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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5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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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正午,贺照群准时落地首都机场,连帽卫衣配工装裤,全身上下一件行李没有。

裴燃压着一顶鸭舌帽,一身低调的黑,站在出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贺照群面上表情没什么起伏,目不斜视走过去,一手拉过她的登机箱,一手牵住她,动作一气呵成,脚步不停继续向前走。

裴燃配合极了,乖乖被他牵着往安检口去,还没头没尾说一句:“逮捕成功。”

贺照群回头深深看她一眼,将牵手改为十指紧扣,裴燃忍着笑,小跑几步超过他,换成她在前面拉着他。

“快点,赶时间呢。”

一天往返,贺照群将回程航班的时间卡得刚刚好,回去估计还赶得及接贺一鸣吃晚饭。

两人在休息室短暂候机,裴燃要了一份沙拉,把里面的芒果吃完了,剩下的给贺照群吃。周围虽然安静,但座位几乎都坐满了,他们没有在公共场所讲很多话,只是靠得很近,手有时候交叠着,期间有一个女生礼貌地过来向裴燃要签名。

走登机廊桥的时候,裴燃望着北京灰蒙蒙的天,又问了贺照群一遍:“这么赶,真的不多留一天吗?”

她的面容在几近阴沉的天气里,线条被阴影吞没,显得格外柔软皎洁。

贺照群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说“不了”,他们很快就会再回来的。

飞机到罗州换乘城轨,回到瞻淇岛将近日落时分,他们去二三棋院接贺一鸣。贺一鸣好久没见裴燃,挂念得紧,眼睛亮晶晶的喊她姨姨,敞着双手讨抱。贺照群给他剪了个瓜皮头,孩子看起来傻愣傻愣的,像只戴着西瓜壳的小水獭,裴燃觉得超可爱,亲亲他左脸蛋,又亲亲他右脸蛋。

天空涂满流动的粉与橘,风吹散燠热的温度,南方小岛迅速转向另一个季节。

贺照群没走束云桥,转向去了轮渡口。轮渡没有桥那么挤,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很松弛,剩下一个车位,他们正好不用等。

裴燃下了车,双手搭在栏杆上看云。贺一鸣换到贺照群怀里抱着,贺一鸣奶声奶气地给他们汇报今天发生在幼儿园的大小事。

他每句话不离梁小文,裴燃闲来无事逗他玩儿,问他在班上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被贺照群面无表情乜一眼。

裴燃眼都不抬不当回事儿,贺一鸣大大方方说:“有呀,我喜欢梁小文。”

“为什么?”裴燃问他,“因为你们经常在一起玩吗?”

“我们班的小朋友,都会一起玩。”贺一鸣歪着脑袋想了想,慢吞吞地说:“但是只有梁小文会偷偷帮我吃掉橙子,我每次讲故事,她都认真听,我讲笑话,她也会笑。”

裴燃很认真地说:“那梁小文也好喜欢你。”

贺一鸣略显害羞地说“是“,又很认真地点头。

贺照群却只听到一个重点,他皱着眉问贺一鸣:“你又挑食?”

贺一鸣不敢跟他对视,将脸埋进他颈间,假装自己刚刚什么都没说。

“干嘛啊,这么凶,谁还不能有点不爱吃的啦?”裴燃忍不住笑出来,摸着小朋友的瓜皮头,安慰他说:“你比你阿爸懂事多了,你阿爸都不会给喜欢的女孩讲笑话呢。”

贺照群又转头看了裴燃一眼,那双眉眼在明灭交界处更显深邃,他有些生硬地抿着嘴唇,低声质问她:“胡说什么,我没给你讲过笑话?”

裴燃耸了耸肩,坦诚道:“起码要让人笑得出来,才叫笑话吧?”

贺照群不说话了,腾出一只手去掐她脸,裴燃笑意盈盈地由他掐,也不躲开。贺照群一点力气都没用,裴燃就熟练地喊疼,贺照群真的好小气,又故意提起明天要带她去牙科复诊的事。裴燃不高兴地“哼”一声,在他手腕上咬一口,留了个浅浅的印子。

渡船的灯在海上晃开一圈一圈的光亮,天上流云飞走,耳边是世界吵杂、安静、井然有序的声音。

岛与岛之间的距离不远,黑色皮卡很快重新驶入陆地。

贺一鸣想吃盐焗虾,家里没食材,附近正好有个小型市场,贺照群在直接在轮渡码头停了车。裴燃本来想一起去,贺照群没让,说那边水产摊档多,临近收摊时间地板又滑又脏,让他们在附近找间店坐着等,他很快就回来。

裴燃想了想,牵着贺一鸣往渡口的便利店走,打算趁机偷藏两条薄荷糖。

结果尚未走近,就见周边零散几人聚集观望,店铺那边传来一声女人的凄厉尖叫,随之而来的,是乱物砸地的声响。再走几步,就见便利店门前一片狼籍,自行车和小电瓶歪歪倒倒,老板娘一头一脸的血,哭着瘫坐在路边,怀里紧紧护着个穿校服的女孩。

女孩身体因恐惧而微微抽搐,眼眶是畸变的凹陷,蒙着一层铅灰色的雾,仿佛不知应该看向何处。

是万宜。

万宜居然是这家店的女儿。

裴燃心中讶异,急忙搂紧贺一鸣,掩住他眼睛不让他看,又摸出手机准备报警。还来不及看清施暴者的踪迹,突然一双手将她拉离现场,躲进附近一间五金店内。裴燃转头去看,发现是上次自己替老板娘出头时,苦口婆心劝她小心行事的那位街坊婶婶。

“我们已经报警了,他有帮手,还有刀,你这次千万不要出头!”婶婶一脸焦急,生怕她像上次那样贸贸然冲出去。

裴燃抱紧贺一鸣,谨慎地点头,问她究竟出了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事?那晦气东西,越来越不像话。”婶婶愁眉苦脸地叹气,带她往二楼窗边走,方便查看外面的动静,“前阵子刚放出来就来找阿霞麻烦,说是欠大耳窿欠得狠了,再不还钱,人家要把他手剁了。他每天过来缠着阿霞要钱,阿霞闭店好几天,带女儿去乡下躲着不肯见,被他穷追猛打揪回来,要她把店铺抵了给他还债,这怎么能呀?这几天派出所和妇联的人来来回回好几趟了,家务事和稀泥,有什么用呢?搞到今天真出事了,他那刀是真敢往别人身上划拉,警察难不成还当是之前小打小闹么,说派人来,拖了快十分钟了,怎么还不来!”

婶婶店铺二楼窗口斜对着便利店。正好见到老板娘松开万宜,让她跑到邻居家里躲着,自己捂住额头往后巷跌跌撞撞跑去。

裴燃看着地上那家经典黑漆凤凰自行车,心中弥漫出一股不安,蹙眉问道:“婶婶,除了老板娘,还有没有别人受伤?”

婶婶点头说“有”。

“我亲眼见他划了阿霞右脸一刀,还有不久之前开始在阿霞店里帮工的少年仔,他去拦那疯子,被踹了好几脚,后背被划了,可怜崽哟,阿霞喊他快跑,他耳朵还听不见。那人脑子有毛病,早几日就逮着他欺负,见阿霞护着他,非要冤枉他们有私情,刚刚拖着他往后街去了,我不敢追着看,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这一排建筑是临海而建,拐过去后面就是码头观景街,海浪日夜拍岸,海面距离地面五六米高。

裴燃心脏砰砰直跳,有些紧张地问:“那个帮工的少年,是不是叫海生?”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事后回想起来,总感觉笼着一层湿漉漉的哑光纱。

声音时远时近,画面似真似幻。

裴燃用贺一鸣的儿童手表给贺照群发了紧急警报,让贺一鸣开着实时通话,乖乖在这里等他阿爸来。又拜托婶婶帮忙照顾小朋友一会儿,自己随便在店里拎了个趁手的家伙,拔腿直奔后巷。

有时候,下意识的行动先于理智。

裴燃心里明白,应该量力而为,应该等待专业的救援人员到场,最稳妥不添乱的方式,就是安静待着。

然而意识好像被清泠泠地剥离了出去。

后街回响着肮脏的谩骂与屈辱的哭叫。

那伙人凶神恶煞地堵在路口,三四个大汉叼着烟旁观不动手,一个坐在垃圾桶上数钞票,还有个扯着老板娘衣服,将她按在墙上饶有兴趣地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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