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胜负已分,三绝气绝,九莲子也只剩下一口气了。
五隐在人绝断气的瞬间便飞身而上,一把抱住九莲子,封住她周身几处大穴,好歹止住了她口中不断溢出的鲜血。
九莲子恍惚间好像又能视物,只见很多人转身离她远去,没有一个人回头看她。
“死……死了……吗?”
五隐道:“你赢了。”
不知九莲子有没有听到这一句,只是在五隐说完之后她便晕了过去。
五隐喊了刑回一声,刑回赶忙上前来,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九莲子,连呼吸都放得轻了,生怕一个不小心,人就在自己怀里没了气。
五隐收回秋水剑,没有理会因突然失去门主而被其他门派追得鸡飞狗跳的三绝门从属,她带着几人往外走去,似乎并不想分一杯羹。
眼下的情况,客栈其实不大好住了,他们便先去了医馆,总要先止住九莲子的血才好。
温执见状,便商量着和钟却到附近转转,看看能不能赁个院子,好让九莲子养伤。
五隐没反对,钟却便同温执去了。
鸿陵紫呆呆地坐在五隐身边,突然抬头看着五隐,道:“剑。”
“嗯?”
鸿陵紫指着秋水剑,道:“我要学……剑。”
“等九莲子醒了,你叫她教你。”
鸿陵紫摇头:“不,我要跟你学。”
五隐垂眸看着他,轻声道:“你确定?”
“对。”鸿陵紫肯定地点头,带着某种决绝。
五隐没应下,跟她学剑,可不能只是一时兴起,且鸿陵紫体内那股内力如果不能很好的解决,学剑只会让他死得更快。
钟却和温执很快便回来了,钟却现下‘财大气粗’,给足了银钱,当即就可以住进去。
九莲子内伤严重,浑身上下也是多处骨折,雪松薇和医馆的大夫忙活了许久,才将她的伤处一一处理了。
雪松薇又抓了许多药,同医馆买了七个药罐,数人的时候忽然发现她师叔不见了,一时也不耐烦去寻,只护着九莲子先回了租赁的宅子中。
这院子是个小四合院,正屋加厢房一共六间,还有一排倒座房,温执钟却两人同屋主商量了,暂时拆了一些门窗,好叫刑回能有个歇息的地方。
因九莲子伤重至此,雪松薇又要照顾她,再加上五隐,她们一共也就这三个女子,便叫她们三个住了正屋,剩下东西各两间厢房,怎么住都尽够了。
雪松薇安排了九莲子躺好,叫鸿陵紫好好看着,便转到厨房里,把七个药罐一字排开,使唤温执生火,又叫刑回跟着钟却出去买些吃食回来。
想了想有些不放心,又叫五隐一道去,多买些米面菜肉回来,按着刑回的食量若日日都从外头买吃的,早晚吃穷了钟却。
五隐见她忙碌至此,想叫她不必担忧银钱,她总不至于真的让他们饿肚子,但又看她安排完几人之后,一头埋进了那堆药里,便将话咽回去了,只同钟却刑回一道出了门。
九莲子上门挑战三绝门,虽说不关万安城百姓的事,但是城中几个大户聚集在一处闹哄哄的,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的。
五隐问了路,照着雪松薇的要求,先到酒楼订了一桌席面和三屉包子一锅面条,四斤炖肉,然后米面菜肉各买了一车,又给刑回买了一整个铺子糖水。
只给钟却分了一杯。
钟却小口喝着糖水,和刑回一左一右跟着五隐,恍惚间觉得,其实日子这样一直过下去也挺好的。
他们满载而归,雪松薇看着一院子的食物和高兴得快要上天的刑回,久久无语。
原本担心刑回不靠谱,只有他跟着钟却怕出了意外他们一时发觉不了,才叫五隐也去的,结果五隐好像也不怎么靠谱。
终究是这一天太累了,雪松薇也没力气骂人,只招呼了几人吃饭。
刑回进不了堂屋,却也欢天喜地的抱着自己的面桶,左一口包子右一口面条,再吃上一口炖得烹香四溢的肉和汤,只觉得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此。
周如何赶着吃饭的时候摸了进来,刑回见是他,也没理,仍旧一心一意的吃着饭。
雪松薇冷眼看着他,道:“你去哪了?去做了什么?”
周如何绞着衣脚,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钟却刚给他买的新衣服不过一日的功夫,又变得破破烂烂的。
雪松薇叹了一口气,只得给他添了一副碗筷。
周如何将众人看过一圈,最后落在最面善的钟却身上,把碗推到他跟前,一边觑着雪松薇,一边道:“好小子,给叔叔盛些饭菜,我到外头吃去。”
钟却道:“周叔叔上桌吃罢。”
周如何猛地摇了摇头,看看雪松薇又看看钟却,似乎是怕雪松薇一样。