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北成功带正电，让电子将自己吸引过去，依附在电子表面。不过，他并没有与电子亲密接触，两者之间保持着一定距离，避免正负电荷相互湮灭。
微观世界的运动与宏观世界的相差巨大，尤其是核外电子这种微观颗粒，它如光子一样，具有波粒二象性，没有确定的运动轨迹与方向，会随机出现在原子核吸引区域的每一个地方，因此只能用电子云来表示它出现在某个位置的几率。
搭乘在电子表面的章北，感觉自己的大脑电波如同做了凌霄飞车，时上时下。
他胯下的这颗电子，就像是一匹没有缰绳束缚的野马，撩开蹄子在电子云所能描绘的区域到处乱窜。
他视野中的衍射图像好似失控的幻灯片，一页页快速闪过，让他一阵头晕目眩。
好在李察德将军早已经在微观世界探测过，北方局对与微观世界并非一无所知，他们早就制定了详细的微观空间坐标图，让这片世界不再陌生。与此同时，他们还研究了控制电子运动，让其按照自己心意运动的方法，使得电子成为了微观世界中最佳的坐骑。
当他们将电流导入章北的身体，借助唯心媒介，成功将能量从宏观世界传递到微观世界，促使电子一次次进行能级跃迁，按照他们的指令，向特定区域前行。而骑着电子的章北，视野也渐渐稳定下来，但交替的过程仍旧不是宏观世界的平滑过渡，而是如同卡住的游戏画面，一卡一卡切换前行。
没有办法，电子的运动是跳跃式前行，即使是北方局科研团，也只能对它轨道进行设置，而无法控制它的运动方式。
此刻的章北仿佛成为了科研团手中的一根探针，随着对方的指挥，认真探测每一处微观世界。只是并没有任何的结果，微观世界除了那些比电子还小的蜉蝣态的微观智慧外，并没有第二种生命。
失踪的探员仍旧是一无所踪。
无可奈何之下，科研团只能继续提高探测的精度，让其达到普朗克长度的层次，但这只是探测精度单一方面达到这种地步，章北的意识体的尺寸仍旧在夸克级别。
当探测精度提升至普朗克长度后，章北的视野顿时发生剧变，原本宽阔的世界，陡然间就变成了黑白交替的一个个颗粒，犹如钢琴的琴键，由近及远，向无限远方蔓延而去。就连他的意识体躯干和附着的电阻，此刻也好似被切割开来，变成了一个个黑白相间的小格子。
“这是什么？”当观测手段提升至这一步时，所展现出来的一切东西，都是章北所不能理解的，他只能求助于顾杰。
“那些白色的格子，就是卡拉比-丘流形，普朗克长度的流形，我们宇宙最小的衡量标准，而那些黑色的，则是低于普朗克长度的东西，似奇点未爆炸前的宇宙，混沌一片，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用时髦的话，就叫量子虚空，就是电影《蚁人》里提到的。”顾杰回答。
听着对方这么说，章北便有些明了，开始对黑色格子止不住地赞叹。
他曾经在科幻杂志上看到过关于《蚁人》背后科学原理的介绍，了解过相关的知识，但这还是头一次亲眼看到它真正的面目。
黑色的格子，充满着诱人心弦的魅力，就犹如黑洞一般，将所有的东西都吞噬到其中，不对外交流。
就在章北感慨万千的时候，突然间这些黑白相间的格子，按照某种顺序起落，就像在钢琴家手指按压下，奏出一曲激昂的乐章。一个个小泡泡随着黑白格子的涨落，相互汇聚，最终在衍射图谱当中形成了一条浩浩汤汤的能量汪洋。
“量子涨落！”在这个时候，顾杰激动的声音在章北耳畔响起。
但是章北的目光没有集中在那些泡泡身上，而是仔细凝视着起起落落的黑白格子，总觉得它们是按照一定规律跳动。
当唯心媒介渐渐产生作用，他的观察力和感知力不知不觉中比先前强上无数倍。
“这是信息，有人……有生命在利用量子涨落来传递信息。”观察黑白格子许久后，章北从中找出最基本的循环体。刚才的量子涨落其实就是这个最基本的单体不断循环产生的结果。
在说这话的时候，他十分难以置信。宏观宇宙的诞生与扩张，其根源就是量子真空涨落，在往日的科学界眼中，这是一种自发的宇宙现象。章北根本想象不到，居然有人可以借量子涨落来传递信息，这样的能力与神灵都没有区别。
他没有任何犹豫，将自己记录下来的循环图案发送给地球世界，由地球精英们进行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