗?”

他看向她,她便道:“别把她逼得太紧,给她点时间,让她自己好好想清楚。”

过去了多久?

他不知道,被囚禁在这方暗无天日的牢笼里,时间和空间的概念次第模糊,失去准确的形象。

渐渐想不起很多事情,十里洋场般的霓虹,那三名栩栩如生的天使雕像,舞女的脂粉香,千古名伶的秋波,只剩无边浑噩,以及一个歇斯底里的念头——

逃出去,活下去。

惝恍的视野范围内出现一双精巧流畅的高跟鞋,慵懒定住,嗓音落入耳:“听说你有话要带给我?”

三个月,阿三已经被肖恩当成玩物折磨了三个月,从原本的膘肥体壮变成了皮包骨,双眼乌青颧骨突出,活像被妖怪吸干了精气。

他竭力支撑起头颅,气息微弱断断续续道:“算力小镇他、他每个月都去一趟算力小镇,那有家疗养院,好像是探望什么人但我、我没进去过不知道,算力小镇每个月都去,肯、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他求生心切,急急凑上前,不料重心不稳,噗咚一声径直跪到了她脚下,然他也顾不上了,以头抢地好不狼狈地哀求呜咽:“求你放了我求求你。”

秦尤蹲下身,温柔道:“当然了,我言而有信。”

阿三直直将她盯住,深陷的眼眶迸射出希冀的明亮,正激动到语无伦次,她又凑近,附耳轻声道:“我当初怎么说的来着?我这张脸,就是你死前最后看到的东西。”

阿三通体一震,恐惧和惊畏黏连着泪水,争先恐后狂涌而出。

半空飘荡着风风韵韵的诗文,如同空谷幽兰,也如轻抚琴弦——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遥远且哀伤,仿佛你已经死了。

贺峥满肚子火气无处发泄,只好瞅准老朱同志开炮,他横闯进局长办公室时,老朱正在跟内务部头头谈话,被他一句——你他妈以后能不能别管我私事!——给震地戛然而止。

老朱到底是身经百战八面玲珑的老油条,应对任何局面都游刃有余,他片刻恢复,泰然自若地示意内务部先回去,而后又不紧不慢地呷了口茶。

“怎么的?她跟你打小报告了?”

明明棒打了鸳鸯还这么理直气壮又悠闲自得,贺峥看着就来气:“你住海边管这么宽?案子不见你这么积极,私生活你倒抓得紧。”

老朱哐当一声将茶杯置下:“老子这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你——”老朱向来能屈能伸的好脾气竟给他气了个半死,他恨铁不成钢地道:“你看看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目中无人也就算了!还不知好歹!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力才做通上面的工作?澜澜他们又费了多少心思去弄清你身上的案子?没有他们你算个屁!你他妈到现在还被查办着呢!”

“你少转移话题,澜澜他们怎么样我心里有数,用不着你提醒!”

“心里有数?我看你是糊涂了!”老朱背着双手训斥道:“自从你跟那女人好上以后,干的哪件事儿是称心的?你敢说她没有影响你,没有毁了你?我告诉你,那女人他妈的就是条毒蛇!”

贺峥好歹忍住了,压着怒意道:“那也是我自个儿乐意,跟她没关系,你又凭什么去找她麻烦?”

“是,跟她没关系,她不是故意的,癌症也不是故意要腐化人细胞,可它们就是有危害!”老朱横眉竖目,又站到他跟前铿锵道:“你再跟她混下去,你迟早要堕落!同样的错误你还想再犯一遍是不是?!”

贺峥从局长办公室出来,撞上一大片探究的目光。

老朱那嗓门堪比惊雷,吼一声地球都得抖三抖,他吼了这么多句,早给大厅区域办公的人听完了。

贺峥抬眼扫过去,又纷纷低下头作鸵鸟。

他目不斜视跨出市局,方亦白想打听下怎么个情况,被他冷冷的一句没空怼在了原地。

贺峥在那座墓碑前站了很久,倒插着的三根香烟早已燃烧泯灭成灰烬,他蹲下身盯着那列名字,好像透过碑文望见了那双精神矍铄的眼睛。

良久他才低声道:“是我对不住你。”

天色转黑,秦尤原本想回复园休息,但念及某人也许蹲点地守株待兔,其他房产据点也不安全,她遂在丽兹酒店开了间总统套房。

秦大律师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怂,躲一个男人躲到这种地步,但讲实在的,近期她是真的不想看见他,一看见他就要面对并且处理分手or不分手的大问题。

秦律师心想,感情这种东西果然很让人苦恼啊。

她开始怀念以前的自己了。

以前的自己孤高地快乐。如果说世界是个斗兽场,那她就是席上的观众,置身事外笑看风云有种极大的、令人心驰神往的美妙。

越想她就越后悔当初为了打破宋鸣那条恶毒的诅咒而同他在一起,决定实在过于轻率。

可事已至此也无力回天,她长叹一声,算了,不想了,再想下去她脑袋真得爆炸。

她看了会儿新闻,点的酒水和甜品送到了,一拉开房门,却是张陌生又不苟言笑的脸孔,手中也没端着什么酒水。

秦尤心下一咯噔,连忙后退关门,手肘却被男人率先制住。

半刻钟后——

秦尤被推下车,入目一片庭院,花草茂盛,春/色满园,皮肤白皙的仆人们正弯腰或打理或采撷。

正中央一座华美豪奢的宫殿。

鲁宾孙信步而来,笑脸相迎:“秦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秦尤皮笑肉不笑:“孙总这邀约的方式挺特别,我还以为我被绑架了呢。”

“手底下人粗鲁,别见怪。秦小姐,赏个脸共进晚餐?”

鲁宾孙朝前伸出手,竭力作出绅士风度,可惜有些人就是刿心刳肺,最终成效也不过东施效颦,尽让人嫌鄙。

偏偏仪态不是一朝就能养成的。

秦尤眼尾泛起冷笑,也没多加思索,随他同去。

“秦小姐的宠物呢?你一个人来,他放心?”

“孙总既然这么大费周章,我猜应该不是为了要杀我吧?”

“孙某爱才,秦小姐这样的奇人,怎么会随随便便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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