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表上的时间终于定格在了十一点。
在经历了漫长的两小时的互相折磨后, 邵嘉石和ai少女这兄妹俩总算是双双松了口气。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充满了自己竟然还能幸存的惊喜和毫不掩饰的对方的嫌弃。
邵嘉石当即起身, 毫不犹豫的把手里的高数教科书塞回了ai少女手里, “我去休息了，再见，晚安！”
当然, 他心里更想说的其实是再也不见。
ai少女按了按自己酸痛的脖子——她刚刚被邵嘉石用不敢置信的语气反复质疑的时候，整个人都要窒息了，根本不敢和邵嘉石对上半点眼神。
要不怎么说，让一个学霸给学渣讲题, 两人的话语中只会无限重复两句话呢？
“这题为什么这么写？”
“这题就是这么写啊！”
眼看着邵嘉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ai少女终于抚平了今天备受摧残的心情。
她现在脑子里塞满了微积分的符号和各种定理，只觉得头昏脑涨, 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在高数的刺激下，之前还有些难以接受的当年往事, 仿佛都变得平平无奇起来……
正当ai少女准备起身把卧室门锁上然后躺下休息的时候, 却突然听到了楼下客厅里传来了明昔的声音。
“你们俩聊完啦？”
明昔的声音明明听起来十分陌生，但是语气里, 却给人一种颇为熟悉的随意感。
邵嘉石看向正舒舒服服的窝在沙发里的明昔。
在明昔的身边，还有一个正被她随意的靠着的陌生男人, 剑眉星目、气度不凡。
只不过，明离的注意力显然全都放在了明昔身上，他只有给明昔递水果开零食的时候, 神色会瞬间柔和起来, 对于其他的事情，完全是一幅漠不关心的平静。
邵嘉石忍不住猜了一下ai少女和明昔之间的关系，然后才点头应了声, 算是打了个招呼。
明昔也只是随口和邵嘉石问了一句，并没有和他攀谈的意思，然后便抬起头，笑着朝正站在门口往下张望的ai少女招了招手。
ai少女当即精神一振。
也不因为刚才痛苦的补课体验而已看见邵嘉石就心里直突突了，当即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然后，便当着邵嘉石的面，直接拿着刚刚做了笔记的那个本子一溜小跑的冲下了楼梯。
明昔随手把面前花样繁多、种类丰富的零食水果朝着ai少女面前推了推，示意她想吃什么自己拿，然后关心的问了一句：“怎么说？”
ai少女当即在邵嘉石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直接把手里的笔记本摊开，开始从头讲起。
期间，ai少女还反复提及了邵嘉石的名字。
“他当时年纪也小呢，这部分猜测都是后来长大了回想起来的时候，才得出的分析判断，虽然看上去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是也不能保准！”
邵嘉石：“……”
我本人都还站在这里呢！
邵嘉石甚至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今天晚上说的所有事情，都事关邵家的隐秘，ai少女这是不是也太坦然大方了点？
由于ai少女的态度太过坦诚，以至于，邵嘉石都开始自我怀疑，难不成，自己之前一直独自隐忍的秘密，都是他自己没事找事？
很快，明昔的做法，直接加重了邵嘉石的这一反思。
她直接戳了戳身边的明离，然后又朝着ai少女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这才声音轻快的说道：“喊戴致远他们一起出来呀，省得回头还得告诉他们一遍。”
对于明昔的决定，ai少女自然是毫无意见。
明离执行起来更是没有半点敷衍。
几分钟后，被明离一个电话叫过来集合的“综管办”调查组四名成员一时间还有些发懵。
看着客厅里的明昔明离、ai少女兄妹四人，以及茶几上过于丰盛完全堆满了的各种食物饮料，乐黎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这是打算宵夜派对？”
明昔笑眯眯的看向他，愉快的总结道：“不，是加班！”
乐黎脸上还没消失的笑容顿时凝固，“啊？”
明昔先给ai少女塞了杯润喉的饮料，然后才示意了一下，“可以说了，不如直接从头讲起吧？”
ai少女当即点了点头，低头又看了一眼自己做好的笔迹，“好的！”
邵嘉石这会儿已经不知道应该是什么表情了。
木然的站在那里半晌，终于也选了个角落里的沙发坐下，一边听着ai少女在那里讲述今晚的故事，一边默默的平复此时复杂难言的心情。
当秘密这东西直接被摊开来的时候，曾经所有不可言说的隐秘带来的负担，似乎都随之变了调子。
倒是也不至于一下子就变得轻飘飘的，但是，也的确不像是曾经那样一直压在心里，让人辗转反侧了。
客厅里谁也不曾打断ai少女的叙述。
除了明昔还在那里不受影响的安静吃零食的些微动静，整个别墅里，似乎就只剩下了ai少女一个人的声音。
邵嘉石有些恍惚的意识到，相同的故事，反复听的次数多了，似乎内容也随之变得越发精简。
不久之后，ai少女的声音停下，简单总结道：“差不多就是这样了，你们觉得，有什么突破口吗？”
戴致远直接起身，此时已经再无任何睡意，他认真的和ai少女确认道：“你的养父母、还有奶奶，都已经去世了，对吧？”
ai少女点了点头。
戴致远：“邻居、和比较远的亲戚，还在吗？”
ai少女继续点头，有些犹豫道：“在倒是在的，但是我和他们也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