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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清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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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众人都看向南殊身上,好像她就已经是了凶手。

室内安静,众人都等着殿下的决断。而太子殿下眼神平淡,揣摩不透他心中想的是什么。

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扶手,只是那动作越快,越是显现出心中的烦躁。

一旁的刘进忠忍不住的往殿下那儿看了眼,随后又默不作声的低下头。

心中微微叹息,殿下如今只怕正是心烦的厉害。殿下对这位殊承徽,虽说不上太好,但其实也不算差。

对于殿下而言,后宫妃嫔那么多,他能惦记着殊承徽已经算上心了。

但同时的上心不代表用心,殊承徽落水之事恰好与国库的事搅和在一起,后宫与前朝相比,殿下自然那也是没分出半点儿的心思放在落水之事上。

如今桩桩件件证据都在往殊承徽的身上放,殿下就算是想要袒护,也怕是无甚至办法。

屋内越发安静,无人敢出声。

过了会儿,敲打着扶手的手才停下:“叫太医来。”

“搜查永和宫。”殿下这是不信了。

刘进忠点头停了吩咐立即去办。刚到门口,却见裴良娣正扶着月姑姑的手赶了过来,他见状立即退后了几步,鞠躬行礼:“奴才裴良娣。”

深秋夜里,她披着斗篷,依旧是那出尘的素白色,上面绣着几朵傲立红梅。

她一进屋,目光便从地上落在她身上,裴良娣却依旧是不骄不躁,温声如水:“殿下。”

清淡柔和的声音,一开口就让人觉得心中酥麻。比起袁奉仪的嗓子好听,裴良娣则是开口就叫人心中安静。

若是往日,太子殿下眉心瞬间就要放松下来。只是如今他面上的神情依旧不变,只道:“宫女说你旧疾复发,不是说不能下榻么?”

一旁的太子妃往裴良娣那儿看了眼,目光复杂。

她入东宫的时候,裴良娣已经在东宫了。

这么些年,这位出后宫的时间一向很少。刚入东宫时裴良娣只是柔弱了些,但身子却是无碍的,且因当初裴良娣有才女之名,又闻诗词歌舞样样精通。

初入宫时自然也颇受恩宠。

直到前年秋猎,当时她忙着管理东宫,殿下便只带了几个人去,其中就有裴良娣。

可自打那次回来后裴良娣就生了一场大病,足足小半年都没出来。之后旁人都忙着争宠,唯独她因为身子原因,时常的静闭宫门,基本上很少出后宫。

这些年来,殿下却也由着她从未苛责过分毫。

而这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那场秋猎病后开始的,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大概只有裴良娣自个儿知晓了。

太子妃的目光落在裴良娣身上,淡淡道:“这么晚了,裴良娣怎么起了?”

袁奉仪分明是住在永和宫的,而永和宫的主位更是裴良娣。出了那么大的事,她说不来就不来。

事情闹到一半她才中途赶过来,却无人怪她。

裴良娣站在大殿中央,摇了摇头。一张脸上带着病态:“这儿发生这么大的事,嫔妾怎么睡的着?”

她说着看向前方的殿下:“殿下,嫔妾听闻是袁奉仪出了事,想起一件事来心中难安。”

“嫔妾胆小,实在是不敢隐瞒这才来求见殿下。”她说着,放下月姑姑的手就要跪下。

然而,她才刚屈膝,正前方太子殿下表情微凝:“无需行礼。”

那目光落在裴良娣的腿上,飞速瞥了眼又挪开了:“给裴良娣赐座。”

太子妃闻言面上自是不好看,低下头捧起茶盏。殿下对裴良娣素来宽容,哪怕是之前就知道,可听着总还是让人不是滋味。

行个礼又怎么了?身子再弱,跪一跪又如何?

小太监端着凳子上前,主位上,宋怀宴的目光却还落向地上。

那娇小柔弱的身影还在地上跪着,她从进来开始就一直跪在那儿,如今膝盖怕早就受不住了。

他低头喝了口茶,像是随口:“扶殊承徽起来吧。”

南殊也被宫女扶着起身,她也不知自己这是不是沾了裴良娣的光。但不用跪着膝盖能缓一缓,坐下来的时候松了口气。

正前方,太子殿下的眼神一直似有若无的看着。却见她始终低着头,面上的半点儿神情都看不见。

指尖敲了敲桌面,这才转头看向裴良娣:“什么事?”

裴良娣被冷落了这么久,倒也并不生气,依旧温和:“是关乎当初芳奉仪一事。”

芳奉仪死是因为给殿下下药,当时殿下怒急,刚查到是芳奉仪下后便直接下令赐死。

事情在这后宫中也没起任何的波澜,只因为芳奉仪当初死的太快,像是匆匆掩盖丑事。

知晓个一丁半点儿的也没胆子敢拿这件事出来做文章。

裴良娣侧目,月姑姑便带着人进来。

小太监跪在地上便吓出一声尖叫,只因那小太监的双手都被砍了,两只胳膊下空荡荡的。初开始南殊还未认出来,直到瞧见那小太监的脸。

她神色微变,这是当初那个被贬入掖庭的那个小太监。

裴良娣坐在椅子上,像是不忍心看向地上:“今晚袁奉仪出事,嫔妾才想到当初芳奉仪死的蹊跷。”

永和宫中三个偏殿,西边就住了袁奉仪与芳奉仪。当初怕事情泄露,袁奉仪特意讲芳奉仪屋子里放了乌龙子,不费吹灰之力便让她当了替死鬼。

“嫔妾当时看过这个奴才嫔妾当初见她来找过袁奉仪,想到之前的事心中难安,特意在掖庭中将人找了过来。”

南殊抬起头往裴良娣那儿看了眼,不知是不是错觉裴良娣的目光恰好她的脸上撇开。

她也淡淡的收回目光。

“当初袁奉仪是让你在殿下的熏香里添药的?”太子妃问话,那小太监支支吾吾的无法开口。

裴良娣身后的月姑姑道:“殿下,这个奴才被袁奉仪下令割了舌头,砍了双手无法写字说话。”

“但是他会点头摇头,问他什么他都能答的上来。”

小太监一脸将死之相,对袁奉仪做下的事供认不讳。

南殊心中冷笑,裴良娣来的真巧啊,这个时候送来个人证。

寻春磕头:“殊承徽有很大的嫌疑杀害我们小主。”

屋内气氛微僵,仿若风雨欲来。

刘进忠带人搜查袁奉仪的寝宫回来了。她屋子里有不少不干净的东西,其中有个小盒子掀开里面都是瓶瓶罐罐。

太医查看后面色都难看的紧,瞧那个样子就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殿下。”刘进忠始终在一旁候着,见状支吾着又拿了厚厚的一沓厚厚的纸上前,小声儿道:“袁奉仪为了泄愤写了不少东西,上面密密麻麻的……”

他没说完,余下的话咽了回去。可宋怀宴瞥了一眼,却还是看见上面写满了南殊的名字。

雪白的纸上,用朱红色的墨汁写满了南殊的名字。分明只是两个字,却是被她写出了浓浓的恨意。

还写着自己与殊承徽你死我活之类话,像是遗言。

这些东西刘进忠刚刚都看过,只不过如今拿在手心里依旧是觉得触目惊心。

宋怀宴瞥了一眼就让人拿下去。

而始终跪在一旁的寻春见状却是哭了起来,她跪在地上大声喊道:“那是我们小主写的,是我们小主的笔迹。”

寻春瞧见这东西,又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她当初就是看见小主的遗言才如此确信,这一切都是殊承徽做的。

“我们小主早就恨殊承徽入骨,而殊承徽因为怕当初她上位的事情泄露,这才灭我们小主的口。”寻春又就下磕头:“求殿下搜查琼玉楼,审问小方子,给我们小主一个交代。”

南殊隔得远,并不知晓刘进忠手里拿着的东西上写的是什么,但是抬起头却见殿下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她攥紧掌心,从椅子起身跪下,膝盖磕在地上腰肢却挺立的笔直。

泛红的双眼往殿下那儿看去,只道:“若是嫔妾说并未是嫔妾做的,这些计谋算计嫔妾也一无所知……”

喉咙翻滚着,南殊仰起头几乎是期翼的往前看去:“殿下信不信我。”

她称呼的是我,不是嫔妾,只是如今也无人纠正了。

证据摆在那儿,而底下寻春又咬着南殊不放,使劲撕咬着:“红颜散只有一瓶,奴才敢断定只要抓住小方子一问便知。”

屋内众妃嫔都等着殿下下令。

南殊跪在地上也等着殿下,只是那双眼睛落在她身上,却是始终都不肯松口。

片刻后,他才道:“只是搜查寝宫,并不代表什么。”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不搜查琼玉楼这事无法善了。

南殊像是半点儿不意外,她笑了笑,挺直的腰肢一下子像是软了下来。

“嫔妾问心无愧。”她闭着眼睛,冲着太子妃的方向磕了额头:“求太子妃给嫔妾一个公道。”

像是对他彻底失望,没去求他反而求的是太子妃。

刘进忠扭头一看,便见太子殿下面色难看的厉害,他心中暗道糟糕,却见太子殿下扭头怒喝:“还不快去!?”

琼玉楼被搜了个底朝天,却没查到什么,宫女们个个都搜了身也什么都没查到。

倒是小方子也很快被带来,应当是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小方子被压在地上时浑身都在颤。

他不敢抬起头,可手脚都是冰凉的。袁奉仪的尸体就摆在门口,刚刚他进来的时候刚好瞥了一眼,吓得他差点儿吐出来。

居然当真如袁奉仪所说,红颜散吃下去人会变成那样,浑身都要烂了身子还在一滴滴往下滴着水。

小方子想起刚刚的画面,只觉得都要吐出来。

他刚跪地,寻春就往前扑:“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是不是你背叛了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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